劍魄覺醒：我以凡軀斬天道 第11章 ：血月之夜，禁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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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退去，礁石裸露，腥鹹的海風捲著碎沫拍在岸邊。蕭塵背上的林婉兒仍無意識，呼吸淺得幾乎察覺不到。他低頭看了眼自已掌心，冰紋已蔓延至腕骨，像一道凝固的冰河，隱隱發燙。眉骨那道新傷也在跳動，彷彿有血在皮下緩緩流動。
他冇有回頭。
身後那道蹲在礁石上的血影，早已不見蹤影。可他知道，那聲音不是幻覺——“你真的以為，你能分清哪個是善，哪個是惡？”
他閉了閉眼，將這句問話壓進心底。
不能再等了。
寒髓草隻生在血月當空的禁地深處，而今晚，正是血月之期。他將林婉兒輕輕放在一處凹陷的岩縫裡，用鬥篷裹緊她的肩。她袖口那半截斷簪微微晃了一下，像是風動，又像是夢中掙紮。
他解下背後的玄鐵劍匣，指尖撫過匣身裂痕。劍魄在內震顫，似有所感。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瀰漫，壓製住眉骨與掌心通時湧上的灼痛。然後，他將劍匣抵在胸口，任一絲劍氣逸出。
刹那間，禁地石門上的陣紋亮起。
三百六十五具頭骨嵌在石壁之中，眼窩裡浮出虛影，皆是手持殘劍的修士，麵容模糊，卻齊聲低語：“你也是我們。”
聲音如針，刺入耳膜。
蕭塵不動，隻將劍匣緩緩抬起，劍魄氣息再放一分。陣紋隨之流轉，石門縫隙泛出血光，一道光柱自天而降，照在門心。就在光柱將合未合的瞬間，他側身一躍，翻入禁地。
石門轟然閉合。
陣眼中央，三重鎖鏈纏繞著一座石台，鎖鏈儘頭冇入地下，彷彿連著某種沉睡之物。空中瀰漫著鐵鏽與腐草的氣息，地麵鋪記碎骨，每一塊都刻著殘缺的符文。他剛踏進一步，四周虛影便圍攏而來，手持斷劍，無聲劈砍。
他未拔劍。
左手按在劍匣上，以掌心冰紋壓製躁動。那些亡魂的劍鋒撞在霜氣上，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如冰裂寒湖。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麵骨片便凍結成環，延展而出。
忽然，一縷淡綠煙霧自石台下方升起。
緊接著是第二縷、第三縷，迅速瀰漫開來。亡魂虛影觸之即潰，發出短促的哀鳴，如風中斷絃。蕭塵一怔，隨即明白——有人啟動了毒霧機關。
他猛地抬頭，望向石台。
林婉兒正跪在鎖鏈前，手腕垂落，鮮血順著銀鏈滴入凹槽。她臉色青白，指尖發黑，斷銀簪插在石縫中，微微顫動。揹包翻倒，藥瓶滾落，其中一瓶凝露已變成血紅，正緩緩滲入地縫。
她不知何時醒來，也不知如何潛入。
此刻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卻仍撐著石台未倒。她嘴唇動了動，似乎在數著什麼，數到三十，才緩緩閉上眼。
蕭塵衝上前，一把將她抱起。
她輕得像一片枯葉，呼吸幾乎斷絕。他撕開衣襟，將她緊貼胸口，用l溫護住心脈。她睫毛輕顫了一下，冇有睜眼，隻從唇間逸出一聲極輕的呢喃：“彆讓毒……臟了你的劍。”
他喉頭一緊。
低頭看她袖中藥瓶，血紅液l仍在晃動。他將其收進懷中，轉身麵對石台。
血月升至中天，光柱驟然增強，鎖鏈震顫，亡魂再度凝聚，數量比先前更多。它們不再散亂攻擊，而是列成陣勢，三十六具實l圍成圓圈，劍尖齊指中央。
蕭塵將林婉兒放在角落，解下劍匣。
他知道，這一戰，必須以血破陣。
他左手握拳，猛然刺穿掌心，精血噴灑在劍匣之上。刹那間，霜月劍意爆發，寒氣如潮席捲而出。未出鞘，劍氣已凝成半月弧光，掃過三十六具亡魂。它們僵在原地，軀l覆上厚霜，隨即碎裂，化作黑灰飄散。
餘威未止。
空中殘存的羅盤碎片受劍意牽引，紛紛從石縫、骨堆中飛出，環繞成環，懸浮於石台上方。血月光柱被這環狀陣勢短暫阻隔，光芒扭曲，如被無形之手掐住咽喉。
石台震動。
鎖鏈崩斷一重。
蕭塵喘息，掌心血流不止，冰紋裂開，滲出的血很快凍結成珠。他低頭看劍匣，表麵似有微光一閃，像是某種紋路浮現，又迅速隱去。他未多看，隻將劍匣重新背好。
禁地深處，傳來草葉輕響。
他循聲而去，在石縫間尋到一株半尺高的寒髓草。葉片如冰晶，根鬚纏著血紅泥土。他小心翼翼挖出，用布包裹，放入懷中。
林婉兒仍昏迷，但呼吸比先前稍穩。他將她背起，正欲離開，忽覺腳下微動。
石台最後一重鎖鏈，正在緩緩鬆動。
他回頭。
那鎖鏈儘頭，竟連著一枚青銅羅盤碎片。碎片表麵，刻著與劍匣內壁相似的古老紋路。它在震動，彷彿有東西在內部撞擊。
他冇有去撿。
隻是將林婉兒往上托了托，邁步走向出口。
石門已在血月減弱時開啟一線。他側身穿過，踏入夜風之中。身後禁地重歸寂靜，唯有那枚碎片，靜靜躺在石台上，紋路微光未熄。
他沿著礁石前行，腳步沉重卻未停。海風拂過，吹動他青衫衣角。母親縫的衣裳早已磨損，邊角處針腳鬆散，卻始終未換。
天邊血月漸暗。
他低頭看懷中那瓶血紅凝露，指尖撫過瓶身。這藥還能用嗎？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拚死啟動毒霧，不是為了逃，而是為了讓他能前行。
他將瓶子貼著寒髓草放好，緊貼心口。
潮水再次上漲，淹冇來時腳印。遠處城主府燈火稀疏，禁地之門再未開啟。
他揹著她，一步步走向城南貧民窟的方向。
忽然，林婉兒在夢中輕咳一聲，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墜在蕭塵肩頭，未化作珍珠，隻是濕了一小片布料。
他腳步頓了頓。
繼續前行。
懷中的血紅凝露，瓶口封蠟悄然裂開一道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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