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30章 手尾
掌門老祖走了,呂英所在的鏡子也熄滅了光彩,人影不見,不多時,眾多鏡子一麵麵的熄滅了。
隻剩五麵鏡子還有光彩,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刁師兄,抱歉,師弟適才退縮,實在是...唉!”
說罷,鏡子也熄滅了。
“師兄,天早就變了,你又何必提起雷老祖來,你呀你...”
“落雁峰身份尷尬,師妹我修為低微,若是有用我之處,師兄可來尋我。”
兩麵鏡子熄滅,刁不平不發一言。
最後兩麵鏡子,是自家赤霄峰和碎星峰。
“如無緊要大事,赤霄不涉自家事,這是雷老祖定的規矩。不過,我期待有一天與刁兄再次並肩作戰!”
“嗬嗬,刁師兄什麼時候動手?我的資曆雖和你們這些金丹元老沒法比,但我碎星峰的劍,不比誰的慢!”
刁不平心中稍稍快慰,笑罵道:“胡鬨!豈能兄弟鬩牆,讓外人看了笑話!”
碎星峰主卻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說道:“我看某些人的所做所為,雖然不修魔功,但跟魔道也沒有什麼兩樣!”
“師弟慎言!”赤霄峰主喝道,“刁兄,愚弟告退。”
刁不平點點頭,又一麵鏡子熄滅了。
“有我在,師兄勿憂,嘿嘿。”碎星峰主嘿嘿一笑,年輕的聲音消失,鏡子熄滅。
雷老祖,弟子想你了.....若你還在,哪個宵小敢蹦躂,這纔多少年,就....
刁不平心緒複雜,抹去眼角熱淚,看向手中竹簡,默默收了起來,邁步走出殿門,順手撤去了隔音法術,禦劍離去。
....
“劉越那孩子愈發驕縱了,這種事,悄悄的做嘛,今天都鬨上了靈霄玉衡殿!”呂英不滿的說道,身後一雙柔軟的玉手輕輕撫上他的太陽穴,輕輕揉捏起來。
“不過,有人向我稟報,眾多低階弟子嘴上不敢說,心中卻憤懣不平,這些憤懣積壓久了,一兩百年下去,會出大事的。這乃是心腹大患,要儘早解決纔好。”
呂英皺起眉頭,沉吟半晌,猛然說道:
“去,拿我的幽冥令,在幽冥殿裡找兩個殺手,把劉越解決了,屍首扔到凡人城鎮,以靖浮言。”
“老爺,真要如此嗎,劉越可是您的親傳弟子啊。”
呂英猶豫了一下,對於劉越他還是有感情的,劉家每五年就送過來二三十萬靈石,雖然不算最多的,但是這份孝心難得。
“那就找兩個身家清白的築基修士,扮做攔路散修,下個月我讓劉越出去辦事,在路上解決了。”
“啊,還是要殺他嗎?”
“嗬嗬,”呂英得意一笑,伸手捏捏那年輕女子胸前肉粒,惹來一聲嬌嗔,說道,“你們女人家就是沒見識,讓那兩個清白的散修以行俠仗義之名將劉越殺了,但其實是假死。”
“然後一邊到處宣揚劉越已伏誅,一邊讓劉越悄悄蟄伏。”
“人是健忘的,不是人人都像刁不平一樣,把彆人的什麼事都記下來。”
“過上十年八年,劉越改頭換麵,從劉家輾轉再進入青山派,他還是我的弟子,用著二品靈地修行,前途遠大,隻是換個名字而已。”
“原來如此,老爺真是英明,既順了那些低階修士的人心,又沒有任何損失,還能把劉家死死抓住,真是一舉三得。”
“嗬嗬,雕蟲小技而已。”
那年輕女子自然明白老爺話裡隱藏的未儘之語,緩緩走到他身前伏下身子,掀起呂英長袍下擺,抬頭看向呂英,嘴角含笑,媚眼如絲。
......
地火牢中。
“你是說,上官前輩賜給你的聚元丹?”呂姓修士神色凝重,緩緩說道。
“是,給我和我師父的,他二人切磋較技,惺惺相惜。”李歎雲如實說道。
呂姓修士向後一仰,思索片刻,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錄事修士把筆一放,施施然走出牢房;持火鏈的修士要說什麼,卻被呂姓修士冷峻的眼神嚇住,連忙告退,出了牢門,想了想,連忙取出一張傳音符說了什麼,然後打出。
“現在沒有外人,你還是如實說吧。”呂姓修士靠在椅子上,笑道。
“我說的就是實話。”李歎雲說道。
這小子年齡這麼小,眼神清澈,不像個說謊的主兒。
破鋒劍意難得,上官湘羽對他另眼相看還真有可能,還有一個劉長陵,兩者加起來的分量也不比劉越低了。
上麵的命令也沒有下來,今日索性賣一個好,兩不得罪不說,若是這幫散修無事,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
想到這裡,呂姓修士站起身來,走入籠中,親手解開鐐銬,拍拍李歎雲的肩膀。
“我有一個胞妹,嫁到上官家為妻了,說起來也不算外人,你既是上官前輩看重之人,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說罷,又囑咐道:“但是劉越勢大,我也不好偏幫你,能拖幾天就看天意了,若是事有不遂,你莫要怪我,我已儘力。”
李歎雲心思急轉,他雖是農戶小孩兒出身,但村裡的彎彎繞也不比這些簡單多少,他能以十歲的年齡扛起一個家來,自然很快就想通了內裡的脈絡。
原來如此,這姓呂的想做個看客,兩不得罪,身處牢獄,這對於我師徒二人,已是最好的局麵了。
“多謝呂師兄,若有朝一日我能平安出去,定在上官前輩麵前提及今日之恩。若歎雲不能全身而退,也是我的命數,與呂師兄無關,我自會守口如瓶。”
上道,呂姓修士不由得微笑起來,這小子比他師父機敏多了。
“呂師兄,那我該如何做...”李歎雲試探的問道。
“無需如何,這地火牢雖是牢獄,但靈地品階不低,有一品半之多,你修行便是,隻不過此地以土靈和火靈氣為主,你練的是...”
“黃庭,都可以的。”
“哦哦哦,黃庭好啊,還有事嗎?”
“呂師兄,我有個不情之請,家師因功法原因,性情耿直,或有冒犯執法修士之處,能不能幫忙...”李歎雲說道。
看著李歎雲故作老成的樣子,呂楠心中偷笑,卻也不禁感歎,又想起自己剛入世那會兒,也跟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差不多吧。
不過他倒沒有什麼愛才之心,多少有前途的大好少年,在這地下火牢中長生路斷,他什麼人沒見過。隻要李歎雲那刻有落雁峰標記的嫩綠玉瓶在自己手中,無論他師徒生或死,這一份人情就算是賺到了。
“這個...也罷,我呂楠乃是呂家修士,在這一畝三分地還是能說上話的,隻不過人微言輕,最多也是暫時保他一命。”呂楠長歎一聲說道,“紅塵浮世,你能有如此孝心,難得。”
“多謝呂師兄。”李歎雲心裡一顆石頭落了地。
呂楠走到牢房門口,將那名修士支走,又對那錄事修士說了幾句,那錄事修士回頭看看李歎雲,點點頭,進了牢門,把牢門一關,取過蒲團來打起坐來。
而呂楠則不見了。
李歎雲見他不理自己,心裡記掛師父,一時無法靜心。
但百無聊賴,儲物袋又被拿走了,隻好勉力凝神入定,但剛一入定便發現自己煉氣三層的瓶頸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無蹤了,他現在已經是煉氣四層修士。
機緣在二丫之處,卻是為何解的,何時解的。
我二人也算心心相印了吧,這就是渡過機緣的方式嗎,這因果機緣,還真是不好捉摸啊。
李歎雲又想起二丫臨走時的戀戀不捨,又想起她說的抽空去崑山城尋自己,不由得陷入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