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160章 秋漓
剩下的路途之中，再無攔路之人，李歎雲順利到達靈木門。
靈木門的守山弟子都還記得他，將他迎了進去，這名弟子名為廖凡，性格頗為熱情，拉著他的手臂給他介紹這兩年靈木門的變化。
“何師叔的名氣現在是越來越大了，許多二階劍器都出自我們靈木門，現在咱們經營著藥草和煉器兩門生意，就連寶鑒閣和鴻運商盟的人都上趕著過來結交呢。”
“還有啊，何師叔收了一名雙靈根的弟子做徒弟，雙靈根啊，前途遠大。”
李歎雲一邊應付著，心中喜悅，為師父感到開心。
在地下的一所地火熔爐之旁，李歎雲見到了何九和自己那名師弟，不對，應該說是師妹。
小丫頭隻有十二歲左右，瘦瘦的身材，正蹲在礦石堆旁甄彆礦石，小臉之上全是黑灰。
她生了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見李歎雲跪倒拜見師父何九，呲起一口白牙對著李歎雲傻笑。
何九見李歎雲已經煉氣圓滿，身上鋒芒儘斂，心中欣慰，又見他隱約透露出一股森冷之氣，心中一歎。
薑子規啊薑子規，我這徒兒還是被你賺到了。
不過他也不點破，與一個死人爭什麼，這是歎雲命中註定的緣法。
“好哇好哇，林師兄近來可好？”
“回師父，林師已閉關潛修許久，自是安好。”
何九隻寒暄了這一句，就不再多問了，煉氣圓滿，以青山亂局，又來此處，想必與緣劫有關。
李歎雲看向小師妹，說道：“弟子遠在青山，不能堂前儘孝，有師妹在，弟子心中也好受許多。”
“唉，歎雲你不必自責，等你築基以後，便算出師了。”
“為師最近潛修火道，想著教個傳人，維持門內煉器的生計，這丫頭還算有悟性，教教看吧。”
那小丫頭上前給李歎雲行禮，口中連稱大師兄不止。
李歎雲摸出最早打造的那把上品飛劍給她，看著她雙手捧著喜哄哄的樣子，會心一笑。
“你給她那麼好的飛劍乾什麼，她又不出門。”何九見那是一枚一階上品飛劍，有溫金，堅固，神行三個屬性，忍不住責怪道。
“無妨，我就她一個師妹。”
兩人互通了姓名，師妹姓秋，單名一個漓字，秋漓。
她原是神煉地界灕江北岸人士，多年前遷徙至玄劍的，家族懷念祖地，她出生以後，為其取名為‘漓’。
卻正合了她命中的水靈根，秋屬金，又合了金靈根，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
何九不再寒暄，爐中還有靈材尚需打造，停不得。
李歎雲也去了礦石堆旁，一邊分揀礦石，一邊教秋漓如何通過外形觀察和神識探入來甄彆。
師徒三人就這樣待了很久很久，秋漓隻有煉氣二層，還不能辟穀，直到她喊餓了，三人才罷手。
...
在靈木門隻住了一天，李歎雲便急匆匆地離去了。
當晚入定修煉黃泉火之時，機緣的波動指引又浮現了，或許是離得更近的緣故，這一次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就是在東北方向。
所以，李歎雲隻留下手書一封，天還不亮就悄悄離開了。
一路向北飛馳，李歎雲想著昨日飲酒時，師父囑咐自己的築基要事，心中不由得忐忑。
師父築基之時，竟然如此凶險，不知我是否能過了那些心魔阻礙。
我的本命似乎與金無咎和青雀都不同，不是生靈，而是靈物，而且還頗為複雜，卻又要如何獲得它的認可。
機緣之因又是因為什麼，若是與我一生有關，現在隻有兩事未竟，一件是未能殺死郝大川為爹孃報仇，二是未能與二丫成親。
這兩件事都未完成，機緣卻明確指向遠在天邊的玄劍宗地界，明明是與郝大川和二丫都毫無關聯啊。
機緣難解，天意難測，此去禍福如何，是生是死呢？
李歎雲心中隱隱有點畏縮不前，若是死局，還不如在翠微山中苟著，起碼能與二丫幸福一生，也好過早早身死道消。
就這樣胡思亂想，一個人走走停停，走了半個多月，李歎雲開啟地圖一看，仍在玄劍宗西南部，不由得哀歎一聲，這玄劍宗的疆域也太大了！
玄劍宗家族和宗門的規矩不太一樣，某些有金丹修士坐鎮的地方，甚至有禁空陣法，不讓路人禦劍飛行過境。
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是陌生的，甚至是強大的，哪怕是在凡俗城鎮之中，也偶爾能遇到築基期的修士。
好在李歎雲行事頗為低調，衣著普通，腰間的儲物袋也隻掛了個十方的，又一股風塵仆仆的樣子，半個月下來，也無人招惹他。
但有一個壞訊息是，如今每次入定之後，已經感應不到機緣的提示了。
是我耽擱了太久，機緣已過嗎，還是另一場考驗？
李歎雲在低空中沉思良久，他不知道症結出在哪裡，想了半天沒有頭緒，索性也不管了，看腳下遠方有個小鎮，落下地麵，索性去歇歇腳吧，葫蘆裡的酒也早喝沒了。
若是機緣錯過，就當是一場遊曆了。
想到這裡，心裡雖然還是有些空空落落，但已經沒有那麼焦躁了。
鎮西頭有家酒樓，名為‘有間酒樓’，鎮子規模不大，這酒樓也就一般，隻有兩層大小，不過那門口的小二倒是機靈。
他看到李歎雲身著樸素的黑灰兩色衣裳，腰間係的是一根黃色皮索，背著一個鬥笠，高大身形，上唇胡須微黑，一臉倦容的樣子，一看就是個長途跋涉的農夫。
應該是走遠途看親戚去吧，不過，小二深諳為人處世的道理，熱情的招呼道：
“這位掌櫃的，一看您就是做大買賣的，進來歇歇腳，洗洗風塵吧！”
李歎雲見他笑容燦爛，一臉機靈樣，又看了看店內也坐了不少人，於是點點頭，抬腳進了店內。
時至黃昏，店裡已經坐了不少客人了，隻有兩個空桌，李歎雲自尋了靠窗的坐了，窗戶是用砂石燒成的琉璃製成，擦拭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