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寒 第275章 兄妹
“青兒，這裡便是白姑姑的安眠之地了。”
何九，李歎雲，秋漓，還有白青站在無名山穀之中，白梅墓前。
白青已經會說話，李歎雲領著它跪倒在地行禮，它雖然已會開口說話，但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之後，卻隻是長長的哞了一聲。
“白姑姑，青兒有我照顧，你放心吧。”
早年在墳墓旁淺淺掩埋的聚靈珠等法器早就不見，也不知化作了誰的機緣。
…
“師父，我好像找到她了…”
“誰？”何九一愣，他回頭看向無名山穀方向，但顯然不是白梅。
“噢…我明白了，”何九見李歎雲神色有異，恍然大悟。
“人真的有轉生一說嗎，難道極樂之地是真的存在？”
李歎雲搖搖頭，低聲說道：“弟子也不清楚，隻是在機緣過後，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夢到一名女嬰出世，名為龍月…”
修士入夢，龍月…何九思忖起來，跟鏡緣和王靜淑這兩個名字都毫無關聯啊。
“你與鏡緣有冥婚之約，冥冥之中自有感應，名字嘛…其實不重要。”
“是，隻是天下之大，又到何處去尋，弟子有些茫然。”
“除了名字，夢中可有其他特殊之處？”
“那日是八月十五仲秋節，那龍家人看上去隻是凡俗之人，宅院看上去不大，看神情氣質應該不是農夫。”
“哦對了，那龍父有個好友，姓文，已成婚，喜拿一把摺扇。”
“摺扇，扇子上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李歎雲搖搖頭：“記不太清了，應該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是不是青山地界？”
李歎雲苦笑一聲：“應該不是，那些人說話口音與青山大有不同，不過屋脊坡度較青山陡幾分，像是雨水更為豐沛之地。”
“你學兩句我聽聽。”
李歎雲隻好學著那壯漢說話，學了幾句。
何九陷入了思索，他早年跟著師父走南闖北，到過無數地方，不多時便有了答案。
“像是許寧那邊的口音，是了，那邊臨海，雨水更多一些。”
李歎雲心頭一震，喉嚨莫名的乾澀起來。
許寧？不就是玄劍宗臨近東極海的一個地方嗎？
“師父，以天下之大，玄劍隻是豐州一塊人族飛地，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嗎？”
“隻是一塊飛地？”何九瞥了徒弟一眼，“我看你是築基以後飄了，玄劍三宗縱橫百萬裡，在你眼裡那麼小嗎？”
見李歎雲連稱不敢，何九又敲打了兩句，這才說道：
“我人族三萬多年，死了多少道門英烈，才開辟出這塊地界，還要時刻遭受魔道的襲擾，你可不要再有輕視之心。”
“是，師父。”
“龍月之事，我會聯絡好友悄悄打探，凡人嘛，無論生死，總會記錄在冊的。”
“一有訊息，便給你發萬裡傳音，若是超出了範圍，便差漓兒尋你。”
“有勞師父了。”
“傻小子，”何九拍拍他的肩，上下打量一番，說道：“去吧，把漓兒的事兒平了。”
“遵命！”
何九再不回頭，禦劍回山去了。
秋漓遠遠見到師父板起臉來教訓師兄，而師兄一臉恭順的樣子，不由得忍俊不禁。
自己這個大師兄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見李歎雲走過來，她這才笑道：
“大師兄，師父以前是不是經常責罵你啊。”
李歎雲麵色一窘，回道：“沒有啊，師父罵過你嗎？”
秋漓早看出來了，師父罵他的時候，他微微縮了下脖子，看來不單是罵過，應該還揍過。
見他不說實話，秋漓也回道：“那當然沒有了，師父很和藹的。”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一笑。
秋漓大聲喊道：“師兄你撒謊，你肯定挨過打，對嗎？”
李歎雲不置可否，避開她的目光，不看她的笑臉，輕咳兩聲說道：
“天色不早了，我們儘快動身吧，青嵐宗還有十萬多裡路呢。”
“哈哈，師父可沒揍過我！”秋漓在他背後大聲嘲笑。
李歎雲摸摸鼻子，心中大窘，又暗暗寬慰自己，跟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
又見秋漓還用著自己送她的那柄一階上品飛劍，心中一暖，口中卻道：
“天天煉器，還用著一階飛劍呐，來，師兄賞你一把二階的。”
說罷，將自己青冥飛劍扔過去兩枚，秋漓連忙接過，當寶貝似的收了起來。
“有個親師兄真好，回頭給我打把趁手的兵器吧。”
“沒問題，輕劍還是重劍，近戰之劍還是施法之劍？”
“都不是，我用錘子的，你不知道嗎？”
李歎雲不由得停下身形，上下打量她，奇道：“你長成這樣，用錘子？”
秋漓納悶道：“對呀，不可以嗎，我自入道就冶礦打鐵，用慣了呀。”
“沒，沒什麼，隻不過師兄我不會打錘子，回頭給你買一柄吧。”
“那不要了，我自己就會煉製，隻是沒有好的器方。”
“你在道法之上領悟到什麼境界了。”
“淩波，溟濛。”
李歎雲納悶道：“你怎麼偏重水道啊，沒跟師父學金剛鎮魔劍法嗎？”
“學了啊，但是錘法更適合我，師父說他的庚金之道已經有傳人了，讓我順其自然，愛怎麼練就怎麼練，不懂的問他就好。”
“錘法其實就是拳法。不過，我最近也練煩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又得了一本棍法學著玩，師父也不攔我。”
李歎雲不由得想起在崑山城師父教導自己時的嚴厲模樣，有點垂頭喪氣。
“師父還是疼你這個丫頭，當年我學劍之時，沒少吃苦，也沒得選。”
“師父更疼你還差不多，他遇到難關了就老是嘟囔著，哎呀要是歎雲在就好了之類，房裡還掛著你的畫像…”
李歎雲忍不住鼻子有點發酸，連忙禦劍更快一些，不讓秋漓看到他的臉，嘴裡嘟囔著：“師父歲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