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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發現
“這下麻煩了。”林風靠在椅背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螢幕上那個井然有序的倖存者營地，語氣裡聽不出是興奮還是擔憂。
在末世裡遇到活人，尤其是成規模的活人團體，從來都不是一件能讓人高興起來的事。
“他們看起來組織度很高。”趙皓的關注點更加實際，他指著螢幕上那些在牆頭巡邏的哨兵。
“你看他們的裝備，統一的迷彩服，手裡的步槍看起來也都是製式的軍用武器，不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種雜牌貨。還有他們的站姿和巡邏路線，非常專業，不像是普通的倖存者。”
“前軍人，或者國民警衛隊。”陳默給出了結論，他的手指在控製台上輕輕敲擊著，大腦在飛速運轉。
“隻有受過正規訓練的部隊，纔可能在災難初期建立起這麼大規模的防禦工事，並且維持住秩序。”
“那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林風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陳默搖了搖頭：“在現在這個世界，‘好’與‘壞’是最沒有意義的標簽。我們隻能用‘威脅’或者‘無威脅’來判斷。”
“那他們算哪種？”
“未知。這就是最大的威脅。”陳默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一個擁有如此武裝和規模的團體，他們的態度將直接決定我們的生死。如果他們是友善的，或許可以成為潛在的交易物件。如果他們是排外的，我們從他們門前經過，就是一種挑釁。如果他們是掠奪性的……”
陳默沒有說下去，但林風和趙皓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對方是掠奪者，那麼擁有強大火力和堅固裝甲的諾亞方舟，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移動的、巨大的、充滿了誘惑的寶箱。
到時候，他們麵對的就不是一輛改裝校車和幾個烏合之眾了，而是一支有組織、有紀律、有重武器的軍隊。
車廂裡的氣氛凝重起來。
“我們不能從這裡走了。”趙皓在地圖上將那片區域用紅色的叉標記出來，“太危險了。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對方的善意上，是愚蠢的行為。”
“我也同意繞路。”林風說道，“多走點路沒什麼，萬一跟他們乾起來，就算能贏，咱們的諾亞方舟也得脫層皮。不劃算。”
陳默沒有立刻表態，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滑動，尋找著新的路線。
羅克福德的地形很複雜，南郊是工業區，北邊是住宅區，中心地帶是商業和金融中心，高樓林立，街道狹窄，是絕對的禁區。
西邊和東邊則是大片的居民區。
他們現在的位置在城市的東南角。
那個倖存者聚居地，像一顆釘子，正好釘在了他們預定路線上最關鍵的位置。
想要繞開它，有兩條路。
一是向北，穿過大半個東部居民區，然後從城市北側繞過去。
二是向南，徹底離開羅克福德城區，走更外圍的鄉間公路，那意味著要多繞行上百公裡。
“向北怎麼樣？”林風指著地圖北側，“看起來路要近一些。”
“不行。”陳默直接否定了，“看高空偵察的熱成像圖。”
他將熱成像圖調了出來，指著城市北側和中心區域。
那裡雖然沒有形成大規模的屍潮，但代表零散感染者的紅色光點，密度明顯比南郊工業區要高得多。
“住宅區的人口密度太大了，災難爆發時那裡是重災區。街道狹窄，廢棄車輛多，我們一旦陷進去，被零散的感染者圍住，很容易積少成多，最後被拖死。而且……”
陳默將畫麵放大，在北郊的一片區域，有幾棟建築的廢墟上，還殘留著焦黑的痕跡，“這裡似乎被轟炸過，路況不明，風險太高。”
那麼，就隻剩下向南繞行這一條路了。
“看來我們得跟羅克福德說再見了。”林風聳了聳肩。
“先彆急著做決定。”陳默忽然說道，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個倖存者聚居地上，“在選擇新路線之前，我還有一個想法。”
林風和趙皓都看向他。
“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這確實是最大的風險。”陳默的語氣很平靜，“但反過來說，如果能搞清楚他們的底細，這個風險就可能變成一個機會。”
“機會？”林風沒明白，“什麼機會？跟他們交朋友？然後一起建設美好新家園？”
“交易。”陳默吐出兩個字。
“他們有穩定的基地，有組織，有人口。這說明他們有我們沒有的東西，比如穩定的食物產出，比如更全麵的城市情報。”
“但反過來，他們肯定也有急需的東西。燃料，藥品，武器彈藥，或者是他們無法製造的精密零件。任何東西，隻要找準了需求，就有交易的可能。”
陳默的想法很大膽。他不僅僅滿足於安全地繞過去，他還在考慮，能否從這個未知的團體身上，獲取到對自己有利的資源。
趙皓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有道理。我們的藥品和燃料總有用完的一天，如果能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交易物件，對我們未來的行程有巨大的好處。”
“但是，風險怎麼控製？我們總不能直接把車開到他們門口去問‘嘿，哥們兒，做買賣不？’”
“當然不能。”陳默笑了笑，“所以，在做任何決定之前，我們必須先搞清楚三個問題。”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他們的真實實力。武裝人員數量，武器裝備水平，防禦工事的強度。”
“第二，他們的行事風格。他們是對所有外來者都抱有敵意，還是隻針對某些人？他們是主動出擊的掠奪者，還是被動防禦的倖存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們的需求是什麼。他們最缺什麼東西？”
“這怎麼搞清楚？”林風問道，“咱們的無人機飛這麼高，他們都快發現我們了。再低一點，怕不是直接被他們當成敵機打下來。”
“所以，不能用常規的辦法。”陳默的眼中閃過技術宅特有的光芒，“我們需要一個更安靜，更隱蔽的眼睛。”
他將無人機的畫麵定格在聚居地外圍的一處細節上。
那是一段被加固過的圍牆，牆頭上，兩個哨兵正靠在一起抽煙聊天。
“聲呐探測不到他們的對話，距離太遠了。”趙皓說道。
“我知道。”陳默的嘴角微微上揚，“但是，如果我們的無人機，能飛到距離他們二十米以內，再裝上一個高靈敏度的定向麥克風呢？”
林風和趙皓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陳默的意思。
他要改裝一架無人機，把它變成一個竊聽器。
在黑夜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飛到對方的牆頭，去偷聽他們的秘密。
這個計劃簡直瘋狂又刺激。
“我靠，老陳，你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林風忍不住讚歎道，“這不就是電影裡的間諜乾的活嗎？”
“科學和工程，能讓很多電影裡的情節變成現實。”陳默站起身，走向了車廂後部的工作區。
“趙皓，把二號機收回來。林風，幫我把工具箱裡的03號元件盒拿過來。我們得給這隻‘小蚊子’做個小手術。”
夜幕，很快就要降臨了。
一場針對這個末世聚居地的秘密偵察，即將在諾亞方舟中，悄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