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217
車底下的東西
車底？
這個念頭讓趙皓的頭皮一陣發麻。
諾亞方舟的底盤離地近一米，下麵結構複雜，布滿了各種管道和傳動軸，確實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可什麼東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鑽到車底下去？還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紅外感測器和熱成像的監控範圍主要是車身周圍的地麵，對於緊貼著底盤的目標，確實存在盲區。
“滋啦……滋啦……”
刮擦聲還在持續，不急不緩，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節奏感。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用它的爪子，不厭其煩地試探著諾亞方舟的底盤裝甲。
趙皓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他沒有立刻叫醒其他人。
在情況不明之前，貿然行動可能會打草驚蛇。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怎麼辦？
直接啟動電擊格柵？不行，電網主要覆蓋車身側麵，對底盤下方效果有限，而且巨大的電流聲會徹底驚動對方。
啟動引擎？更不行，車輛震動可能會讓對方發動攻擊。
他需要看清楚車底下到底是什麼。
諾亞方舟的外部監控攝像頭沒有一個能拍到底盤。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無人機。
但現在外麵下著暴雨，無人機根本無法起飛。
等等……
趙皓的目光落在了工作台的一個角落。那裡放著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是陳默之前搗鼓出來的一個小玩意兒。
一個裝有微型攝像頭和LED燈的，帶輪子的小型遙控探測車，大概隻有巴掌大小，本來是設計用來檢查狹窄管道的。
它通過一根細長的線纜和控製台連線，不依賴無線訊號，而且具備一定的防水能力。
就是它了！
趙皓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個小探測車，連線到備用控製上。螢幕上立刻出現了探測車攝像頭傳來的畫麵。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控製麵板上操作了一下。
車廂側後方，一個平時用來排放廢水的，拳頭大小的暗門無聲地滑開。
趙皓操控著探測車，順著一根特製的滑軌，慢慢地滑了下去，落在了滿是雨水的地麵上。
微弱的LED燈光亮起，照亮了車底那片黑暗的，被雨水浸泡的世界。
攝像頭畫麵有些晃動，雨滴打在鏡頭上，形成一片模糊的水漬。
趙皓耐心地調整著角度，操控著小車一點一點地朝著車頭方向前進。
車底盤的結構，在燈光下像一個鋼鐵叢林。
傳動軸，懸掛，排氣管，還有昨天剛剛修複好的液壓管……
刮擦聲越來越清晰了。
探測車緩緩地繞過一個巨大的差速器。
然後趙皓看到了。
在諾亞方舟左前輪的後麵，靠近駕駛室正下方的位置，有一個東西。
一個“人”。
它蜷縮在那裡，四肢著地，身體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態扭曲著，緊緊地貼在底盤的裝甲上。
它的身體極為瘦長，麵板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色，在LED燈的照射下，反射著水一樣的光澤。
它的四肢細得像竹竿，但關節處卻異常粗大，指甲又長又尖，呈現出黑鐵般的色澤。
剛才那“滋啦滋啦”的聲音，就是它用那長長的指甲，在底盤裝甲上劃動時發出的。
最讓趙皓感到恐懼的，是它的頭。
它沒有頭發，光禿禿的頭皮上布滿了青黑色的血管。
它也沒有鼻子。隻有一張裂開的，幾乎咧到耳根的嘴。嘴裡沒有牙齒，隻有一片漆黑。
它似乎察覺到了探測車傳來的微弱燈光和聲音，動作停了下來。
它轉過頭，那兩個眼睛“看”向了探測車的鏡頭。
“滴答。”
一滴粘稠的，黑色的液體從它的嘴角滴落，掉在下方的水窪裡，發出一聲輕響。
夜魔！
趙皓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了這個詞。
讓他想到了消逝的光芒遊戲裡麵的夜魔，一種在黑夜裡活動的，速度極快，善於攀爬和偷襲的怪物。
因為總是在夜間出現，如同鬼魅，所以被稱為“夜魔”。
原來……這就是夜魔。
它竟然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車底，而且看起來它似乎不是想破壞車輛？
這個念頭讓趙皓更加不安。這說明這東西具備一定的智慧，懂得利用環境。
就在這時，那隻夜魔突然動了。
它的動作快得超出了趙皓的想象。
隻是一瞬間，它那瘦長的身體貼著底盤，無聲地滑到了車輛的最後方，消失在了攝像頭的視野裡。
跑了？
不！
趙皓立刻反應過來，它不是跑了，它是要去車尾！
他立馬回頭看向身後的車廂尾門。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聲沉重的撞擊聲從尾門的方向傳來！
“咚！”
整個車廂都為之震動了一下。
“怎麼回事？！”正在熟睡的林風和陳默幾乎是同時從鋪位上彈了起來。
李偉也瞬間睜開了眼睛，握住了床邊的戰術手斧。
“車尾！有東西在撞門！”趙皓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變調。
“咚！”
又是一下沉重的撞擊！這一次，力道更大。
林風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武器站前，但武器站的攝像頭隻能看到車尾後方的地麵，根本看不到緊貼著尾門的東西。
“它想從後麵進來！”林風喊道。
“不可能！”陳默快速地跑到中控台前，調出車輛結構圖，“尾門是雙層特種鋼板，液壓鎖閉，除非用炸藥，否則不可能從外麵撞開！”
“咚！咚！咚！”
撞擊聲變得越來越密集，越來越瘋狂。整個諾亞方舟都在隨之搖晃。
“媽的，這東西力氣怎麼這麼大！”林風看著不斷震動的車廂，罵了一句。
“趙皓！把探測車的畫麵調到主螢幕上！”陳默命令道。
趙皓立刻照做。
剛才那個灰白色的人形怪物再次出現在螢幕上。這一次，它就在車尾。
它用那雙細長的手臂撐住地麵，整個身體像一張拉滿的弓，然後用它那石頭一樣堅硬的頭，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諾亞方舟的尾門。
每一次撞擊，它頭上的麵板都會破裂，流出黑色的液體，但它毫不在意，隻是更加瘋狂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它的目標不是撞開門。”李偉看著螢幕，突然開口說道，“它在攻擊液壓鎖的連線處！它在找弱點！”
眾人這才發現，夜魔撞擊的位置並非尾門的中心，而是偏向一側，正是內部液壓鎖臂所在的位置。
“不能再讓它撞下去了！”陳默當機立斷，“林風！”
“在！”
“‘地獄之火’，車尾噴口，準備啟動。”
“明白！”林風的手指在控製麵板上飛快地操作著，“燃料預熱，壓力泵啟動，噴口角度校準……準備完畢！”
“它還在撞，再有幾下，液壓杆的外部護板可能就要變形了！”趙皓緊張地報告著。
“等它下一次撞擊的瞬間，”陳默的聲音冷靜，“噴射！”
所有人都屏盯著螢幕。
“咚！”
夜魔的頭顱，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尾門上。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