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247
望遠鏡
那個閃爍的光點，牽動了車內所有人的神經。
“是倖存者？”林風是第一個做出猜測的。
“有可能。”李偉的表情嚴肅起來，“這個位置，視野極佳，可以俯瞰我們現在行駛的整段公路。如果有人在那裡設立觀察哨，一點也不奇怪。”
陳默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螢幕上那個時隱時現的光點。他調出了那片區域的詳細地形圖。
“趙皓，調整鷹眼的角度，從側麵飛過去，不要直接靠近，避免被對方發現。”陳默下達了新的指令。
“明白。”
無人機悄無聲息地向著那個山脊側翼迂迴。隨著距離的拉近和角度的改變，那個反光點的來源終於清晰地呈現在螢幕上。
那是一個人。
他穿著厚實的戶外夾克，趴在山頂的一塊岩石後麵，手裡舉著一個高倍率的望遠鏡，正一動不動地對著他們所在的方向。
“確認是倖存者，單人，持有觀察裝置，未發現武器。”趙皓快速報告道，“從他的姿態和位置選擇來看，很專業，可能是獵人或者前軍方人員。”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
他們又一次遇到了未知的倖存者。而這一次，對方占據了地形優勢，並且提前發現了他們。
“他想乾什麼？”林風皺著眉頭，“隻是觀察我們？”
“很難說。”李偉搖了搖頭，“在這種地方，任何一個陌生人都是潛在的威脅。他可能隻是好奇，也可能是在為他的同伴偵察情況，評估我們的實力和威脅等級。”
“我們現在的位置，完全在他的觀察範圍之內。”陳默指著地形圖，“他已經看到了我們的車型，看到了我們清理落石的過程。他知道我們不是普通的倖存者。”
“那我們怎麼辦？”林風看向陳默，“要不要……乾掉他？一公裡多的距離，我有把握。”
他的提議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氣。在經曆了太多背叛和襲擊之後，將一切未知威脅扼殺在搖籃裡，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不行。”陳默和李偉幾乎同時開口。
李偉先解釋道：“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人。如果他有同伴，我們在這裡開槍，就等於徹底暴露了自己，並且主動挑起了衝突。在敵暗我明，地形於我不利的情況下，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陳默點了點頭，補充道：“我們的首要原則，是不主動接觸，不主動挑釁。他現在隻是在觀察，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我們沒有理由先動手。”
“那總不能就讓他這麼看著吧？感覺渾身不自在。”林風嘀咕道。
“那就給他一個‘回應’。”陳默的目光落在控製台上，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形成。
他沒有多做解釋，隻是對趙皓說道：“趙皓，操作一架‘蚊子’，從鷹眼的機腹下脫離，超低空飛行，從他背後的山穀繞上去，停在他身後二十米的位置。”
“蚊子？”趙皓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陳默的意圖，“你是想……竊聽？”
“不隻是竊聽。”陳默的嘴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我要跟他‘打個招呼’。”
這個計劃讓林風和李偉都有些不解，但他們沒有多問。對於陳默，他們有著絕對的信任。
趙皓立刻開始操作。螢幕的一角，出現了一個新的畫麵。
一架隻有巴掌大小的微型無人機，從高空盤旋的“鷹眼”下方脫離，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山穀的陰影中。
“蚊子”的飛行高度極低，幾乎是貼著地麵和岩壁在穿行，完美地避開了山頂那名觀察者的視線。
幾分鐘後，“蚊子”成功抵達了預定位置。
新的偵察畫麵傳了回來。從這個角度，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名觀察者的背影。
他依然保持著俯臥的姿勢，全神貫注地用望遠鏡盯著山下的公路，對身後的危險一無所知。
“蚊子”上的高靈敏度定向麥克風被開啟，一陣輕微的風聲和觀察者自己的呼吸聲傳了回來。
“他沒有通過無線電和任何人聯絡。”趙皓報告道。
“看來他確實是一個人。”李偉做出了判斷。
“那就開始吧。”陳默說道。
他按下了通訊按鈕，對著麥克風，用一種平穩的語調開口。
他的聲音將通過那架懸停在觀察者身後的微型無人機，被精確地傳遞出去。
“山頂的朋友，風景好看嗎？”
陳默的聲音，通過“蚊子”上微小的揚聲器，突兀地在寂靜的山頂響起。
螢幕上，那個觀察者的身體一僵。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從地上一躍而起，驚恐地轉過身，四處張望著。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上了膛的獵槍。
但他什麼也沒看到。
“蚊子”的體積太小了，而且懸停在岩石的陰影裡，肉眼極難發現。
“誰？誰在說話？”那人端著槍，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
“彆緊張。”陳默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平靜。
“我們隻是路過。你的望遠鏡不錯，德國貨，萊卡的吧？至少是Geovid係列，市場價三千美金以上。在這種世道，還能有這種好東西，看來你過得不錯。”
陳默的話，每一句都像一把小錘，敲打在那人的心上。
對方不僅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位置，甚至連他手裡望遠鏡的型號和價格都一清二楚。
這已經不是觀察了，這是單方麵的透明。
那人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握著槍的手開始抖動。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倖存者。
“你們……到底是誰？”他顫聲問道。
“我們是誰不重要。”陳默的聲音依舊平穩，“重要的是，我們對你沒有敵意，也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麼讓我們誤會的舉動。比如，用你那把雷明頓700瞄準我們。”
最後一句話，徹底擊潰了那人的心理防線。
他手裡的，正是一把雷明頓700獵槍。
恐懼，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他感覺自己從一個獵人，瞬間變成了一隻被關在籠子裡，被更高層次的生物戲耍的猴子。
“我……我沒有惡意！我隻是……隻是好奇！”他終於崩潰了，扔掉了手裡的槍，高高舉起了雙手。
沒有開一槍，沒有流一滴血，隻是幾句話，就讓一個占據地利、手持武器的潛在敵人徹底繳械。
“這是心理戰，就跟之前在避風港一樣。”李偉的眼神裡充滿了讚歎。
“陳默讓他明白，我們之間的技術代差已經大到了他無法理解的程度。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在這種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恐懼會戰勝一切。”
陳默沒有理會同伴的議論。他對著麥克風，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很好。現在，回到你的地方去，在我們離開這片山區之前，不要再讓我們看到你。祝你好運。”
說完，他便切斷了通訊。
螢幕上，那個倖存者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撿起自己的裝備，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山脊的另一側。
“好了，威脅解除。”陳默重新啟動諾亞方舟，“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