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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河隘口
清除了山頂的潛在威脅後，諾亞方舟的旅途再次恢複了平靜。
李偉駕駛著車輛，沿著蜿蜒的山路繼續向上攀登。
車廂裡的氣氛比之前輕鬆了不少，剛才那場不流血的心理交鋒，讓所有人都對陳默更加敬佩。
“真有你的，陳默。”林風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感慨，“隔著幾公裡，就把那家夥嚇得屁滾尿流。這比用巴雷特把他轟上天還過癮。”
“這叫攻心為上，之前不是也做到過幾次嗎。”李偉笑著說，“兵法裡講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戰略目的。陳默剛才做的，就是一次完美的示範。”
趙皓也在一旁點頭：“確實。這展示了我們的技術優勢，又避免了直接衝突可能帶來的未知風險。而且，也給對方留了條活路。這比直接殺掉他，要高明得多。”
陳默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他隻是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
對他來說，剛才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基於最理性的計算。
那個倖存者，從他選擇在山頂觀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落入了諾亞方舟的全方位監控中。
他的裝備、他的行為模式、他大概的心理狀態，都被趙皓和“鷹眼”係統分析得一清二楚。
陳默隻是利用這些資訊，選擇了一種最高效、最安全的處理方式而已。
在這個末世，情報就是武器，資料就是力量。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這個道理。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空氣開始變得稀薄，氣溫也明顯下降。
車窗外的植被，從茂密的鬆林，逐漸變成了低矮的灌木和耐寒的苔原植物。
“發動機溫度正常，渦輪增壓效率正常，油耗略有上升，在正常範圍內。”趙皓看著平板上的資料，向陳默報告。
“嗯。”陳默點頭。
下午四點半，諾亞方舟終於抵達了這段公路的最高點——粉河隘口。
海拔2466米。
李偉將車停在了一片開闊的觀景平台上。這裡曾經應該是一個旅遊景點，旁邊還立著一塊介紹隘口曆史的木牌，但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
四人沒有下車，隻是通過寬大的防彈玻璃，眺望著遠方的景色。
站在這裡，群山彷彿都匍匐在腳下。層層疊疊的山巒，一直延伸到天際線的儘頭。
山穀中，雲霧繚繞，像一條條白色的河流。整個世界，顯得無比的宏大和壯麗。
“真壯觀啊……”林風喃喃道。
“是啊。”李偉也感慨道，“以前執行山地訓練任務的時候，也來過類似的地方。但那時候滿腦子都是任務和對抗，從來沒有靜下心來好好看過風景。”
在這樣宏偉的自然景觀麵前，個人的掙紮、末世的苦難，都顯得有些渺小和微不足道。一種難以言喻的釋然感，在每個人的心中升起。
“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陳默做出決定，“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接下去就是下山路了。”
趙皓拿出自熱食品和能量棒，分給眾人。
四人就這麼坐在車裡，一邊吃著簡單的食物，一邊欣賞著壯麗景色。
休息了半個小時後，諾亞方舟再次啟動，開始了下山的旅程。
如果說上山考驗的是車輛的動力，那麼下山考驗的就是製動和操控。
李偉顯然也是一個駕駛高手。他精準地控製著油門和輔助製動係統的檔位，讓這台龐然大物在陡峭的盤山公路上，行駛得如絲般順滑。
“李哥，你這車技可以啊。”林風看著他輕鬆的樣子，佩服地說，“開這玩意兒下山，比我開賽車跑山路還穩。”
“當兵的時候練出來的。”李偉笑了笑，“那時候開的是東風大卡，拉著一車裝備在川藏線上跑，路況比這差遠了。那時候要是沒點技術，早就連人帶車滾到雅魯藏布江裡去了。”
他的話裡帶著幾分過來人的從容。
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要順利一些。沒有再遇到落石，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倖存者。
傍晚時分，當他們即將駛出山區時，趙皓的無人機在前方拐角處，發現了一群奇怪的生物。
“前方路麵，發現生物群體，數量大約二十隻。”趙皓報告道，“不是感染者。”
螢幕上，一群體型健碩、長著巨大螺旋狀犄角的動物，正悠閒地占據著整條公路，低頭啃食著路邊的灌木。
“是大角羊。”李偉一眼就認了出來，“落基山脈的特產。看樣子，它們沒怎麼變異。”
“體溫正常，沒有攻擊性。”趙皓確認道，“它們隻是在……過馬路。”
李偉緩緩停下車，沒有鳴笛，也沒有做出任何威脅性的舉動。
車內的四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這群野生動物。
這些大角羊完全不怕他們這個鋼鐵大家夥，有些好奇地抬頭看了看，然後又繼續低頭吃草。一隻半大的小羊，甚至還跑到車頭前，用它的角蹭了蹭冰冷的破障鏟。
“這些家夥，好像把我們當成一塊不會動的石頭了。”林風看得有趣。
“因為我們沒有散發出威脅的氣息。”陳默說，“動物的直覺，有時候比人的判斷更準確。”
十幾分鐘後，那群大角羊終於吃飽喝足，慢悠悠地穿過公路，消失在了另一側的山林裡。
諾亞方舟重新啟動。
這次小小的相遇，讓眾人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
這片山區，似乎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危險。
天黑之前，他們終於駛出了比格霍恩山脈的範圍，前方再次出現了開闊的平原地貌。
“我們出來了！”林風歡呼一聲。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穿越比格霍恩山脈，這段長達一百公裡的險峻山路，他們隻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驚無險地通過了。
這得益於諾亞方舟強大的效能，也得益於團隊每個成員的專業和謹慎。
“前方三十公裡，是謝裡登市。”趙皓看著地圖說，“今晚，我們就在城外的平原上宿營。”
“好。”陳默應道。
諾亞方舟加速，向著遠方的城市燈火（想象中的）駛去。
身後的比格霍恩山脈，在夜色中漸漸變成一道模糊的剪影，最終被徹底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