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359
雅庫茨克
“他們是去馬加丹港的吧？”趙皓看著後視監控裡逐漸變成黑點的車隊，輕聲問道。
“應該是。”李偉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對於被困在西伯利亞內陸的倖存者來說，一個不凍港，是他們離開這片大陸的唯一希望。”
“可惜了。”林風歎了口氣，他難得地沒有開玩笑，“他們不知道，那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座冰墳墓。”
“我們救不了他們。”陳默的聲音從後艙傳來，他正在校準“翼魔”晶體與導航係統之間的耦合引數，頭也沒抬，“我們的原則，是不主動接觸任何倖存者團體。剛才那種情況，我們停車避讓，已經是最大的善意。”
“我明白。”趙皓點了點頭。
在末世裡，任何多餘的同情心，都可能將整個團隊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這個道理，他們早已用無數次的鮮血和教訓深刻理解。
諾亞方舟重新提速，沿著M56聯邦公路，向著雅庫茨克的方向一路向西。
屍骨之路，名副其實。
越往西走，道路兩旁的景象就越是荒涼和慘烈。他們看到了更多被廢棄的村莊，那些歪歪扭扭的木刻楞房屋，在風雪中矗立著。
他們也看到了更多的屍骨。
有些屍骨散落在被燒毀的車輛旁邊，有些則倒在廢棄的哨卡裡。
車廂裡的四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沉默。
旅途是枯燥的，也是孤獨的。
這天下午，正在駕駛的李偉突然開口：“陳默，你看路邊。”
陳默將視線從資料螢幕上移開，看向了主螢幕上由“大毒蛇”光學鏡頭傳回的畫麵。
隻見在公路右側大約五百米外的一片稀疏的白樺林裡，十幾隻體型堪比小牛，皮毛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灰白色的巨狼，正在圍攻一頭體型龐大的駝鹿。
那些巨狼的動作迅捷而致命，它們配合默契，不斷地在駝鹿的側後方發動攻擊，撕扯下大塊的血肉。
駝鹿雖然拚命反抗，用它那巨大的鹿角頂翻了兩隻巨狼，但在狼群不知疲倦的圍攻下，它的動作越來越慢，最終悲鳴一聲倒在地上。
狼群一擁而上，開始瘋狂地撕咬和進食。
“是變異的西伯利亞狼。”李偉沉聲說道，“我們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被撕碎的屍體，應該就是它們的傑作。”
諾亞方舟從距離那片血腥的進食現場幾百米外的地方，平穩地駛過。車裡的四人，就像是看了一場超高解析度的動物世界紀錄片。
然而，就在諾亞方舟即將駛過那片區域時，狼群中那隻體型最為碩大的頭狼，突然停止了進食。它抬起頭，那雙閃爍著綠光的眼睛，隔著幾百米的距離鎖定了諾亞方舟。
它對著諾亞方舟發出了一聲咆哮。
緊接著，整個狼群都停止了進食，齊刷刷地轉過頭，用一種充滿了惡意和貪婪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從它們領地上經過的鋼鐵怪物。
“它們發現我們了。”趙皓的聲音很平靜。
“一群畜生而已。”林風不屑地說道，“要不要我停下來，把它們挨個點名？”
“不用理它們，繼續走。”陳默的命令依舊冷靜。
李偉穩穩地控製著車速，諾亞方舟沒有絲毫的停留。
那隻頭狼似乎是被諾亞方舟這種無視的態度激怒了。它再次發出一聲咆哮，然後帶領著整個狼群，從側麵向著諾亞方舟追了過來。
十幾隻體型巨大的變異惡狼，在雪地上奔跑起來，速度快得驚人。它們在雪地上拉出十幾道白色的煙塵，迅速地拉近著與諾亞方舟之間的距離。
“距離三百米。”
“距離兩百米。”
“它們想攻擊我們的輪胎！”
趙皓的聲音在通訊頻道裡不斷響起。
“林風。”陳默終於開口了。
“在！”
“切換25毫米高爆燃燒彈。”
“明白！”
“開啟輔助瞄準係統。”
“已開啟！”林風的麵前，操作界麵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動態的綠色預判光圈。
“目標，頭狼。”陳默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我要你用一發炮彈，把它從頭到腳給我打成零件。”
“收到！”
林風的手指在操作搖杆上輕輕一動。炮塔上那根黑洞洞的炮管，微微調整了一下角度，精準地鎖定了正在高速奔跑中的頭狼。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個輔助瞄準光圈。
對於他這種級彆的射手來說，當目標進入五百米範圍後，他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輔助瞄準係統。
他輕輕地按下了發射按鈕。
“咻——”
一聲輕微的炮彈出膛聲。
一秒鐘後。
正在雪地上瘋狂奔跑的狼群中，那隻體型最為碩大的頭狼，它的整個身體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炸開！
一團橘紅色的火球，在雪地上瞬間爆開。
25毫米高爆燃燒彈那恐怖的威力，將它周圍十幾米範圍內的積雪，都瞬間融化、氣化。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離它最近的幾隻惡狼都掀翻在地。
整個狼群的衝鋒，戛然而止。
剩下的那些惡狼都停下了腳步，用一種茫然和恐懼的目光，看著它們的首領剛才所在的位置。
那裡現在隻剩下一個冒著黑煙的，深不見底的彈坑。
“漂亮。”陳默讚了一句。
“下一個是誰？”林風的聲音在通訊頻道裡響起。
剩下的那些惡狼，在短暫的混亂之後，終於從首領被瞬間秒殺的恐懼中反應了過來。
它們沒有再衝上來，而是發出一陣陣夾雜著恐懼和憤怒的哀嚎，然後調轉方向，頭也不回地逃回了森林的深處。
“切，沒勁。”林風撇了撇嘴，解除了武器的待命狀態。
諾亞方舟繼續前進。
剛才那場短暫的交鋒，就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又行駛了兩天。
他們距離雅庫茨克，隻剩下不到一百公裡的路程。
這天傍晚，當他們翻過一座山丘時，一座城市的輪廓出現在了地平線的儘頭。
“我們到了。”趙皓說道。
諾亞方舟在距離城市十公裡的地方停了下來。
“鷹眼”無人機升空，開始對這座號稱是“世界最冷城市”的地方，進行最後的偵察。
和他們預想的一樣，雅庫茨克也早已變成了一座死城。
但和馬加丹那座詭異的冰封港不同，雅庫茨克城裡，保留著大量災難爆發時的痕跡。
街道上，隨處可見被遺棄的車輛。一些建築物的窗戶破碎，牆壁上還殘留著早已乾涸的血跡。
“熱成像掃描結果出來了。”趙皓的聲音響起，“城內有大量的熱源訊號，密度很高。但是……”
“但是什麼？”林風問。
“但是這些熱源訊號，都處於一種……靜止的狀態。”趙皓將熱成像畫麵，切換到了主螢幕上。
畫麵中，雅庫茨克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形的輪廓。但它們都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尊被凍結的雕像。
“它們被凍住了？”李偉看著螢幕，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應該是。”陳默點頭，“雅庫茨克一月份的平均氣溫在零下五十度以下。這種極端的低溫，延緩了病毒在感染者體內的活性，讓它們進入了一種類似‘休眠’的狀態。”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大搖大擺地開進去了？”林風興奮地說道。
“彆高興得太早。”陳默搖了搖頭，“這些東西隻是休眠，不是死亡。一旦周圍的溫度升高，或者有足夠大的聲音刺激，它們隨時都可能‘解凍’。”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一個位於城市東南角的，被標記為“工業燃料儲備庫”的地點。
“我們的目標是這裡。”陳默說道，“趙皓，規劃一條避開市中心，距離這些‘冰雕’最遠的路線。李偉，林風，檢查車輛和武器。我們天亮之後，進城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