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召形又FQqC認航 045
平等的交易
“你們……你們做到了……”
“臥槽，何止是做到了。”車頂上，林風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一把將沉重的巴雷特扛在肩上，對著話筒吼道。
“下次搖人之前，先搞清楚對麵是誰！不是每次都有人給你們擦屁股的！”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
但電台那頭，沒有任何人反駁。
因為林風說的是事實。
沒有諾亞方舟，沒有陳默的指揮，沒有那石破天驚的一槍，他們現在已經是一堆被啃爛的骨頭。
“謝謝。”
一個沉穩的男聲，從電台裡傳來。是那個隊長，“幽靈”。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鄭重。
“這個人情，我們記下了。西行路線圖，還有我們承諾的雙倍物資，現在就可以給你們。”
“不用了。”
陳默拿起話筒，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耳朵裡。
“東西我們不要。”
“什麼？”幽靈明顯愣住了。
林風和趙皓也愣住了。
“我隻要你們的隊長，脫光所有裝備，一個人，來我們這裡，當麵談。”陳默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老陳你……”趙皓剛想說什麼，卻被陳默一個眼神製止了。
這是反客為主。
更是心理上的碾壓。
之前是他們被動，現在輪到對方做選擇了。
電台那頭再次陷入了死寂。
這個要求比直接索要物資要苛刻一百倍。
這等於讓他們的指揮官把命交到陳默手裡。
“你在開玩笑？”幽靈的聲音，冷了下來。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陳默反問。
“你這是在挑釁！”
“不，”陳默看著眼前這台被自己親手打造成鋼鐵巨獸的諾亞方舟，淡淡地說道，“我隻是在告訴你們，現在是誰說了算。”
“想談，就按我的規矩來。”
“不談，我們現在就走。”
說完，陳默不再理會電台，直接發動了引擎。
“轟——！”
諾亞方舟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似乎隨時準備掉頭離開。
“等等！”
電台裡傳來了幽靈急促的聲音。
“我答應你。”
半小時後。
維修站的卷簾門緩緩升起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個高大的穿著作戰服，但身上所有武器裝備都已經被卸下的白人男子，在夜鶯和另外兩名隊員的注視下，舉著雙手，獨自一人慢慢地走了進來。
他就是幽靈，格雷。
一個四十多歲，麵容堅毅，眼神犀利的退役軍官。
當他走進維修站，看清了裡麵的一切時，他那雙犀利的眼睛裡也抑製不住地閃過一抹震撼。
那輛停在車庫中央的卡車，已經不能稱之為卡車了。
它就像一頭趴窩的，渾身披著粗獷焊接痕跡的鋼鐵巨獸。
車頭那個帶著液壓結構的破障鏟，車身側麵那些厚重的附加裝甲，還有車頂那個焊死的，架著巴雷特的瞭望塔……
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一種暴力，實用，且致命的美感。
再看看站在車旁的三個人。
陳默，冷靜得像個工程師，手裡卻隨意地拎著一把焊槍。
趙皓，溫和地笑著，但懷裡那把97式短突的槍口，卻始終有意無意地對著他。
而那個站在車頂的林風，更是直接用巴雷特的瞄準鏡套著他的腦袋。
這是一個配合默契，戰鬥力爆表的團隊。
格雷的心裡瞬間就有了判斷。
“格雷。”他放下了手，主動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你們可以叫我格雷。”
“陳默。”陳默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一張油膩的椅子，“坐。”
格雷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他看著陳默，眼中充滿了欣賞和凝重。
“我承認我們之前看走眼了。你們的實力值得尊重。”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格雷非常直接，開門見山。
“我正式邀請你，陳默，加入我們。我會給你副指揮官的地位，你的兩個兄弟也會是小隊的隊長。我們據點的所有物資，對你們開放。”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豐厚。
副指揮官。
在一個擁有無人機，裝備精良，人數未知的軍方殘部裡，這幾乎是一步登天的許諾。
“我的目標是回家。”陳默的回答乾脆利落。
他迎著格雷那灼人的目光。
“我們不是倖存者，我們是歸鄉者。這裡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隻是路過的風景。”
“所以我拒絕。”
格雷皺了皺眉頭。
他顯然沒想到陳默會拒絕得如此乾脆。
“那你們想要什麼？”
“合作。”陳默伸出了兩根手指，“平等的合作。”
“我們幫你修好發電機，你們提供路線圖和我們需要的物資。交易完成後我們兩清，分道揚鑣。”
“我們是盟友，不是手下。”
格雷死死地盯著陳默，似乎想從他那張年輕的臉上看出一點動搖。
但他失敗了。
那雙眼睛裡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良久。
格雷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靠在了椅背上，臉上露出苦笑。
“好。”
“我同意。”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
這個看起來像個學生的年輕人，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高效起來。
格雷用對講機，讓他的手下將那張繪製著詳細路線的地圖，和整整一大箱軍用物資送了過來。
另一邊，他們也用一輛工具車，將發電機那個出了故障的核心部件運到了維修站。
那是一個比磨盤還大，結構極其複雜的渦輪增壓模組，上麵布滿了燒焦的痕跡和斷裂的線路。
“就是這個鬼東西，”格雷指著那個模組，一臉的晦氣，“我們最好的工程師，對著它看了三天，連根毛都沒看出來。”
陳默沒有說話。
他隻是戴上了手套和護目鏡，拿起工具開始拆解那個模組。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
每一個螺絲，每一根線路，在他的手裡都像是有了生命。
林風和趙皓，還有格雷派來的兩個士兵，就那麼站在一旁看著陳默表演。
“問題找到了。”陳默站了起來。
“能修好嗎？”格雷緊張地問。
“可以修好。”陳默點了點頭。
一個下午的時間。
當他將最後一個焊點完成，將模組重新組裝起來，接上UPS電源進行測試時。
“嗡——”
那個沉寂了數天的渦輪增壓模組，發出了一聲強而有力的轟鳴聲。
成功了！
格雷和他的兩個手下看得目瞪口呆，跟看神仙一樣看著陳默。
“怪物……”一個士兵下意識地喃喃自語。
“交易完成。”陳默摘下手套，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格雷深深地看了陳默一眼，眼神裡充滿了遺憾和慶幸。
遺憾的是，這樣的人纔不能為他所用。
慶幸的是，他們是盟友，不是敵人。
“不，還沒有。”格雷突然笑了起來，“為了感謝你救了我手下的命，也為了慶祝我們第一次合作成功。”
他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
很快，他的手下開著一輛軍用卡車又送來了兩樣東西。
四條嶄新的，側壁加裝了凱夫拉纖維的，軍用級防彈輪胎。
還有一個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全新的發動機增壓器！
“臥槽！”林風的眼睛都直了。
這可是好東西！
有了這些，諾亞方舟的效能將迎來一次質的飛躍！
這纔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現在交易完成了。”格雷伸出手。
陳默也伸出手，和他重重地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格雷帶著修複好的模組和他的手下，很快就離開了。
維修站裡，隻剩下三個人和一地的戰利品。
喜悅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
他們不僅得到了急需的路線圖和物資，還讓諾亞方舟得到了一次史詩級的加強。
就在陳默準備立刻開始改裝工作時，車載電台突然又響了。
是格雷。
“陳。”
“還有一件事，我忘了提醒你。”格雷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那張地圖能帶你們安全地穿過大部分割槽域，抵達新澤西州。”
“但是你們必須經過林肯隧道。”
“而那裡……”
格雷頓了頓，聲音壓得極低。
“已經被‘鎮暴者’徹底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