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說:下輩子換他當老婆 第18章 宗門內鬼
翌日,
天光未大亮,戒律堂內已是氣氛凝重。沉水香清冽的氣息嫋嫋盤旋,卻絲毫壓不住彌漫在空氣中的肅殺與冷硬。我端坐於左側上首的紫檀木案旁,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光滑冰涼的桌麵,發出規律而輕微的「篤篤」聲,聽著執法堂那位須發皆白、麵容古板的陳長老,沉聲稟報近幾個月來宗門遭遇的一係列詭異襲擊。
「短短三月之內,派往各處巡視的七支精銳隊伍,接連遭遇不明勢力伏擊,手段狠辣,佈局精準,竟無一生還!」陳長老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和痛心,「此外,通往東域的兩處重要靈礦運輸路線,先後被精準攔截,護送弟子全軍覆沒,損失上品靈石高達數千!這絕非尋常流寇或魔修所能為!」
他頓了頓,臉色更加陰沉,甚至帶上了一絲難以置信:「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三日前,藏經閣外層禁製完好無損,但置於其內的《碧波劍訣》元嬰期以下拓本,竟也不翼而飛!若非內部有人精心策劃、裡應外合,泄露了宗門機密佈防與行程,斷無可能如此精準,屢屢得手!」
線索淩亂,指向不明,但所有矛頭都隱隱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天衍宗內部,藏匿著級彆不低的內奸,而且,可能不止一個。
端坐於上首的宗主輕撫著雪白長須,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諸位長老,最終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與托付:「楚傾師侄,你雖入門時日尚淺,資曆不算最深,然戰力卓絕,心思之縝密,宗門上下有目共睹。加之你與各峰勢力牽扯不深,由你來主持此番清查內奸之事,最為公允,不易被舊情左右。不知此重任,師侄可否勝任?」
我抬眼,對上宗主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沒什麼溫度的弧度,聲音清晰而平穩:「可以。」
不等眾人反應,我繼續道:「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哦?但說無妨。」宗主示意。
我抬手,瑩白的指尖越過戒律堂沉重的殿門,遙遙指向殿外廊下那道靜立如鬆、彷彿與周遭喧囂隔絕的雪色身影,正是垂眸等候的蕭沉。「我要他,隨行左右。」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隨即嘩然!
蕭沉,曾經的玉清境劍尊,如今自請為楚傾「爐鼎」之事,早已在私底下傳得沸沸揚揚,淪為不少人口中或曖昧或鄙夷的笑談。如今在這等關乎宗門安危、需要精銳儘出的緊要關頭,我竟要帶一個修為儘失、形同凡俗的「廢人」去查辦如此要案?
「荒誕!」一位與蕭沉素有舊怨、麵龐赤紅的長老當即拂袖而起,怒視著我,「楚傾!他如今靈力全無,與凡人無異,帶去豈非累贅?不僅於調查無益,反而可能拖累於你,甚至暴露行蹤!你莫要因私廢公,任性妄為!」
我眸光微轉,一絲凜冽的煞氣無聲蕩開,雖未針對任何人,卻讓整個戒律堂的溫度驟然下降。那赤麵長老的話語戛然而止,麵色由紅轉青,喉頭滾動了一下,竟被那無形的壓力迫得再說不出一個字。
「我意已決。」我不再看任何人,徑直起身,玄色衣擺劃過一道利落而冰冷的弧線,步出氣氛凝滯的戒律堂。
殿外,晨光熹微,落在蕭沉身上,將那身月白常服鍍上一層淺金。他依舊垂著眼眸,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其中情緒。
我行至他麵前,刻意揚高了聲音,確保殿內尚未散去的長老們都能聽見,語氣帶著一貫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本君需外出清剿幾隻不安分的鼠輩,身邊缺一侍奉筆墨、處理雜務之人。你,隨行。」
蕭沉身形未動,隻是頭顱垂得更低了些,聲線平穩無波,聽不出絲毫波瀾:「謹遵師尊之命。」
他這般逆來順受、全然順從的姿態,莫名取悅了我心底某種惡劣的掌控欲。我伸手,冰涼的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抬起他線條優美的下頜,迫使他與我對視。望進那雙沉靜若古井深潭的眼眸,我故意放緩了語調,字字清晰:「途中若因你之故,延誤時機,或橫生枝節,本君便將你棄於荒野,餵食豺狼,聽明白了?」
指尖所觸的肌膚溫潤,帶著暖意。他極輕微地顫了一下,如同被寒風吹拂的蝶翼,但目光依舊沉靜,甚至沒有一絲懼色,隻是輕聲應道:「不敢。」
然而,在我收回手,指尖撤離他下頜麵板的那一刻,那白玉般的精緻耳廓,終究是無法控製地,漫上了一抹顯而易見的薄紅。
三日後,我與蕭沉改頭換麵,收斂了所有屬於高階修士的威壓,化身為一對修為僅在築基期的散修道侶,混入了一支前往南境霧靄山脈采集特定靈植的隊伍。此地不僅是近期事端頻發區域之一,也是我們根據零碎線索鎖定的調查。
隊伍領隊是築基圓滿修為的李洵師兄,在天衍宗外門弟子中聲望頗高,為人熱情爽朗,處事周到,對隊伍中的每個人都照顧有加。另有一位名叫林薇的師妹,看起來性情溫婉,甚至帶著幾分怯懦,總是安靜地跟在隊伍後方。但我注意到,她的目光,總會若有若無地、飛快地掃過即便遮掩了容貌、依舊難掩那份清冷出塵氣度的蕭沉。
這細微的觀察,讓我心底生出一絲戲謔之意。
在一次隊伍休整,眾人分散采集靈植的間隙,我摘下一枚色澤朱紅、靈氣盎然的「赤焰果」,踱步到正在默默整理行囊的蕭沉麵前。在幾名隊員好奇的目光注視下,我將那枚靈果徑直遞至他唇邊,聲調刻意放緩,帶著一種道侶間纔有的親昵:「阿肅,奔波半日,想必渴了,且嘗嘗這果子滋味如何?」
「阿肅」是我為他隨口取的化名。
眾目睽睽之下,蕭沉的身形明顯僵住。他望著近在咫尺、幾乎要觸碰到他微涼唇瓣的朱紅果子,喉結不受控製地輕輕滾動了一下,琉璃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無措。
「秦師妹與陳師弟當真是鶼鰈情深,令人羨慕呢。」一旁的林薇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再次掃過蕭沉,那目光深處,似乎藏著某種探究。
我挑眉,指尖非但沒有收回,反而又向前遞進了半分,幾乎已經能感受到他唇上傳來的微涼觸感。
蕭沉的呼吸幾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在周圍或善意調侃或好奇的目光中,他終是微微啟唇,就著我的手,極其小心地在那枚赤焰果上輕咬了一小口。柔軟而微涼的唇瓣在那一瞬間,無意地擦過我的指尖。
兩人俱是幾不可查地一頓。
一股奇異微麻的觸感自指尖竄起,我麵上一派漫不經心的笑意,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指尖在寬大的袖袍下微微蜷縮,彷彿這樣就能留住那轉瞬即逝的陌生觸感。「甜嗎?」我問道,語氣依舊輕鬆。
他迅速垂下眼眸,濃密的長睫掩蓋了所有情緒,隻露出那截泛著淡淡緋色的優美脖頸,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甘甜。」
見他這般窘迫卻又強作鎮定的模樣,我心底那點因連日調查而生的煩躁竟奇異般地消散了些許,轉而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暢然。這番心血來潮的戲弄,倒成了這枯燥行程中的一點意外之趣。
是夜,隊伍在一片背風的山坳處紮營。依據我們手中掌握的零星線索推斷,若那內奸當真混跡於此行隊伍之中,今夜,他或她,極有可能趁此機會與外界聯絡。
子時過半,萬籟俱寂,隻有篝火燃燒偶爾發出的劈啪聲。我提前佈下的、範圍極小且極其隱蔽的微型警戒陣法,終於傳來了一絲極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靈力波動。
來了。
我倏然睜開假寐的雙眼,眸中一片清明冷冽,看向身側同樣和衣而臥的蕭沉。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也睜開了眼睛,眸光清澈冷靜,對上我的視線,微微頷首,他也清晰地感知到了那絲異常。
為免打草驚蛇,我迅速啟動了一方僅有巴掌大小、卻功效奇特的隱身陣盤。柔和的光芒一閃而過,將我們二人籠罩其中。然而這陣盤等級不高,形成的隱身空間極為狹仄,僅能勉強容納兩人貼身而立。
在這逼仄無比的空間內,我們的身軀幾乎嚴絲合縫地相貼。他較我高出許多,我的後背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以及透過薄薄衣料傳來的、屬於男性的灼熱體溫。他身上那股清冽乾淨的鬆柏氣息,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縈繞在我的鼻尖,無孔不入。
我能明顯地察覺到他身體的瞬間僵硬,以及他努力向後微仰、試圖在我們之間拉開一絲縫隙的克製動作。
一絲惡劣的念頭忽起。我非但沒有避開,反而故意向後微靠,更深地嵌入他懷中,讓自己的脊背完全貼合他的胸膛。幾乎能感受到他在那一瞬間驟然屏住的呼吸,以及胸膛肌肉的緊繃。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的密林陰影中,一道模糊的黑影悄然出現,手中正握著一枚閃爍著微光的傳訊玉符。那微光雖然黯淡,卻足以在黑暗中映出來人的側臉輪廓——
竟是白日裡那位爽朗熱情、忙前忙後的領隊,李洵師兄!
我眼神一厲,正欲暴起出手將其擒拿,蕭沉卻極輕地觸碰了一下我的手臂。我側頭,對上他沉靜的眼眸。他以眼神示意我暫緩行動,隨即指尖極其迅速而準確地在我的掌心急速劃動書寫:尚有同黨,勿急。
他的神識感知,竟在如此距離下,比我先一步捕捉到了更隱蔽的氣息?這遠超我對一個「靈力儘失」之人的預期。
我按下瞬間湧起的衝動與疑慮,依言按兵不動,屏息靜候。
果然,片刻之後,又一道纖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自另一側林間閃出,來到了李洵身邊——赫然是那個看似溫婉怯懦的林薇師妹!此刻的她,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白日的柔弱,眼神冷靜銳利,與李洵交談時,語氣更是沉穩老練。
「訊息已順利傳出,三日後,『他們』將於落暉峽動手,攔截下一批途經那裡的物資。」李洵壓低聲音,語氣肯定。
「確信那東西,真的在楚傾身上?」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絕無錯漏!」李洵語氣篤定,「據安插在戒律堂附近的人回報,宗主私下賜予了她一麵用以探查內奸行蹤的寶物——『窺天鏡』!此物據說能照徹虛妄,辨明真偽,是一切偽裝與隱匿的剋星!我們必須想辦法奪回此物,否則,吾等身份必將暴露無疑!」
「窺天鏡?」林薇沉吟,「必須到手!否則……」
他們接下來的交談,忽然轉為一種極其古怪、發音拗口、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我眸光驟然一凜!此界絕無此種語言!他們……並非此界之人?是外界潛入的細作?這與近來蠢蠢欲動的魔神爪牙,是否有所關聯?
正當我心神震動,試圖解析他們話語中可能隱藏的資訊時,那林薇忽有所覺,猛地轉頭,淩厲如刀的目光直射向我們藏身的方向,厲聲喝道:「何人?!」
我體內靈力瞬間運轉,幾乎要不顧一切暴起擒拿,將這兩人當場拿下!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蕭沉的動作比我的念頭更快!他驟然伸出手臂,以一種不容抗拒卻又帶著保護意味的力道,猛地將我攬入他懷中!同時他迅速垂首,溫熱而柔軟的唇瓣,帶著一絲決絕的意味,精準地覆在了我的側臉上!
我所有的思緒、所有的反應,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神智霎時間一片空茫。所有的感知,彷彿都被唇上那柔軟而陌生的觸感,那帶著他獨特清冽氣息的溫度,徹底占據、淹沒。
幾乎就在他吻上我臉頰的同一瞬間,林薇那帶著探查意味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波紋,迅速掃過我們所在的隱身陣法範圍。若方纔我按捺不住,暴起出手,氣息必然泄露無疑。而此刻,一對在野外忍不住私會、情難自禁的築基期道侶,氣息交融,情緒波動,反而是最好的遮掩,完美地解釋了此地的靈力細微異常與動靜。
那神識在我們周圍停留了短暫的一瞬,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嫌惡與鄙夷,迅速移開。
「不知廉恥。」林薇低低斥罵了一聲,疑心儘去,不再關注我們這邊,與李洵又低聲用那異域語言交談了幾句,便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迅速離去,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
待那兩人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感知範圍內,蕭沉才如同被烈火燙到一般,猛地鬆開了攬住我的手臂,急急向後退去,後背甚至撞在了隱身陣法無形的光壁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輕響。隨著他氣息的劇烈波動,那小巧的隱身陣盤也耗儘了能量,光芒消散,我們重新顯露出身形。
清冷的月華如水銀般傾瀉而下,照亮了他此刻的模樣。那雙總是沉靜如古井的眼眸,此刻充滿了慌亂與無措,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四處躲閃,不敢與我對視。他的唇色因方纔的接觸而顯得有些潤澤,麵頰更是緋紅如天邊晚霞,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頸,平日裡那副清冷自持、彷彿萬事不縈於心的模樣,此刻蕩然無存。
「冒、冒犯了……」他聲音乾澀沙啞,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與歉意,語無倫次地解釋,「事、事急從權……弟子……我……」
我亦罕見地怔忡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抬起,輕輕撫過自己方纔被他唇瓣觸碰過的側臉頰肌膚。那上麵,似乎還清晰地殘留著他雙唇的溫度,以及那縷清冽的鬆柏氣息。一股奇異而陌生的熱意,自那小小的接觸點悄然蔓延開來,流向四肢百骸,讓我的心跳也漏跳了幾拍。
然而,看著他此刻這般狼狽不堪、慌亂無措,彷彿犯了天大過錯的模樣,心底那一點點因被唐突而升起的微妙惱意,竟悄然消散了,轉而化為一種更深沉的玩味,與一絲連我自己都不願深究的、隱秘的悸動?
「哦?」我壓下心頭那點異樣,步步逼近,將他困於我與身後粗糙的樹乾之間,仰起臉,逼視著他那如同星辰破碎般閃爍躲避的眼眸,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慵懶,「本君的爐鼎,何時竟學會了這般自作主張?」
「我……」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不過……」我打斷他未儘的話語,抬起手,冰涼的指尖帶著一絲戲謔,輕輕點上他那微微顫抖、色澤潤澤的唇瓣,感受著那柔軟觸感下傳來的劇烈震顫,聲線壓低,蘊著隻有我們兩人能聽懂的、曖昧不明的危險意味,「此法,雖屬僭越……倒也算得……機變。」
蕭沉的呼吸驟然窒住,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那雙總是沉靜的眸子此刻睜得極大,裡麵寫滿了震驚、羞赧,以及一絲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細微的悸動。他整個耳廓,已然紅得如同燃燒的火焰。
我不再逗弄他,倏然退開,神色在瞬間重歸平日的冷冽與肅殺,彷彿方纔那片刻的旖旎與失控從未發生。「走。」我言簡意賅,目光投向李洵和林薇消失的方向,「必須於其下次傳訊之前,人贓並獲。」
三日後,落暉峽。
此地地勢險峻,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乃是通往一處重要資源點的必經之路,也是設伏的絕佳地點。果然,李洵與林薇在此現身,正與數名身著黑袍、氣息陰冷的修士進行交接。當他們小心翼翼地將一麵古樸的銅鏡——那是我故意放出、用以釣魚的「窺天鏡」仿品——欲要交給對方首領之際,我與蕭沉不再隱藏,淩空而降,強大的氣息瞬間鎖定了在場所有人。
戰鬥的勝負,幾乎在開始前便已註定。即便我此刻將修為壓製在金丹初期,但曆經無數生死搏殺所錘煉出的戰鬥經驗與狠辣果決的殺伐手段,遠非李洵、林薇這等依靠偽裝與陰謀的細作所能比擬。
手中長槍如黑龍出洞,淩厲的槍芒輕易挑飛了李洵祭出的本命法寶,槍尖吞吐著寒芒,精準地停在了他咽喉之前,冰冷的殺氣刺得他麵板生疼。
「說!爾等受何人指使?潛入天衍宗,意欲何為?」我冷聲逼問,目光如冰刃,試圖從他眼中找出破綻。
李洵臉上露出一抹猙獰而絕望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話音未落,他體內猛然湧出一股狂暴而汙穢的漆黑魔氣!整個人如同充氣般膨脹起來!
他竟欲引爆自身魔元,與我們同歸於儘,甚至不惜毀掉可能殘留的靈魂記憶!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如此近的距離,一名築基圓滿修士引爆魔元,威力不容小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靜默立於戰圈外圍、彷彿隻是個無關旁觀者的蕭沉,忽然動了!他抬手間,數枚看似普通、卻刻畫著繁複玄奧紋路的玉符於其修長的指間激射而出,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無比地分落於李洵周身數個奇異方位!
玉符落定,靈光驟起,瞬息之間便構成了一座小巧卻結構極其精妙複雜的禁錮陣法!那陣法光芒流轉,竟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將那即將爆裂開來的狂暴魔氣死死禁錮、壓縮在了李洵體內極小範圍,讓其自爆之勢戛然而止!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陣法構成之精妙,時機拿捏之精準,對能量控製之穩準狠,絕非一個「修為儘失」、與凡人無異的修士所能為之!這需要何等強大的神識掌控力與對陣道的深刻理解!
我驀然側首,目光如兩道實質的閃電,帶著前所未有的銳利與審視,直直射向麵色因強行催動神識而更顯蒼白的蕭沉!
蕭沉微微喘息著,避開了我灼灼的視線,低垂下眼眸,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此地不宜久留,需速速清理。」
最終,李洵與林薇在蕭沉那精妙陣法的輔助下,被成功生擒,押解回戒律堂。後續的搜魂雖因對方靈魂中設有強大禁製而隻得到部分殘缺資訊,但已足夠指向一個隱匿於修真界暗處、名為「幽閣」的神秘組織。雖無直接證據表明其與魔神有關,但這無疑是一條極其重要、足以震動高層的線索。
論功行賞之時,宗主於大殿之上,對我此次雷厲風行、迅速揪出內奸的功績讚譽有加。
然而,我卻並未看向宗主,而是將目光轉向身旁始終垂眸靜立、彷彿一切與他無關的蕭沉,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殿內:「此番功成,查明『幽閣』線索,非我楚傾一人之力。」
眾長老皆麵露訝然,目光在蕭沉與我之間來回逡巡。
我緩步踱至他麵前,於所有或好奇、或不解、或隱含輕蔑的目光注視下,伸出手,動作看似輕柔地替他理了理那本就已極為平整、一絲不苟的月白常服衣襟。我的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他頸側的肌膚,能感受到他身體瞬間的緊繃與僵硬。
我抬起眼,目光卻銳利如出鞘的寒刀,直直刺入他驟然收縮、試圖躲避的眼眸深處,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殿內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與更深沉的探究:
「本君的好『爐鼎』,關鍵時刻,那一手力挽狂瀾的精妙陣法,著實,令人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