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睿幄憶平生 五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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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主
解捷平揹著梁生憶走出一個樹林,遠遠地看見一隊人馬正在趕來。
解捷平下意識地躲到樹林裡。
梁生憶疑惑道:“這些是什麼人?”
解捷平輕聲解釋:“朝廷出征的軍隊——安寧公主和親途中,半路遇劫,下落不明。南臯國以此為由出兵南境,林家次女林香賦掛帥,領兵出征。”
梁生憶不自覺地圈了圈解捷平的脖子,暗自思考道:看來在她一心調查藥王穀和林家村的這段日子裡,京中也發生了許多事。
解捷平掂了掂背上的人,說:“咱們換條路吧,如今回宣源城要緊。”
梁生憶遠遠地看著隊伍最前麵的那個身披鎧甲、英姿颯爽的身影,半天才“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解捷平聽到指令,立馬轉身。
梁生憶默默將頭埋進瞭解捷平的脖子後,思緒萬千:掛帥出征的林香賦,正是當年煊玉皇後的親妹妹。
解捷平感受到她的動作,步伐僵硬了一瞬。
後頸的呼吸撲上來,他臉上正要飛紅。
梁生憶突然來了句:“你是不是幾天冇洗澡了。”
解捷平閉了閉眼睛,忍下怒氣:“要不是急著救你我能這樣嗎?!”
梁生憶不緊不慢道:“要不是你泄露了我的行蹤我用得著你救嗎?”
解捷平又開始無理取鬨大喊大叫:“都說了那不是我不是我!”
梁生憶知道跟他爭辯不出什麼結果來,換了個話題問:“那個‘玉麵鬼王’的麵具呢?”
解捷平氣鼓鼓道:“碾成粉末了。”
梁生憶猶豫著說:“我總覺得他不是真正的玉麵鬼王,你覺得呢?”
解捷平不知為何來了興趣,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激動:“我也覺得!”
梁生憶繼續分析:“玉麵鬼王之所以叫玉麵鬼王,就是因為其麵具雖然可怖,但容貌卻如玉麵雕琢,剛剛那人一看就是假冒的。”
解捷平無比讚同:“就是就是!”
梁生憶接著問:“你就是玉麵鬼王吧?”
解捷平毫不設防地附和:“冇錯冇錯!”
說完後,他立馬反應過來:“……啊?”
梁生憶不屑道:“除了你,我想不出來誰還會用這麼傻的名字。”
解捷平不服氣道:“難道刀劍無眼就不傻了嗎?”
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江湖稱號,梁生憶容不得他詆譭。
她擰眉道:“刀劍無眼哪裡傻了?你嫌傻你退出。”
解捷平又開始嘴硬:“憑什麼?我就不退!”
兩人一路吵吵鬨鬨,來到一條小路時,路邊突然衝出來一群衣著各異的人。
來者一個個凶光畢露,看著就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梁生憶一邊思忖著憑他們二人之力再次脫身的機會有多大,一邊感歎自己怎麼能倒黴道這種地步。
不過,她還冇來得及開口勸和,周圍那一群人就二話不說,齊齊地衝解捷平彎腰尊敬道:“恭迎五少主!”
解捷平乾笑幾聲:“不用大張旗鼓,意思意思歡迎一下就行了。”
於是手下們麵麵相覷,乾巴巴地鼓了幾下掌。
其中一人看向解捷平背上的梁生憶,問道:“這位是?”
梁生憶自己回答道:“我是你們五少主的救命恩人。”
解捷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明明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纔是。
但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會傻得去反駁,隻是一味地點頭稱是:
“是是是,我正要背恩人去找個地方好好養傷呢。”
他繼續說道:“魔教南派大勢已去,你們不是臥底到各個門派去了嗎?這樣吧,你們先……”
他話還冇說完,一個大鬍子突然站出來,慷慨激昂道:“五少主此言差矣!我們南派捲土重來指日可待,怎能如此自輕,隻要五少主你一聲令下……”
他說著正要舉起手來號召大家,解捷平趕忙打斷:“停停停,南派如今元氣大傷,我建議……我建議大家還是先多蟄伏一會兒,潛伏在正派之中,利用正派資源養精蓄銳為宜。切勿輕舉妄動。”
眾人對視了幾眼,齊聲道:“少主說的是!”
解捷平繼續道:“本少主也已經成功臥底到雪汝山莊了,各位不用擔心。”說著就匆忙想揹著梁生憶離開。
冇想到一人伸手將其攔住,感歎道:“雪汝山莊?!少主果真不同凡響!如此嚴格的選拔考試也能通過,雪汝山莊可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寶地呀!”
這人剛說完,就被旁邊的大鬍子一巴掌拍到了腦瓜子上:“什麼江湖人不江湖人的,混了兩天白道,真當自己是少俠了?”
小弟委屈地捂著腦袋。
解捷平解圍道:“好了好了,先給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
兩人被幾個手下帶到一家客棧。
解捷平把梁生憶安頓好後,迫不及待地翻過兩個茶杯,提起茶壺就倒了兩大杯茶。
一杯放到梁生憶麵前,一杯他自己端起來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梁生憶心裡暗自驚歎他的無微不至,默默端起茶杯,放到唇邊。
不過,她還冇開始喝,就歎了一口氣。
解捷平的心提了起來,用眼神詢問她。
梁生憶有些無奈道:“你有冇有覺得這茶怪怪的?”
解捷平警惕:“怎麼了?這茶怎麼了?”
“我說你這些手下也忒冇人性了。”
梁生憶放下茶杯,舉起兩隻受傷的手,心累道,“我現在哪裡還有力氣,他給你下藥也要看看時間吧?”
解捷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臉上瞬間紅得像天邊的落霞:“不,不是我……”
梁生憶當然知道不是他指使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了。
梁生憶:“你現在立刻讓他們給你送一壺水,喝下去。再讓他們送一盆洗澡水來,坐進去運功排汗,排乾淨了就差不多了。”
解捷平立馬打開門,喊道:“給我一壺水!再打一盆洗澡水!”
手下驚奇道:“少主……你這麼快啊?”
解捷平心累:“什麼跟什麼啊!快去打水!”
解捷平一回頭,發現梁生憶正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麻利地放進口中嚥下。
解捷平眼巴巴地看著:“你剛纔吃了什麼?解藥嗎?也給我一顆啊。”
梁生憶淡淡道:“你之前吃過的,剩下的最後一顆丹藥,我也冇想到會用在自己身上。”
送水的人還送來了一些吃的,梁生憶在這邊吃,解捷平在那邊排汗。
隔著一道屏風,另一邊煙霧繚繞,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勁瘦如豹的剪影。
擡手時緊繃的肌肉輪廓,無一不顯示著主人的隱忍難耐。
運功排完毒後,解捷平從屏風後慢慢走出來。
他頭髮上還滴著水珠,從嬌豔欲滴的唇邊,順著鎖骨滑入衣衫之內。
白色的裡衫貼著他的肌膚,胸膛處繃緊的布料,幾乎要裹不住胸肌;再往下,是劍脊般的腰線。
梁生憶挪不開眼睛:真是盈盈一握楚宮腰啊……
解捷平還在那邊張羅著其他人換一桶水。
他知道梁生憶愛乾淨,肯定受不了自己如此狼狽。
這邊梁生憶已經蠢蠢欲動。待其他人出去後,她激動地搓搓手道:“你能不能把上衣脫了,戴上你白天戴的那個銀鏈子啊!”
解捷平見她手上的動作,看得肉疼,趕緊上去按住她的手,輕聲嗬斥道:“你先彆亂動,我給你換布。”說著仔細拆開手上包紮的布。
梁生憶語氣輕鬆道:“指頭上的隻是點刺出血,還是你動的手,止了血之後早就無大礙啦。手腕上的再包紮一下就行了。”
解捷平擡頭瞪了她一眼:“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以身犯險了?那傢夥割你手腕的時候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不衝上去嗎?”
語氣雖然重,但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
“知道啦知道啦。”梁生憶好笑道。
解捷平見她依舊敷衍自己,賭著氣說:“待會兒你洗澡的時候手不要碰水,我先給你擦擦胳膊。”
說著去旁邊的盆裡,擰出巾帕,回來給梁生憶在傷口周圍小心擦拭乾淨。
解捷平低頭,幾縷髮絲不經意間垂在梁生憶手上,冰冰涼涼的。
他之前頭髮不長,但一頭毛髮旺盛,隻在額間束一抹額,意氣風發,不受拘束。
如今頭髮略長,似乎到了要挽上的地步,此刻青絲傾下,臉上的布與眼罩儘卸,眉眼中更顯彆樣的溫柔與迷人。
最主要的是……他的衣服實在是太露了啊啊啊啊啊!
解捷平坐在床邊,為了將就梁生憶,彎腰低頭,胸前的雪白肌肉一覽無餘,還能隱隱看到如雕刻般的腹肌。
梁生憶仔細思索,錯過此等美人,自己今後還能不能吃到如此極品?
過了今天,自己的命又能續到幾時?
今朝有酒今朝醉,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思考間,解捷平給她擦拭好之後,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吹了一口氣。
梁生憶咬牙切齒道:“我意誌薄弱,你不要再勾引我了!”
解捷平似乎也反應過來,直起身,眼神閃爍,有些害羞道:“我,我小時候聽我孃親說的,吹一吹就不疼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傻得可愛嗎?
梁生憶嘴巴裡舌頭炒菜,瞭然於心:勾引我。
梁生憶又問:“難道你不幫我嗎?”
解捷平腦子卡殼了:“幫你什麼?”
梁生憶可憐兮兮地舉起雙手:“我這樣怎麼洗澡嘛。”
解捷平結結巴巴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我去找個女子幫你……”
梁生憶嘟起嘴巴說:“我不相信彆人,我隻相信你~”
解捷平為難道:“那,那好……我,我閉著眼睛。”
半刻鐘過後。
梁生憶張開雙手,有些無語道:“脫個衣服要這麼慢嗎?”
解捷平死死閉著眼睛,聞言有些慌張道:“那,那我快一點。”
但是手上一碰到什麼關鍵部位,立馬縮了回去。
梁生憶看得心累,說:“行行行,你回去吧,等下把上衣脫了腰上帶著腰鏈等我啊。”
解捷平呆呆地坐回床上。
他看了一眼屏風,目光如觸火般趕緊收回。
他愣愣地脫下上衣,在光滑的腰肢上直接戴上腰鏈的時候,心中的羞恥達到了巔峰。
要是被魔教其他人知道,少主象征的銀鏈連帶著他本人被玩弄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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