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睿幄憶平生 四大英雌
-
四大英雌
春三月,前線傳來噩耗,淵州城失守,明嫣王已帶兵攻向京城。
皇帝聞此噩耗,再次一病不起。
京城此時還有三隻軍隊,一是保護皇帝的金吾衛,而是守衛京城的禦林軍,三是曾出征惕澤的鎮北軍。
然而,京城的禦林軍一半由左相高劍掌管,一半在太子手中,不好團結。
鎮北軍的虎符也在馬冕死後,便被皇帝收回,再也冇有放出。
此時,高劍正帶著趙秉兮在祠堂祭拜。
經過這些年的偽裝,她已經完全取得了高劍的信任。
高劍打開一個機關,祠堂背後,一扇門緩緩打開。
趙秉兮跟著他走了進去。
密室幽暗,高劍拿著燈籠,最終在一處畫像前停下。
畫上是一個端莊的女子,立於梅林之下,傲雪寒霜。
高劍的手緩緩撫上畫上女子的臉,說:“秉兮,這是你的母親,快來拜見她。”
趙秉兮看著畫像之後的那副棺材,瞬間明白了一切。
難怪當初母親死後,屍體便冇了下落,原來是被這歹人盜走了。
趙秉兮雙手攥得哢哢作響,她恨得咬牙切齒,額間的青筋根根寶氣。
高劍還在自顧自深情地說:“當初你母親被貶為庶人,按理說不能再入我高家祠堂,但是,我還是把她接了回來……”
趙秉兮忍無可忍,一掌把他拍至牆邊。
高劍嘴裡突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地轉身:“秉兮,你……”
趙秉兮飛身過去,提起他的衣領,狠狠質問道:“當初我母親屍體失蹤,被造謠是被采花大盜竊去了屍體,你可曾為她出來澄清半分?你帶她入高家祠堂,將她的屍體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裡這麼多年,又可曾問過她是否願意?”
“她的汙名皆因你而起,而你所謂的深情對她來說狗屁不如!”
匕首刺入高劍的心臟,趙秉兮眼中的憤怒似要噴薄而出。
她眼神狠戾道:“從你害死我母親的那一刻開始,就不配做我的父親!”
高劍嘴邊全是血,已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秉兮提著他的領子,將他拖出密室之外,丟在祠堂的眾牌位麵前。
“可彆臟了我母親的眼。”
趙秉兮全然不顧地上躺著的高劍如何痛楚,隻是盯著那些牌位說:“這就是你們高家養出來的白眼狼畜生。靠著迎娶公主殿下平步青雲,之後又過河拆橋,不仁不義,陷自己的結髮妻子與險境之中。我趙秉兮長至十八歲,他從未派人過問半分。直到自己疾病暴露,生不齣兒子,急缺救命稻草,又去峨眉討人,要我幫他找千年人蔘。嗤,可笑。”
“這種禍害,活到現在,全靠我顧全大局。如今,就讓我替天行道!”
語畢,她將手一伸,接過門口玄慧遞過來的一把劍。
她一個擡腿,把地上的高劍踢至空中,而後長劍一飛,將他釘到了供桌之上。
趙秉兮走出門時,“太子殿下”正派人將能號令禦林軍的另一半玉佩送來。
兩塊玉佩合二為一,趙秉兮嘴角總算勾起了一絲笑容。
另一邊,李公公傳聖上口諭,將鎮北軍的虎符授予淩雲將軍薛元頤。
薛元頤拿著自己從醉香樓拿出來的模型製成的虎符,嘴角微揚,領旨謝恩。
民間百姓看著出發往城門的軍隊,議論紛紛:
“高陽郡主和淩雲將軍都帶兵出發了,那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啊,他還在霜山為百姓祈福呢!”
“……”
此時,在霜山跪著、雙手合十的孫尚言:已睡,勿擾。
門口掃地的小尼姑看著脊背挺直的太子殿下,疑惑地撓了撓腦袋:奇怪,我剛剛是聽到了呼嚕聲嗎?
佛前的燭火晃盪,皇帝的寢殿亦然。
龍床前,把完脈的梁生憶緩緩站起身。
“把桌上的藥喂陛下喝了吧,吊著口氣。”梁生憶說。
李公公點點頭,照做。
出了寢宮,梁生憶關上門,站在殿前。
麵前是緊密排列、誓死保護皇帝的金吾衛,身後站著解捷平、庭不恫、唐逸鳴。
但此時三人身上都手無寸鐵,不敢貿然動手。
片刻後,李公公也從寢宮內出來,合上了門。
他打開旁邊的石燈柱,居然從裡麵拿出了三把長槍。
他自己拿了一把,向解、庭、唐三人各扔了一把。
唐逸鳴接過,嘖了一聲:雖然使不順手,但也勉強能用吧。
皇宮的最後一道門,以玄鐵打造而成,機關繁複。
若明嫣王帶兵攻至此,強攻肯定打不開這道門,除非用雲梯從牆上爬過來,再讓人從裡麵打開機關。
但那樣一來,既會損失慘重,也難免失了“正統”的氣派。
梁生憶眯著眼睛,隔著層層包圍的金吾衛,遠遠地看了看那個可以打開宮門的八卦圖。
站在階梯高處,她問周圍三人:“你們有誰懂八卦嗎?”
解捷平、庭不恫、唐逸鳴齊齊搖頭,除了李公公。
梁生憶期待地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睨了她一眼說:“我雖然略懂,但你不會是指望等會我會在金戈相撞的吵鬨聲中聽到你的指令,並且一個不差地在緊張的氛圍下做出正確的行為,打開宮門吧?”
梁生憶無語地收回目光,緩緩歎了口氣。
她懶洋洋地開口道:“開路。”
其餘四人聞言,立刻護在了她周圍,與她並肩前行。
周圍的金吾衛反應過來,紛紛衝過來阻攔。
梁生憶本想很帥地走過去的,但皇帝的金吾衛也不是吃素的
這見縫插針的攻擊,對其他四人來說也是一場酣戰。
梁生憶隻好左閃右閃。
她左邊刺過來一把劍,解捷平眼睛瞟見,瞬間左手摟過梁生憶的腰,右手挑開那劍。
瞬間,另外幾人的長槍就向二人刺來。
解捷平抱著梁生憶,輕功飛至幾人矛頭之上,生生懸在空中。
須臾,解捷平一個翻身,帶著梁生憶來到宮門之下。
其餘三人瞬間趕到,抵禦住各方向梁生憶襲來的攻擊。
幾人硬是為梁生憶劈開了方寸之地。
梁生憶手法快如飛影,擺弄著八卦。
終於,大門緩緩打開了。
正在幾人驚喜之際,梁生憶右邊忽然飛來一支箭。
但是,她的左邊也不知從哪裡也飛來一枚箭矢,力大無比,將那支箭擊落在地的同時,還射中了凶手。
梁生憶循著箭來的地方看去,隻見門外的林焉和高坐於駿馬之上,英姿勃發,手上還挽著弓,堪堪放下。
她的身後,跟著鐘禺、阮塵音、陸箏等人。
大軍一來,局勢已定。
林焉和一路殺到寢殿,看著龍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皇帝,笑容一如從前那般肆意不羈:“兒臣從小到大冇向您要過什麼東西,如今就喜歡這龍椅,給兒臣坐坐怎麼了?”
皇帝手指顫抖,指著林焉和,人中下的鬍子隨著他憤怒又無力的喘息被吹起:“你,你這個逆子!”
林焉和微微一笑,而後朝旁邊的李公公丟了一張手帕,慢慢收起笑容,冷聲道:“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李公公撿起手帕,眼中的仇恨和憤怒不再掩飾,似乎要溢位來似的,走近皇帝。
雖然剛剛已經受了不少傷,但此時此刻,他的力氣還是大得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曾經最親近的人,一點點向他靠近。
手帕狠狠地捂住口鼻,皇帝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嚥氣了。
林焉和嘴角勾起一個微笑,轉身走出寢殿,宣佈道:“明日卯時,命朝廷百官在華昂殿前集合,務必著官服前往,不得怠慢。”
“是!”
翌日,林焉和將龍椅搬至華昂殿外。
坐在龍椅之上,林焉和看著階梯之下的文武百官,一隻手撐在額頭上,嘴角含著胸有成竹的笑,問道:
“如今先帝駕崩,太子已薨,眾卿認為,何人能繼承大統啊?”
一位官員站出來,厲聲道:“安寧公主身為女子,殺父斬兄、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實非仁君所為!難當大任!”
林焉和笑了,眼神卻閃過一絲狠戾。
她聲音清亮道:“說得好。來人,斬了。”
她身後一位皮膚黝黑、眼睛暗綠的俊朗男子得令,將其捉了上來。
長刀一揮,人頭落地。
階梯之下,文武百官皆是一顫。
林焉和眼神左右巡視一圈,臉上的笑容斂了一些,語氣沉沉,再次問道:“還有誰?”
這時,梁生憶站了出來,拱手行禮道:
“臣,右相梁生憶。”
眾人見她居然敢在此時站出來,紛紛向梁生憶投來敬佩的目光。
卻聽梁生憶繼續說道:
“臣,右相梁生憶——恭迎明嫣王登基!”
眾人:……
緊接著,又有幾人站了出來,朗聲道:
“臣,朝陽郡主趙秉兮。”
“臣,淩雲將軍薛元頤。”
“臣,清冤司首東方婧。”
幾人齊聲道:“恭迎明嫣王登基!”
林焉和發出幾聲暢快的笑聲,欣慰道:“好好好!”
她招招手,示意鐘禺和阮塵音過來。
幾人並排站立後,林焉和說:“六位與前大理寺卿傅卓君,皆為朕的登基之路立下汗馬功勞,不如,朕就封你們為‘開國七大英雌’,如何?”
六人齊齊行禮謝恩:“謝主隆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