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彆追了,你我之間早已緣儘情散 026
“你說那日的一箭,便權當做你當年欠我的救命之恩,可你欠我的,早就還不清了。”
“因你已經忘了,當初救你時,我便將本命蠱取出來過一次,若再取一次就是死。”
雲夕月說著,一眨不眨地盯著裴涵通紅無措的雙眸。
“你是不是想要反駁,說我如今不是已然好好站在你麵前?不過是因天定聖女者,繼任前需曆情劫,斬斷孽緣,然後才能置死地而後生。”
“所以,從前的雲夕月,在那日便已經死了。”
“你告訴我,我該拿什麼原諒你,又該如何原諒你?”雲夕月表情越發冷淡。
若不是她語氣裡還有一點起伏,裴涵都要以為她說的這些不過是同他開的一場玩笑。
“裴涵,我對於你,始於兩情相悅,終於緣消情散。唯願我們此後,山高水遠,再不相逢。”
她語氣裡的決絕壓斷了裴涵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向來引以為傲的果敢堅定,頃刻間化為虛無。
那句關於命定之人的疑問也卡在唇邊,怎麼也問不出口。
隻因他知道,答案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
就算是他,憑著阿月一直以來敢與未知相抗的勇氣也會徹底將他落下。
從前她不顧族長的反對拒絕繼任聖女答應與他成婚是如此;後來她因他的偏頗選擇放下她亦是如此。
他喜歡的姑娘,是自幼無憂無慮地生長在南疆,瀟灑肆意地如同強風裡摔打不死的勁草,總是倔強又堅韌。
卻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躲在他身後尋求保護的嬌花……
於是,良久,裴涵才垂著眼輕喃:“……好。”
得到滿意的回答,雲夕月放心地點了點頭,轉身隻留下一句:“裴涵,後會無期。”
耳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裴涵卻張不開嘴發出一聲。
哪怕他知道不管自己回不回答,阿月都不會再與自己相見了,而一切不過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私心還是讓他又一次選擇了緘口不言。
隻因他不說出那句再見,就好像……他和阿月還能有最後的牽絆。
裴涵想著,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豔陽高照,明明還是春日的和風旭陽。
裹挾在他身上,卻隻剩下無儘的寒意,冷得刺骨。
與他截然相反的,是隔著一扇門的雲夕月。
說出“後會無期”的那一刻,她心底深處掩藏的枷鎖仿若被瞬間開啟。
餘下的滿是鬆快和舒展。
想著,雲夕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剛打算回到自己的院子時,身側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阿月。”
她的身形猛然頓住,某些因裴涵徒然出現而壓下的尷尬再次上湧。
雲夕月眼神閃躲了下,無措地撇過臉:“你……怎麼出來了?”
江逾白聞言,勾起了蒼白的唇角:“我怕你走。”
他說著,對上雲夕月徒然睜大的眼眸,“我知曉祖母今日找過你,同你說了命定之人是我。”
“可我不求真的同你在一起,我隻是怕,怕你再同五年前一樣一聲不吭地消失。”
江逾白眼中的深情弄得快要溢位,讓雲夕月的心口有了微弱的綿麻。
今晨剛從江老夫人口中得知命定之人是江逾白時,她確有過一走了之,就此避著他的念頭。
可不知為何,心底卻又有抹微弱的異動。
直到對上眼前人的眼睛,一切好像瞬間有了答案。
情到深處是無心,無心知情人。
雲夕月突然想通了預言的真正實意,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笑著看向江逾白的眼睛:“好,我答應你。”
來日山高遠闊,人總要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