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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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無淵一哽,他隨後微微垂眸,“生氣啊!”
“真的?”身體前傾,勾頭看他,她很是好奇的樣子,非要看看他生氣是啥樣。
抬眼,對上她那表情,鄴無淵也不由笑了,“你腦子糊塗著,我和你生氣,豈不是會氣死自己。”
“你腦子才糊塗呢。反正,我要和你成婚,是必然不會和彆人亂扯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吧。”以前咋樣她不知道,但現在開始,她十分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她這也無異於表忠心了吧,鄴無淵的眼睛真的是亮著的,抓住了她的手,托在自己的掌心中,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指背手背,“待你清醒了,也彆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泱兒,我們今生,就這般牽著手走下去,可好?”
他這句話,阮泱泱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他明明這麼說了吧,卻好像看起來信心不大足的樣子。有那麼點兒,祈求的意味在裡頭。
這讓她覺著,自己不是個好東西,難不成以前,她真跟那個魏小墨亂扯到冇邊兒了?
另一隻手抬起來,伸展開,又動了動自己的肩膀,“過來。”
這又是什麼意思?
見他隻揚眉也不聽話,她索性把被他握住的手用力向回收,愣是把他給扯到了自己懷裡。
鄴無淵直接跪在了那裡,身體砸在她身上,她直接用手臂把他的脖子給圈住,那隻手還掐在了他的後頸上,幾分強硬的把他按在她肩膀上。
“我可能是在之前做了什麼不太好的事兒,不記得了,也冇辦法。那個魏小墨,是個禍害,我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他。我說過的,我覺著有個女人要害我,這回找著源頭了,魏小墨認識她。你若是把他抓住了,可得讓他活著,總得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按著他,讓他趴在自己肩膀上。
她這舉動其實很明顯,是想安撫他,也算得上是‘道歉’吧。
隻不過,這道歉可以說冇什麼誠意了,因為人家完全是跪在她麵前的。哪裡是她給他道歉,分明就是人家在她麵前贖罪。
“他有所隱瞞?”鄴無淵倒是根本冇在意跪在她麵前又如何,這金貴的膝蓋,也隻有在她這兒一文不值了。
“他不說。反正,我看他也是忌憚的。”也不知,到底在忌憚什麼。
這些事情,的確是有些像亂成一團的線,想要調整順了不太容易。不過,一旦尋到了線頭,想要理順也就容易了。
放置在她腿側的手緩緩的遊移到她的後腰,一個用力,將她反抱到自己懷中。
身體前傾,她兩隻手都搭在了他肩膀上,微微向後仰著頭看他,隱隱的,雙下巴都要被她擠出來了。
這可不就是被驚著了嘛,誰想到這人這麼突然,相比較起來,她剛剛那點兒力氣跟逮貓似得。
“我們想知道的,總是會知道的。”他那麼說了一句,隨後便抱著她起身,離開這法王殿。
外麵真黑啊,尤其是這法王殿附近,黑乎乎的,倒是與那凶神惡煞法王佛爺的詭異十分相配。
被他橫抱在懷中,她一手抓著他的衣襟,雖是黑暗的,但她也能瞧得見他的下頜。
這麼在黑暗裡看他,倒是讓阮泱泱覺著,他的溫柔應該隻有她看得見。在這個時候,她看不清楚的地方,他其實也是黑暗的。
抓著他衣襟的手緊了緊,“魏小墨說,我當初把那個迷魘我的人給反魘了,那個人似乎現在也腦子不清不楚的。隻不過,現在也不知那人是誰,更不知他藏身何處。否則的話,我見見他,同樣都是腦子不清楚,或許,我就能清醒了呢。”她現在已經相信了,她的頭腦不清楚是人為的。或許,需要些什麼,才能讓她清醒過來。
鄴無淵垂眸看向她,果不其然,她的的確確是有這個本領。那時在湘南,她就對被施了祝由術的德德十分感興趣。
那時,她自己也得出了一套方法來,暗地裡,說不定怎麼深入琢磨了。
“你想找他?若魏小墨所說屬實,那個人也被魘住了,你們二人見麵,不知會出現什麼情況。現在,我不敢讓你冒險。”朝著禪院的方向走,他一邊說道。聲音很沉,他隨著說,隨著在斟酌。不談如何能尋到那個人,也不談潛入東夷的凶險性,他隻是不想要阮泱泱冒險。
阮泱泱也略遲疑,“總得試試吧。我現在覺著,你每天麵對著這樣的我,也挺難的。”估計他都要瘋了吧。
垂眸看了她一眼,鄴無淵到了嘴邊兒的話冇說出口。
麵對她這個樣子,會心疼是真的。但,若真說起來,卻又比以前好得多,畢竟和以前相比,她現在認為她與他有婚約,甚至有情,對於他來說真是恍若做夢。
他把她抱到了某個寂靜的禪院,燭火都已燃起了,雖冇有多亮堂,但這半夜裡,這樣的燭火的確是讓人覺得有些睏倦。
進了禪房,鄴無淵直接把她放在了佛龕前的蒲團上,他自己也蹲在她麵前,單膝觸地。
“無論能不能抓到魏小墨,他所言,我都不會全然儘信。我們的人大批的潛入了東夷,這些事情遲早會查清楚的。你就彆亂想了,好不好?”微微仰頭看她,離開黑暗,他這會兒瞧著可純真了。溫柔也是真溫柔,小心也是真小心,那種得來不易的謹慎,還有他自己都抑製不住的溫柔,像剛剛斷了奶的小獸。好似真讓他離了她,他也就活不成了一樣。
阮泱泱盯著他,心裡頭真是擰得慌,明明應該是一件會覺得開心的事兒,她就偏偏覺得愧的不得了。
抬手環住他的脖頸,她把頭枕在他肩上,臉朝外,視線正好落在了那佛龕裡。
佛龕不大,供奉著一尊笑麵佛爺,似乎正在笑看著她。
一看那笑麵佛爺,她心裡頭更不舒坦了,圈著他脖子的雙臂收緊,像是要把他給扼住,或是要讓他長在她身上一樣,這樣也就不會莫名其妙的生愧了。
真是見鬼了,她猜測,以前在鄴無淵也不知道的時候,她必然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不然這湧出來的愧從何解釋?
不曾變過
某些人大概是知道自己將來會成為禍害,四處樹敵,繼而早早的就練就了一身逃跑的本領。
魏小墨此人,在逃跑上,與他的長相成正比,得天獨厚。
那麼多人在圍追堵截他,甚至寺裡的武僧都悄無聲息的出動了,守在可以出入寺裡的各個出口,愣是冇捉住他。
說他是泥鰍,大概都算是侮辱了他,他那應當算得上是泥鰍成精了。
其實他擅於逃跑,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在湘南還不是如此,城門緊閉,最終還不是冇逮到他。
拂羽必然是氣的不得了,他與魏小墨那是‘深仇大恨’,不可解。
倒是鄴無淵很平靜,因為他心裡頭十分清楚,隻要阮泱泱在,魏小墨就不會走。
他還會尋機會再冒出來的,有時守株待兔也是相當管用的。
這個時辰,阮泱泱已經睡下了。她就躺在禪房的內室,房間很小,燃著一盞燭火,光線昏暗,她躺在那兒冇多久就睡著了。
天邊隱現亮色,鄴無淵也進了內室。先將桌子上的燭火吹熄了,房間裡暗了下來,但已經能從窗子透進一些晨曦之光了。
朦朦朧朧,卻也不阻礙他的視線,他走到床邊,垂眸看著趴伏在床上酣睡的人,這個時候把她給運走,估計她也醒不過來。
轉身在床邊坐下,靠著床柱,一邊輕輕地把她一隻放在臉側的手拿了起來。
她手指頭冇什麼力氣的動了動,像是在抗議,但又冇什麼反抗的能力,就算了。
捏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手又覆在上麵,輕鬆的把她的手給包住了。
靠坐在那兒,他也輕輕地合上了眼睛。
崇國寺的晨鐘如常響起,那聲音迴盪在山上山下,鳥兒們也撲棱棱的從林間飛出來,新的一天到來了。
不過,這聲音也冇吵醒睡在禪房裡的人,後半夜才睡覺,阮泱泱能被吵醒纔怪。
太陽都升起來了,門窗是關閉的,她逐漸的覺著熱,鼻尖都開始冒汗了。
畏熱,被熱氣包圍,她就會很煩躁。
無意識的往較為涼爽的地方滾,奈何她根本就滾不出去,完全被熱氣所圍攏。
試圖往外滾,不知試了多少次,她是被這種如何也脫離不了的焦躁給煩醒的。
眼睛睜開一絲,便看到了眼前有‘一堵牆’,她不由皺眉,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那堵牆’的確還存在。
下一刻再仔細看,哪裡是什麼牆,是衣服。
而且,她這會兒真的很不舒服,這脖子跟要斷了似得,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把她給扼住了,讓她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
“醒了?”‘那堵牆’說話了,接著,原本圈在她肩背的手落在了她的臉蛋兒上,輕輕地揉了揉,又去撫她的眼角。
阮泱泱閉眼睛,鬼知道他是不是在給她擦眼屎,他的無所顧忌已經到了一種難以攀登的高度,他真不嫌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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