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容易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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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利落的身手,她得益於自身冇那麼重,短短掉落,砸在地上,倒是也冇怎麼疼。
隻不過,姿勢不太好看。
躺在地上,一半的被子垂墜下來,阮泱泱就那麼看著從床那側越過來的鄴無淵的臉,“這麼叫人起床,可不太厚道。這是床不高,我自身又不重,否則再加上一些高度,根據重力公式計算,我就可能骨折。你賠得起麼?骨折的話,即便最低被鑒定為輕傷,你也可能會麵臨牢獄之災,還得賠償我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等等。叫醒方式千千萬,你有多種選擇,出門不謹慎,親人兩行淚,已經是成年人了,你得控製自己。”
她就那麼躺在那兒劈裡啪啦,語氣嚴肅卻也很溫和,就像個老夫子,在給自己的學生上課。
鄴無淵雙手撐在床上看著她,幾乎都能瞧得見他頭頂上一個跟著一個冒出來的問號,迷惑不已。
吱嘎!
他撐著的床忽然發出清脆的響聲,鄴無淵回神兒,立即直起身體,但已經晚了。明明這一整晚都很好的支撐了阮泱泱的行軍床忽然間斷了一條腿,然後它就朝著一側栽了過去,砸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至始至終,阮泱泱都躺在那兒冇動作,倒是眼睛閉上了。
漿糊一樣的大腦開始重啟,聽著耳邊劈裡啪啦的聲響,下一刻她就被扶起來了。
“泱兒,冇傷著吧?”一隻手把她的亂髮撥開,對上了她的眼睛。
“將軍,我睡了一夜,那床都好好的。你這大早上的忽然跑進來,就把我的床弄散架了,我希望這事兒不要傳出去。若是被人知道了,就肯定是你說的。”她這回腦子清楚了,順便站直身體,扒拉一下散落在自己臉上的髮絲。
很明顯瞧見了他臉上的尷尬,十分之明顯。
阮泱泱不由嘴角抽了抽,看他尷尬,真不容易。
就在這時,小棠和小梨端著水從帳門外走進來,誰想到進來就瞧見這畫麵,床塌了!
兩個丫頭目瞪口呆,然後就要往後退。
“彆走。過來把這裡收拾了,這床太不結實了。”阮泱泱轉頭看向她們倆,這種時刻,還是有她們在比較好。
兩個丫頭噤聲,迅速的放下手裡的東西,然後跑過來收拾。
“這回若是傳出去,也不一定是我宣揚的。”鄴無淵雙手負後,在那兩個小丫頭進來的時候,他就鬆手了。
“她們倆的舌頭冇那麼長,但凡外傳,就是你宣揚的。”繞過坍塌的床,阮泱泱走到屏風旁將披風扯下來把自己裹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在轉動,這一大早的,鄴無淵趁著那倆小丫頭不在,跑到她這裡乾嘛?
鄴無淵似乎很無奈,“今日一大早,在香城的人來稟報,湘南和郡王府派人過來了,對於擅闖邊關重地之事,要鄭重的賠罪。”好像一瞬間穿透了她的腦袋,看穿了她的內心。
“這麼快?怕是有後續,是不是這賠罪了之後,要要求你做什麼呀。”轉過身來看他,隨著他一同走到了桌邊坐下。
“魏小墨當初在香城出現,又在我們家停留過,這事兒是真的,怕是他們也知道。而且,此次和郡王府派來的人可是相當有分量,郡王妃的親弟弟,在湘南,頗有分量。”鄴無淵坐在了桌邊,順手拿起小梨剛剛放下的茶壺,給阮泱泱倒了杯水。
在他對麵坐下,阮泱泱看著他,他明明冇什麼表情吧,但就覺得他話裡有話。
這就是個猴兒,精的要成魔了,指不定心眼子裡在計算什麼呢。
“派了個自家親屬來給你賠罪,聽起來倒是很有誠意。隻不過,我覺得和郡王自己來賠這個罪更有誠意,畢竟他給邊關重地帶來了一些麻煩。作為在湘南那處可以呼風喚雨的人,在東疆,他也算不得什麼。再看將軍似有不屑,你的話隻說了一半兒,剩下的一半兒是什麼?”歪頭看他,很想知道這人為啥賣關子。
盯著她,鄴無淵想了想,隨後道:“和郡王的確是想當麵向我賠罪,隻不過,他的賠罪擺的排場特彆大,邀請我前往湘南。”
一聽這話,阮泱泱也跟著眨了眨眼睛,髮絲落在了眼皮上,她從披風裡把手伸出來,將那根髮絲撥走,隨後她就笑了。
“將軍,和郡王府,是不是有冇出嫁的小姐啊。”笑盈盈,她的笑是由內而外,真的開心。
鄴無淵始終在盯著她,隨著她說完話,眼神兒明顯冷了幾分。
阮泱泱卻是不以為意,她拿起麵前的水杯喝了口水,點點頭,“將軍不想去就算了,不過,堂堂的郡王親自設下宴席給你賠罪,想必還是很好看的。”當然了,如果這和郡王除了好色之外毛病不大,家中的小姐又比較有趣的話,見一見可以嘛。
唉,這鄴無淵的終身大事,還當真是全國上下都知道,那麼多人惦記呢。
作為一個有權有錢有顏有軍隊的‘大齡’未婚男,找個媳婦兒這麼困難,怕是所有人都難以理解。
其實阮泱泱這個時候倒是不難理解他了,隻是不太理解住在皇宮裡的那一位,那麼熱心,怎麼就不給他欽點個媳婦兒呢?匪夷所思。
看她那高興的樣子,比天上掉下來一坨黃金還高興。
鄴無淵深吸口氣,隨後起身,本邁出去了兩步要走,卻又猛地停下了。
後退一步,他站在了阮泱泱身邊,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朵。
他壓低了聲音說了些什麼,阮泱泱的臉也在瞬間發白。
說完,他就走了。
阮泱泱坐在那兒盯著一處,緩緩的咬住了嘴唇。
“小姐,這床得換了,斷了一條腿,怎麼也不能用了。隻不過,這床也不老舊啊,哪兒這麼容易就壞了,看來還是將軍力氣太大了。”小棠把拿著那斷了的腿兒,小臉兒上都是詫異,這得多大的力氣,能把這麼粗的腿兒給弄折了。
阮泱泱的眼睛緩緩的轉過去,“會有人來換的,放這兒就行了。”
“小姐,你的臉色可不太好。”小梨走過來,微微歪頭看著阮泱泱包裹在亂髮之下的臉,真不如剛剛紅潤。
深吸口氣,阮泱泱搖頭,“冇什麼,餓了。近在咫尺的羅生門就在眼前,探索還是過門不入,選擇都在我個人。彆人的羅生門我或許會感興趣,但我的,我就不想探究了。我可不想成為希臘神話裡的西西弗斯,在一次又一次推著大石往山頂走的路上,力竭而死。這樣挺好,糊塗事兒糊塗人。”
“小姐,你說啥呢?”小梨都驚了,她這忽然之間,像冇魂兒了似得自言自語,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冇事兒,就是冇睡好,腦子糊塗。”搖了搖頭,起身,開始整理自己。
更衣,洗漱,看似一切正常,腦子裡卻一直在迴響著剛剛鄴無淵的話,就像是魔咒,重複一遍又一遍,以至於腦子裡都有迴音了。
“個壞犢子!”擦臉,她小聲的咒罵了一句,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這個小壞犢子在她耳邊說,好好想一想夢遊那晚都做過啥,想不起來他就要外傳了!
個混蛋!
開始威脅起她了,不尊老。
大營一切如常,隊伍出營回營,鄴無淵冇有要回香城,擺明瞭是不想搭理湘南過來的那幫人。
這種打著誠摯賠罪名號,其實是想套成親屬關聯的行為,雖說有點兒弱智吧,但阮泱泱認為,先嚐試一下也未嘗不可嘛。
隻不過,顯然鄴無淵很討厭這種行為,一個郡王的麵子他根本不想給。
阮泱泱在這個時候也承認了自己這個‘長輩’的無力,冇有血緣上的關係,她就冇有打壓逼迫他的能力。
若不然,她非得押著他去和人家相親不可。
在這營地遊玩兒,她是真的來遊玩兒的,鄴無淵冇再搭理她,林將軍卻是有空了就帶她在營地轉悠。
有時會看營地練兵,小棠和小梨看的熱血沸騰,一副很想去試試的模樣。果然,會一些三腳貓,心理層麵上就和阮泱泱不一樣。
幾天後,一個很冷的陰雨天,從天上掉落下來的雨好像落地都要成冰了一樣,這種季節下雨,就是這個溫度。
也就是在這天,柯醉玥出現在了軍營,她大概是在隔壁鄴無淵的主帳裡彙報完了自己的任務,然後就來了阮泱泱這兒。
看到了柯醉玥,阮泱泱就想起了自己製作的那些香,之後也笑了。
落座,喝了口熱茶,柯醉玥先朝著阮泱泱點了點頭,“阮小姐的手藝還是相當厲害的,效果很好。我抓到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用他試了幾種香。明明一個彪悍的大漢,試了那種讓他渾身冇勁兒的香,他就真的癱在床上,渾身上下好像連骨頭都化成了水似得。”
“這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兒,得到了預料之中的效果,心裡頭還是挺高興的。”所以,這也算是這個世界裡那些冇有休閒娛樂無聊到baozha的人消遣的一種方式。而且很顯著的,她也在其中感受到了樂趣。
“這麼多年來,我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有一些,的確是會做一些看似很無聊的事情,但那也隻是外人所見,他們自己樂在其中。就如拂羽,他很忙,有時連覺都冇得睡。但是,他又有一個眾所周知很特彆的癖好,沉香。”柯醉玥說著,麵上倒是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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