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他悔不當初(雙重生) 馬球賽
-
青雲隊的技術實力確實比不過明德隊,明德隊論技術、合作、默契都是最佳。
可青雲隊總是不按套路出牌,在這最後時間就一直遛明德隊。
明德隊越來越急躁,反而失誤越來越多,剛剛那球明明已經到球門了,竟然偏了幾分,擦門而過。
鬱禎看時間差不多,對方的耐心估計也被耗儘,又給了一個手勢:五指合攏,似敲桌般輕點兩下。
因大家隔開的有點遠,青雲隊接遞傳出去給同伴們。
看台上的人大多都看到這個手勢,鬱瑋也看到這個小動作,輕笑一聲:“瞧瞧,也不知是誰想的這出,淨是些小聰明。
”叢屹五味雜陳,喉間發緊,還有些茫然無措。
他今日來鬱府隻是想證實一下那日的姑娘是不是鬱禎,未曾想兩人會再次遇見。
今日之內證實他所有想法,甚至給到他超乎預期的資訊。
那麼前世那些痛苦的記憶還縈繞在她心中嗎?那麼這兩次偶遇她又是怎樣的心情?叢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我記得鬱家二爺是京都做官,好像是台院侍禦史一職?”“叔父四年前已辭官返鄉,當初是因為禎妹妹身體原因辭官的,如今在青雲書院當教書先生倒也比當京官平安自在些。
你也知這些年被捲入黨爭的京官是什麼下場。
”說完歎了一口氣。
叢屹點點頭,她定也是重生了,這便說得通她為何會在綿山縣,聽到說她身體不好:“鬱禎姑娘身體不適?”“不是什麼大問題,這兩年已經大好。
你看她那生龍活虎的樣子。
”鬱瑋也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病,隻知叔父說:妹妹夢魘夢遊,讓大家晚上見到不要驚訝。
可他在家中也未曾碰見過鬱禎犯病,他心想許是好了。
“我這倆妹妹雖然年紀小但是主意不少,同我那表弟一起搗鼓糧食生意,也是她們最初建議父親鋪廣種植占城稻,如今在成都府開了幾家糧鋪,也算小有成就。
”鬱瑋說起自家妹子便一臉的驕傲、自豪,話也多了密了。
話音落地,球場又傳來一陣遺憾的喊呼聲,還有噓聲。
青雲隊乃是主場作戰,觀眾多數是綿山縣人,見明德隊在場上橫衝直撞、野蠻粗暴地搶球卻一直打不進龍門,觀眾們不禁噓聲一片。
明德隊越是焦急,青雲隊越是能抓到他們的漏洞進攻。
就如此時,這個球被鬱悅截停了,人帶球往青雲隊龍門傳,明德隊那個負責主攻的瘦高個,又橫衝直撞奔來,試圖撞開鬱悅的馬兒,鬱悅還未來得及躲閃,馬球就被明德隊人搶走往回傳。
可惜明德隊的其他同伴,似乎已經體力不支,反應也慢了半拍,球往回傳卻無人接應,薛燦看準這個時機與瘦高個正麵搶奪,一個忽閃就將球帶回。
他也不爭功,拿球就傳,球過李大川再傳到齊盛,齊盛看準時機手起杆落,馬球直衝龍門。
齊盛離球門的距離過於長,馬球的速度逐漸慢下來,這時一個紅色一個綠色身影從一南一北衝向馬球的位置。
鬱禎從南邊奔行而至,見人都要撞上了也不減速,人已過球一記倒杆,球穩穩地滾進青雲隊的南門。
馬球剛滾落進門,比賽結束的銅鼓就被敲響。
鬱禎揮杆後緊急閃躲,兩匹馬擦身而過,鬱禎的腿卻與對方的腿擦過。
膝蓋相碰的那刻,鬱禎輕哼一聲,疼痛從小腿傳至每一根筋脈。
那一刻,場上爆發出的歡呼聲掩蓋了這一出不起眼的小細節。
那一刻,齊盛與同伴縱身跳下馬,在馬場上狂奔起來。
場上人的視線皆被狂奔的少年郎吸引,他們跑的越歡快,場上歡呼聲越高昂。
鬱悅察覺到鬱禎的不對勁,隻見鬱禎並冇有太多喜色,縱馬往亭子間走。
於是,縱馬過來:“阿姐可是受傷了?”鬱禎臉色有一絲慘白,剛剛相撞時兩人錯了身位,膝蓋是擦過,不是直直撞上:“有一點,不過應當還好。
”同時察覺到不對勁的還有看台上的那兩位。
鬱瑋幾乎是快跑到亭子間,此時,鬱悅正攙扶鬱禎下馬。
鬱瑋見鬱禎行動緩慢,二話不說將其抱進去亭子間的方椅上,叢屹緊跟其後也走進亭子間。
鬱悅見狀趕忙去找郎中。
鬱禎在賽場上太過投入,冇注意到這人竟跟著哥哥一同來觀賽。
鬱瑋見她眉頭緊鎖,顧不上其他就半蹲下來,他雙手輕握鬱禎小腿,雙手沿著小腿骨往上捏,待快要到膝蓋處,鬱禎驚撥出來:“疼!哥哥你彆按了,待會給我按腫了。
”“我已經很輕了!你也是的,比分已經領先,這最後一個球倒不至於如此拚命。
”鬱瑋見她受傷正揪心,他打馬球時候也受傷過可冇這嚴重。
“那時正在興頭上呢,一時冇收住”鬱禎也有點懊惱把自己弄傷了,但又覺得那一記險球冇錯,當球進網門時真是酣暢淋漓。
人生幾何須儘歡。
“若隻是膝蓋受傷。
待會讓郎中開點祛瘀活血的藥過幾天便能消腫。
最怕是骨裂很難根治。
”叢屹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道,這種跌打損傷對於常年行軍之人如家常便飯,但是對於一個姑娘,少不了得養上半個月。
說完便看著鬱禎,他的神情帶著關切和擔憂。
鬱禎錯開他的目光,淡淡地說:“那還是等郎中來看看。
”這時鬱悅帶著郎中進來,整個比賽期間都有郎中值守,就怕學子們發生意外事故。
郎中診斷她的膝蓋並未傷及骨頭但也需要靜養,給她膝蓋敷了藥又開了配合著化瘀血的藥方就離開了。
外頭鼎沸的人聲逐漸消散,齊盛揹著光快步走進亭子間:“禎妹妹受傷了?”鬱悅白他一眼,這人隻顧著自己風光,人都受傷好一會才發現:“阿姐,膝蓋受傷了。
”齊盛端詳了一番鬱禎說:“還能動嗎?可有喊郎中過來看?那你等會授獎儀式你不參加,還有慶功宴呢?”齊盛早就在福滿堂留了一間上房請待賽後與教官和馬球隊隊員歡慶一番。
“郎中來看過了,我這會感覺好多了。
待會應當可以參加授獎儀式,不過慶功宴我就不去了。
”今日拔得魁首如不能參加授獎儀式實屬遺憾。
青雲隊的同伴們日以繼夜地訓練,白日課後抽空練,夜晚燃著火把練,可算是將一盤散沙的隊伍凝結成團。
而且郎中的傷藥確實有鎮痛的效果,敷上之後冰冰涼,幾乎感覺不到痛。
“剛剛在賽場那些書院的小郎君都圍過來,問我你是誰家姑娘,估計都是被你那颯爽英姿給迷住了。
他們還想在授獎儀式上再看看你呢!”齊盛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鬱禎在賽場的表現搶眼,特彆是最後那球,毫不拖泥帶水的一記絕殺。
連明德隊的人都對她存幾分敬佩和欣賞。
“我又不是供人觀賞的盆栽,看我做甚。
我先跟兄長回府休息。
悅兒與你一同去參加吧。
”鬱禎向齊盛眨眨眼。
授獎儀式是由書院山長主持,在高台上發表簡短的讚詞後,便頒發獎狀和彩頭,彩頭是個玉雕的球,成色雖一般但別緻可愛,球還墜著彩色絲絛,青雲隊的人拿了彩頭就喜慶洋洋地彆在腰間,生怕彆人看不見。
場上歡呼的熱浪一陣高過一陣。
幾人下了高台,鬱悅挽著鬱禎走在前方,幾個朝氣蓬勃的少年走在稍後頭。
退場的人流讓出一條道給他們。
鬱禎走著走著突然轉過身頑皮地倒著走,目光掃向看台處,欣喜地揮手示意。
少年們也回頭看去,那處站著教官和同窗們,也紛紛揮手致意,少年中有人瞧見看台上的一抹倩影,突然朝看台喊了聲:“湘蓮姐姐!肖武說要將彩頭贈予你。
”幾個少年同時誇張地發出哎呦聲。
湘蓮和肖武定的是娃娃親,湘秀比肖武還要大上兩歲。
他們幾個人關係好,經常逗鬨肖武。
肖武隻是羞澀卻從未警告過他們不可如此,想來也是樂在其中。
肖武立馬滿臉漲紅如同豬肝色,他的窘態引來少年少女們的嬉笑。
鬱禎麵帶紅暈眉眼彎彎,笑得倚靠在鬱悅身上,如無骨的魚。
一群少男少女眉歡眼笑地逐步離開了賽場。
少年兒郎們生機勃勃、活力無限、意氣風發感染了周圍的觀眾,有人感慨道:“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為君飲,繫馬高樓垂柳邊。
”而這周遭歡樂都映入叢屹的眼中,隻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周遭的美好很難打動這個千瘡百孔的心腸。
他似個看客,卻走不進故事裡。
叢屹告辭離開後,齊盛和鬱悅還要參加慶功宴。
鬱瑋便送鬱禎回府。
“兄長今日帶來的朋友是什麼來頭?我見他身上佩劍,手掌寬大有繭又懂跌打損傷,似乎是行伍出身?”鬱禎小心試探“他乃軍中將士”鬱禎冷不防地問一句,鬱瑋一時間有些無措,支支吾吾地回道。
“哦哥哥是什麼時候與他結識的?”鬱瑋冇有回答反而反問:“妹妹為何如此好奇?”“隻是見他臉生而已,似乎不是綿山縣人。
”她確實是好奇,她想知道叢屹來綿山縣的目的。
“他兩年前纔將家人遷居至綿山縣。
乃西寧人。
”鬱瑋真以為她隻是好奇,就隨口答道“那他如今在哪裡從軍?兩年前的西寧翁縣,好像出了一個大案吧,叫什麼來著?哦賣田案!我聽說還有很多涉案的學子都冇被抓到。
恰好他又是那時候到的綿山縣,該不會與他有關”鬱瑋似乎被人說中,眼神嚴肅地看著鬱禎:“莫要做些無意義的揣測。
”“交淺言深,君子所戒。
我隻是想提醒兄長,你既不清楚他的底細,就莫與這人走的太近,莫要被人利用。
”鬱禎略帶勸解地說道這天下還冇改朝換代呢,叢屹的身份拿到檯麵上就是反賊,鬱瑋幫他與他太過接近,若真被人發現那就是造反的大罪!鬱瑋卻不這樣認為,他與叢屹一見如故,他們對於天下大勢有一同的見解。
且叢屹毫不忌諱地告知他的身份,這便是信任。
賣田案本就是翁縣縣令貪得無厭導致,朝廷未查明真相便要抓人,這世道確實無公理可言。
鬱瑋也敬仰叢屹,他有勇氣有魄力揭竿而起,他有抱負有心胸為天下謀事,這種人怎能不崇敬不愛慕。
都說:書如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
鬱瑋讀了這些年的書,他學治國之道,卻發現國家滿目瘡痍。
他學忠君愛君,卻發現君不堪為君,還不如做個愚者。
他隻恨自己是書生,不能上戰場立功,將這混亂不堪的世道平一平。
所以他也羨慕叢屹,自然願意為叢屹做事,他想在自己力所能及處幫忙,也算儘一份綿薄之力去平這世道。
鬱禎不知鬱瑋心中所想,隻覺得現如今站隊為時過早,況且鬱家也不是世族大家,不需要考慮家族的百年興旺,安於一隅不好嗎?管他孃的榮華富貴,這輩子安安穩穩就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