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的衝喜沙雕嬌妻已到貨！ 040
往日的情分？
從張家村回來已是晚餐時間！
林小魚眯著眼睛，看著店裡忙得腳不沾地的幾個夥計，滿足地歎了口氣。
瞧瞧，這就是奮鬥的意義——為了能更心安理得地躺平。
可這平，眼瞅著就要躺不住了。
“少夫人，東邊那桌又要加一份羊肉！”
“少人，櫃上沒零錢了！”
“少夫人，南邊那桌的客人說炭火不夠旺！”
張嬤嬤和幾個老嬤嬤已然是團團轉，腦門上全是汗，春杏趕緊去幫忙！
林小魚眉頭一皺，拍了拍手。
不行，服務質量是餐飲業的生命線。再這麼下去，口碑要崩，她的鹹魚生活就要受到嚴重威脅。
未雨綢繆，才能高枕無憂。
她當即拍板：“招人！”
又一轉眼，一張紅紙黑字的招聘啟事很快貼在了火鍋店最顯眼的大門旁。
【鹹魚火鍋：招人，隻限女人】
張嬤嬤麵露難色：“夫人，這行當，都是招男夥計，跑堂的活兒，女子怕是……”
“怕什麼，”林小魚一揮手：“女子怎麼了？這個火鍋店不就是我們幾個女子撐起來的嗎？跑堂傳菜，要的是眼疾手快，心思細膩。咱就招女的，給這京城的姐妹們一個內卷……啊不，一個就業的機會。”
她要打造一個餐飲界的“女兒國”。
【招工，誠聘女夥計若乾。要求：手腳麻利，心地善良，能吃苦耐勞。待遇：月錢二兩，包吃包住，每月帶薪休假兩天，年終有獎。】
這告示一出，不亞於平地驚雷。
月錢二兩？還包吃住？
要知道，普通酒樓的男夥計，累死累活幾個月也不過一兩銀子。
更彆提那聞所未聞的“帶薪休假”和“年終獎”了。
一時間，火鍋店門口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來的都是些想討生活的苦哈哈女子，有剛進城的村婦，有家中困難的小媳婦，也有被夫家嫌棄的可憐人。
林小魚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門口，親自麵試。
她不問出身，不看樣貌，隻提三個問題。
“餓了怎麼辦？”
“累了怎麼辦？”
“被人罵了怎麼辦？”
問題簡單，答案卻五花八門。
春杏在幫忙也是被問的一頭霧水，這少夫人關心的都是什麼怪問題？？？
就在她挑得正起勁時，人群外傳來一陣騷動，幾個穿著半新不舊衣裳的女子擠了進來，一看到林小魚，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少夫人！是我們啊！你還認得我們嗎？”
哭聲淒切，聞者傷心。
春杏抬眼一瞧，手裡的筆都停了。
喲，這不是當初她在將軍府落魄時，捲了包袱跑得比誰都快的那幾位丫鬟麼。
她還記得，少夫人當初剛到蕭府時，她餓得前胸貼後背，自己想跟管廚房的春香要個饅頭，對方卻翻了個白眼，說糧食都是有定數的。
她也記得，少夫人怕冷，天氣轉涼，她想跟管庫房的夏荷要一床厚被子，對方卻說新夫人不受重視，沒有多餘的被褥。
至於秋月和冬雪，更是當著她的麵，竊竊私語說少夫人是個喪門星，早晚被剋死。
真是……一幕幕，猶在眼前啊。
林小魚沒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表演。
為首的春香哭得最是情真意切。
“夫人，我們知道錯了！當初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才離開了將軍府。我們出來之後，日子過得好苦啊！求夫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留我們吧！我們什麼活兒都能乾！”
“是啊是啊，我們一定會儘心儘力伺候夫人，再也不敢有二心了！”夏荷也跟著抹眼淚。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開始交頭接耳，對著這幾個女子指指點點，又看向林小魚，想看她如何處置。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跪下認錯了，總不好太絕情。
林小魚終於動了。
她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幾人麵前，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們。
“你們說，你們過得苦？”
四人點頭如搗蒜。
“你們說，你們知道錯了？”
四人繼續猛點頭。
“你們說，想讓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林小魚的動作頓住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春香的肩膀，又點了點夏荷的頭頂。
“往日的情分？”
她站直了身體，環視一圈，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裡。
“我記得的情分，是你們篤定我是災星，篤定將軍府倒了，所以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奔向你們認為的‘好前程’。”
她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彆人家的事，沒有一絲波瀾，卻字字誅心。
春香幾人的哭聲戛然而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林小魚繼續說：“我這人呢，沒什麼大本事，就是記性好。尤其是誰在我落魄的時候踩過我一腳，我記得最清楚。”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過呢，我也不是個記仇的人。”
幾人眼中瞬間燃起希望。
“我隻是單純地不想再看見你們而已。”
希望的小火苗，噗地一下，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我開火鍋店，是為了讓我自己，和我身邊的人，能過上好日子，能開開心心地躺平。我這裡廟小，規矩也怪。我隻招兩種人：一種是雪中送炭的，一種是無親無故，但憑自己本事吃飯的。”
她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四個人。
“你們，屬於第三種——見風使舵的。”
“我這艘船小，風浪一來，你們這樣的乘客，第一個跳船，我怕得很。所以，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說完，她不再看她們一眼，轉身走回自己的小板凳，對著後麵排隊的一個麵黃肌瘦、但眼神倔強的姑娘招了招手。
“你，過來。回答我的問題。”
那姑娘怯生生地走上前。
林小魚問：“餓了怎麼辦？”
姑娘想了想，小聲但堅定地回答：“自己想辦法掙錢買吃的。”
“累了怎麼辦？”
“歇一歇，歇好了繼續乾活。”
“被人罵了怎麼辦？”
姑孃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卻大了一些：“看他罵得對不對。要是罵對了，我就改。要是他胡說八道，我就……我就當他是在放屁！”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鬨笑。
林小魚也笑了，她從板凳上跳起來，拍了拍那姑孃的肩膀。
“好！你被錄用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鹹魚火鍋店的人了！”
春杏立馬拿起毛筆，在錄用名冊上，寫下了姑孃的名字。
跪在地上的春香四人，麵如死灰，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狼狽地爬起來，灰溜溜地鑽出了人群。
林小魚頭也沒回，衝著店裡喊了一嗓子。
“張嬤嬤！給新來的姐妹，先開一桌歡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