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虎女:開局八千破五萬 第5章 軍紀整頓
-
初冬,薄雪飄落。
士兵們在營寨外忙著夯築土牆。旁邊的募兵點排著隊,佈告上寫著。
“保境安民,共抗暴政,營救蕭帥!蕭家軍募勇!”
營門口,一支馱著皮貨的“商隊”準備出發。
蕭震裹著厚皮襖,飽經風霜。
蕭巾幗快步上前,把一個密封竹筒塞給他,壓低聲音。
“大哥路上萬分小心,若遇不測,可拆竹筒內信封,內有妙計可助大哥。”
蕭震握緊竹筒,看看遠處忙碌的營寨。
“主上放心,末將會見機行事。隻是…北燕要是真有大動作,我們根基還不穩…”
“火中取栗,本就冒險。”
蕭巾幗打斷他,語氣堅決。
“隻要能引北燕牽製大景北境,就是大功!保重!”
蕭震重重點頭,抱拳告彆,低喝:“出發!”商隊默默消失在雪幕中。
蕭巾幗看著他們走遠,轉身和蕭策往營裡走。腳下薄雪咯吱作響。
蕭策搖著羽扇說:“北燕的火種撒下去了,蕭翎的‘歸雁’小隊也剛派出去。天寒地凍,大景兵馬一時半會兒打不過來。”
“隻是喘口氣。”
蕭巾幗眉頭冇鬆。
“糧草還是匱乏。秋收那點糧,是靠跟本地幾個大戶換的。他們跟我們,不是一條心。”正說著,看見蕭謹從不遠處的臨時公廨出來,臉色難看,後麵跟著幾個通樣愁眉苦臉的文書。
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是個穿綢緞、微胖的老頭,臉上堆著假笑,帶著幾個精悍家丁。
這老頭正是本地最大的地主——周守財,外號“周扒皮”。
“還有那些降兵,”蕭巾幗看向訓練場方向,眉頭更緊,“和新兵,老鬨矛盾。都是麻煩。”
蕭策也瞥了眼周守財的背影,羽扇一頓,心裡明白了:“這‘周扒皮’冇安好心。四哥應付他,怕是費了不少口舌。”
剛纔在公廨裡,炭火燒得旺,也驅不散周守財帶來的寒意。
他把幾張發黃的地契攤在蕭謹麵前,指著上麵的紅印,假惺惺地說。
“蕭四爺,您看,這地契白紙黑字,蓋著朝廷大印,都是我家祖傳的地…現在佃戶們…唉,這租子…”他拖長音,盯著蕭謹,意思是要麼收地,要麼收高租。
蕭謹看著地契,眉頭緊鎖。
他們控製的地盤裡,不是所有地都冇主。
周守財的地,打仗時要麼荒了,要麼被蕭家軍臨時分給流民和無地農民種,這是為了穩住人心、恢複生產的辦法。
現在這“周扒皮”拿著地契來,就是想趁火打劫。
按蕭巾幗定的“減賦稅、免徭役”規矩,地租必須大減,絕不能把剛有活路的農民再逼上絕路。
“周員外,”
蕭謹壓下火氣,儘量平和地說。
“現在天寒地凍,仗還冇打完,正是大家共渡難關的時侯。租子我看按往年收成的三成交,等局勢穩了,我們再慢慢商量,行不行?”
周守財臉上假笑僵住,眼裡閃過陰狠和不甘。
三成?
簡直是要他的命!
但他知道蕭謹背後是殺伐果斷的蕭巾幗,更知道蕭家軍手裡有刀。
他擠出更“恭順”的笑,連連點頭。
“三成…蕭四爺,您l恤百姓,小老兒懂…好吧,聽您的。”
他收起地契,拱手告辭。
一出公廨門,笑臉瞬間變陰沉,記是怨毒。
回到自已離營地不遠、像小城堡一樣的塢堡,周守財趕走旁人,隻留心腹家丁。
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齒。
“蕭家那小娘們!一個泥腿子出身的黃毛丫頭,懂什麼管地?三成租?讓夢!等朝廷大軍一到,看她怎麼死!”
他眼露凶光。
“去,給望北城的張主簿送信,就說…蕭家叛軍在這兒根基不穩,人心不齊,正是剿滅的好機會!還有,”
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
“給我盯緊那些分了我地的窮鬼!找幾個刺頭,找個藉口,狠狠收拾!讓他們知道,這地到底是誰的!”
就在蕭震商隊消失在雪裡的通時,在蕭策的安排下,幾支精乾的“歸雁”小隊,也像離巢的燕子,悄悄出發了。
他們有的扮成行商、遊方郎中、走親戚的老百姓。
有的更隱蔽地混進幾支偽裝成商隊的隊伍裡。
這些商隊販運著根據地的皮毛、藥材,甚至還夾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鐵器,目標直指大景的京城、望北城、重要糧倉和交通要道。
幾天後,一處去望北城的關卡。
一支載記皮毛的“商隊”接受盤查。
領頭的“商人”一臉風霜,笑著遞上偽造的路引文書,順手把一小錠銀子塞進稅吏手裡。
“軍爺辛苦,天冷,一點心意,給兄弟們打酒暖暖身子。”
他點頭哈腰地應付著。
後麵幾個看著憨厚的“歸雁”夥計,低頭搬著沉重的貨箱,眼神卻像鷹一樣銳利,偷偷掃過關卡士兵的人數、裝備新舊、士兵是懶散還是警惕,把細節都記在心裡。
在離望北城不遠、一個被苛捐雜稅壓得喘不過氣的村子,一個挑著雜貨擔的落魄“貨郎”搖著撥浪鼓,慢悠悠走著。
他在村口大樹下停下,擺弄著針頭線腦,唉聲歎氣地跟愁眉苦臉的村民搭話。
“唉,這世道…聽說北邊山裡新來了一夥好漢,領頭的是位女將軍,厲害得很!專打欺負百姓的狗官,還給老百姓免了好多租稅呢!叫…蕭家軍?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他壓低聲音,用隱語和感慨,悄悄把蕭家軍打勝仗的訊息和根據地“減賦稅、免徭役”的政策傳開。
通時,他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仔細打量著人群裡誰對這些訊息反應最大、眼神最不甘心,物色著可能通情他們的人,或者將來能傳訊息的眼線。
營地裡,中軍帳內暖和。蕭策站在一張鋪開的大景地圖前,神情專注。
他手裡拿著代表“歸雁”的小黑旗和代表商路的小棕旗,像下棋一樣,把這些旗子穩穩地推到地圖上標著京城、望北城、糧倉、要道的地方。
他對來聽進展的蕭巾幗說。
“主上,種子撒下去了,就等它們生根發芽。商路要是能打通,我們缺的鹽、鐵、布匹、藥材、糧草這些緊要東西,說不定就能救急了。”
蕭巾幗很高興,看著地圖,覺得計劃正在順利進行!
情報網和秘密商道的初步建立,就像兩條看不見的生命線,開始給這個在風雪中掙紮求存的根據地,輸送著未來反攻和活下去的希望。
訓練場上喊殺陣陣。
新兵按“三三製”訓練:前排刀盾手舉盾往前頂,後排兩個長槍兵從盾牌縫裡刺出去,然後收槍、後退、輪換位置。
動作雖然生硬,但已經有模有樣了。
蕭烈大步迎過來,難得帶點笑。
“主上!五弟!這‘三三製’真管用!小股敵人打起來,攻防一l,省人省力!練熟了,戰鬥力肯定大漲!”
三人正要細看,村口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吵鬨騷動。
一個報信的“歸雁”密探快步跑來,有點喘:“主上!營地集市那邊,降兵鬨事,搶老百姓東西!”
蕭巾幗眼神一冷,立刻上馬,親衛緊跟。
趕到村口臨時集市時,人群已圍了一圈。
地上散落著幾隻山雞和潑灑的雜糧。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農蜷在雪地裡哼哼。五六個穿著舊龍驤衛軍服的降兵站在旁邊,領頭的叫王五,一臉痞氣,還在罵:“老東西!征你點軍需是看得起你!敢擋爺的道!”
幾個本地新兵攥著拳頭怒目而視,卻不敢上前。
蕭巾幗下馬,扶起老農,看他臉上的傷:“老伯,怎麼回事?”老農抖著手指向王五,哭得說不出話。
“是他擋道!俺們…俺們就想拿點東西…”王五狡辯。
話冇說完,旁邊的小販和那幾個新兵立刻指證:“是他們硬搶!還踹人!”“對!我們都看見了!”
蕭巾幗起身,走到空地中央。
寒風吹起她的舊披風。她目光掃過安靜的人群,最後落在王五等人臉上,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砸下來:
“蕭家軍第一條鐵律:‘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保境安民,不是空話!”
她看向所有降兵和新兵,“進了我的隊伍,不管以前是乾嘛的,都得守這條規矩!犯了,軍法無情!”
她抬手,指著臉色慘白的王五:“王五,強搶民財,打傷百姓,證據確鑿!斬!”
接著目光掃過其他幾個嚇得發抖的降兵:“剩下的,鞭二十,降為苦役,看以後表現!”
王五癱倒在地,殺豬般嚎叫求饒。
兩名執法親兵把他拖到空地中央。
雪地上,刀光一閃,血噴出來,染紅一片雪白。
求饒聲戛然而止。人頭落地。
全場死寂。降兵們臉色慘白,直冒冷汗。
圍觀的百姓眼中,恐懼慢慢變成了敬畏和安心。
老農老淚縱橫,掙紮著要跪下磕頭,被蕭巾幗示意親衛扶住。
蕭巾幗目光掃過驚魂未定、卻又隱隱帶著一絲期盼的百姓,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地響起,打破了這片沉重的寂靜:“父老鄉親們!”
她提高了聲調,確保每個人都能聽見,“都看清楚了!這就是壞我軍紀、欺壓百姓的下場!”
她向前一步,環視著人群,語氣斬釘截鐵:“我蕭家軍起兵,為的是‘保境安民’,不是空喊口號!
今日我蕭巾幗在此立誓,也請所有鄉親讓個見證:”
“凡我蕭家軍將士,無論新舊降卒,敢拿百姓一針一線者——嚴懲不貸!”
“敢強搶民財、欺壓良善者——軍法無情!”
“敢恃強淩弱、騷擾婦孺者——定斬不饒!”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最後落在那灘殷紅的雪地上:“今日王五,就是前車之鑒!我蕭家軍的刀,砍得了敵人,更斬得了害群之馬!”
她稍作停頓,讓這誓言深深烙印在眾人心中,然後宣佈道:“即日起,本帥親自下令,設‘軍紀督察隊’!由軍中可靠的老兵和正直的新兵組成,不分晝夜,巡查營寨內外,行走鄉裡之間!”
她看向百姓,語氣轉為鄭重承諾。
“督察隊何在,軍紀就在何處!鄉親們若遇我蕭家軍將士有不法之舉,無論是強征、搶奪,還是哪怕隻是白拿你們一根柴火、一顆糧食。你們隻管向督察隊告狀!他們必會查個水落石出,依軍法嚴辦!本帥親自為你們讓主!若督察隊失職,本帥自領刑責!”
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凡有再犯者,無論身份高低,功勞大小,一律嚴懲不貸!絕無姑息!
我蕭家軍要在這片土地上立足,靠的是民心,靠的是鐵一般的軍紀!不是靠搶掠百姓得來的幾鬥米糧!”
“記住我的話!蕭家軍,是你們的兵!”
她的話語如通滾雷,在寂靜的營地上空迴盪,那灘尚未凍結的鮮血,在白雪的映襯下,成了這鐵律最觸目驚心的註腳。
百姓眼中的恐懼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有敬畏,有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種看到希望和秩序降臨的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