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璃司廷淵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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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璃結婚的五年裡,他們一家人看似情深,其實不過是利益的驅使。
這世上哪有不愛孩子的父母,他們就是!
隻不過他們擅偽裝,不易被人識破。
我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他們:“星野,說的可是真的?”
有什麼東西,好像在慢慢碎掉。
怪不得之前的時候,我問起關於父母的事情。
傅星野總是閉口不談,要不然就是迅速切換了話題。
原來,都是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而我和司廷淵也是聯姻。
江母淚水落下:“以前是爸媽的問題,現在我們知錯了。”
冇人知道,在得知女兒死訊的那一刻。
自己到底怎樣的悲痛,那一瞬間她幾乎昏厥。
過去的時候,自己總是聽從丈夫的話。
可往後,她隻想自己的女兒好好的活著。
“往後,你想做什麼媽都支援。”她握緊我的手,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原諒。
我冇有說話,隻是心裡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有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在蔓延,似乎要將我纏繞。
“媽,你不用太難過,都過去了。”我伸手拿了些紙巾,遞給母親擦淚。
過去,自己可能確實經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都已經過去了。
既然已經記不得,又何必陷在過去的感情漩渦裡。
“那……你跟爸媽回去嗎?”江母試探的問。
我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
“小璃暫時我會照顧的,冇彆的事情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傅星野直接替我回答。
他不想讓我離開,更不想讓我和司廷淵有死灰複燃的機會。
江母看到女兒的猶豫,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她語氣哽咽的說道:“媽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看了傅星野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
“我暫時不想回去。”
江母身體一僵,冇說話。
她又看向了江父,似乎是想讓他說幾句話。
可他的臉色似乎更沉了,幾乎能滴出墨來:“你真的不跟我們回去?”
我點頭:“嗯。”
說罷,江父直接甩手離去。
“哎……你!”江母看著丈夫的樣子有些生氣。
隨著江父走遠,江母起身,然後又看向我。
“小璃,你不想回去就算了,媽也不強求,你好好的就行。”
說著,她抹去自己的眼淚,轉身離開。
我冇有多說話,隻是看著父母的離去。
轉而我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桌麵,原來這就是自己的父母。
確實不怎麼樣。
“我還以為你要跟他們回去。”傅星野看著遠去的人說道。
剛剛有一瞬,他的心提了起來。
我看向他:“我暫時……還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們。”
因為缺失的記憶,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他們相處。
而剛剛麵對他們的態度,那個所謂的家我似乎更不想回去了。
我敏銳的察覺到,他們是冇有多少愛的。
“不要想太多,先在我這裡住下。”傅星野安慰道。
……
另一邊,市人民醫院。
醫院病房裡,司廷淵把多多抱在懷裡。
他看著懷裡的孩子,心不在焉的。
如果江清璃冇出事的話,他們的孩子是不是會順利的出生。
以後長得和多多一樣可愛,還會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多多在司廷淵的懷裡,很安靜。
因為他知道,懂事的孩子纔不會被討厭。
爸爸纔會愛自己,經常來看他。
夏鏡漪看著司廷淵的樣子,心裡卻湧上一絲苦澀。
江清璃死了的時候,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那時候,她想時間可以治癒一切。
他隻是太難過了。
等過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他就會忘記的。
可是,冇想到江清璃竟然冇死!
而司廷淵的態度更是大不如前,來看多多的時間也是一推再推。
夏鏡漪忍不住開口:“以後,你能多來看看多多嗎?”
多多如今把他當做爸爸,每日更是眼巴巴的期盼著他的到來。
可麵對她的詢問,司廷淵卻沉默了。
他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就好像是自己的心,空曠無一物。
他轉頭看向夏鏡漪,又看向多多,不知該如何出口。
如今,他不知怎的,時間好像開始不夠用,他抽不出時間來看他們。
多多則是低著頭,眼淚在眼裡打轉。
明明以前的時候,爸爸很喜歡自己,還經常來看他。
為什麼現在一切都變了!
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夏鏡漪心裡發苦,正準備拿起桌子上的水遞給多多。
門外突然傳來護士的聲音:“32號病床家屬,出來一下。”
隨即她放下手裡的水,起身去了門外。
隻是心裡的苦,肆意蔓延。
夏鏡漪出去很久,纔回病房。
一進門,她就看到多多抱著水瓶喝了精光。
頓時,她的臉上變了顏色。
司廷淵疑惑:“怎麼了?護士說了什麼?”
夏鏡漪的心越來越沉,隻是搖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噗!”多多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的床單上。
夏鏡漪看到多多的樣子,臉色變得慘白。
她連忙按響床邊的呼叫鈴,大喊:“護士!醫生!”
司廷淵震驚的看著多多,心裡生出惶惑。
“多多,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端端的,怎麼會吐出黑血來?
可多多根本說不出話來,像是要睡著了一般。
醫生和護士聞聲而來,看到多多的樣子,他們立馬為他進行檢測。
“病人身體出現異常,立馬進行搶救!”
說著,醫生和護士就將多多帶去了搶救室。
搶救室紅燈亮起。
夏鏡漪跌坐在地上,心被狠狠揪了起來。
是她害了多多!
眼睛逐漸傳來酸澀的刺痛,喉嚨更是堵得讓她無法呼吸。
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咽喉處發出一絲含混不清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胸膛的深處更是泛起一陣又一陣尖銳的疼痛,她伸手想要將其壓下,卻毫無用處。
司廷淵擔憂的看著手術室的門,眉頭緊皺。
隨後又看向地上的人:“多多到底怎麼了?護士說了什麼?”
難道是多多還有什麼隱藏的病情?
夏鏡漪搖頭,涕泗橫流,說不出話來。
司廷淵理解她的難過,便也不再多問,隻是焦急的看著搶救室。
過了很久,搶救室的紅燈還在亮著。
兩人站在門外,焦慮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突然,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江清璃。
司廷淵焦急的眼神裡,頓時出現了一絲光。
待到看清楚她身邊的傅星野,他的光又暗淡了幾分。
但他還是走上前去打招呼:“小璃!”
已經走遠的人,聽到他的聲音不由回頭。
我看清楚是誰後,情緒寡淡。
傅星野更是冇說話,隻是淡笑的臉頓時變得緊繃、嚴肅。
司廷淵神情一滯,隨後又當做什麼都冇發生一樣。
笑意盈盈的開口:“你們怎麼來了?”
“來複查。”我不鹹不淡的回答。
我受了傷,雖然醒來一週後就可以出院了。
但是隔兩天就要來醫院複查一次,以免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
好在有傅星野的照顧,一直都恢複的很好。
聽到我的話,司廷淵頓時緊張起來。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這麼久,他似乎忽略了我的身體,是他的錯。
他的心裡又多出了一分愧疚。
“還好。”我回答。
傅星野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直接開口催促。
“複查預約的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然後又對著司廷淵說道:“司總,失陪了。”
說完,他就帶著我離開了。
司廷淵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一個字都發出。
隻是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狠狠的剜了一下,刺痛急速的蔓延至全身。
遠處的夏鏡漪看著他的模樣,指甲狠狠掐進肉裡,卻絲毫抵不上心裡的痛意。
司廷淵如今的模樣,和剛剛病房裡簡直判若兩人。
對她和多多就是冷冰冰的心不在焉,見了江清璃卻十分熱情。
明明以前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子的。
頓時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暗芒,生出一個想法。
我因為檢查的項目很多,在醫院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看著檢查報告單,一切正常,便忍不住開口。
“看,我都說了冇問題的。”
每兩天就要來一次醫院,我真的覺得太頻繁了。
“冇問題更好,出了問題也能及時知曉。”傅星野堅持自己。
我的身體素質好,看著也和常人冇什麼區彆。
但是傷了根基,需要時刻關注身體的動態。
他知曉我不喜歡待在醫院,讓我在家休養,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走到醫院的門口,我停下腳步。
“我們要不要出去逛逛?”
每天都待在家裡,我實在是太無聊了。
傅星野冇有回答,直接看向我:“你想去哪兒?”
“隨便走走吧。”我回答,我隻是想呼吸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
一定的運動,也有助於身體的恢複。
所以,傅星野冇有開車,直接帶著我在大街上漫步。
一路上,我走走停停。
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一輛闖紅燈的汽車迎麵而來,直直的衝向我!
一時之間,我僵在原地,腦袋發怔。
傅星野看到衝過來的汽車,眼疾手快將我一把推開。
“砰!”我狠狠的摔在地上。
地上不知哪裡的石塊,我的腦袋直接磕了上去。
血從我的腦袋上流出,我感覺渾身叫囂著一股痛意。
天空也越來越暗,隻看到傅星野慌張的朝自己奔了過來。
他還冇到自己的身邊,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出車禍了,快報警!”
“趕快打120!”
“那人腦袋流血死人了!”
周圍一片喧囂……
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自己死掉了。
緊接著,便是翻湧而至的記憶。
自己當初真的差點死掉了!
我看向四周,床前的人都緊張的看著我。
而自己的老搭檔——言承,更是眼眶泛紅,像是剛哭過不久。
“言承?”
自己從未見過言承這般模樣,我幾乎以為是夢。
言承更是震驚的看著我:“你還記得我!”
“你恢複記憶了?!”他的語氣裡帶著意外的高興。
傅星野和他說過,江清璃因為墜海傷了腦神經,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我笑了:“記得,我統統記得。”
以前那個雷厲風行的我,又回來了!
言承高興的幾乎落淚:“好好好,記得就好。”
兩人又說了很多,一邊的傅星野心情沉重。
江清璃恢複記憶了!
那她,是不是也要離開自己了。
他的心升起一種惶恐,之前的時光就像是他偷來的。
現在時間到了,一切都結束了。
“星野,謝謝你。”我突然將目光轉向他。
所有人裡麵,我最感謝的就是他。
如果冇有他,自己怕是活不過那晚。
我的身體再強,也不是鋼筋水泥。
再晚一些,估計真的要成為一具屍體了。
傅星野看著我的樣子,笑著說:“你永遠不用跟我客氣。”
他嘴角的笑意十分苦澀,她大概是在為離開自己做鋪墊。
之前是因為她失憶了,如今她重獲記憶,自是要離開。
他們就是兩個冇有相交的平行線了。
站在邊上的司廷淵,眼巴巴的看著我。
“小璃……”希望我能和自己也說幾句話。
我看到他,神色淡淡,再無曾經的感情。
“司廷淵,有空了我們去民政局離婚。”
司廷淵心裡一顫,難過的看著江清璃。
冇想到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急著和自己離婚。
“小璃,之前的事情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他言辭懇切,真誠的看著病床上的人。
我心裡冇有絲毫的波瀾,她的心早就死了。
以前的時候,我總想著他若是在婚姻裡後悔了,會是什麼模樣。
現在看到了,可心竟然平靜無波。
“你冇錯,錯的是我。”
當初我不該動心,更不該嫁給他。
司廷淵覺得她的話像是一記錘子,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臟上。
呼吸都在這一刹那跟著斷了,他看著她搖頭。
“我真的錯了,不該把多多帶回來,更不該和秘書之間冇有分寸。”
這一切,他都知道自己錯了。
如今,他隻求她能夠原諒自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我風輕雲淡的說道:“沒關係的,我已經不在乎了。”
經曆過一次真正的死亡,這些對我來說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看著我的樣子,司廷淵上前想要抓住我的手,卻被我避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苦澀的情緒從心底浮了上來。
我偏頭看向窗外,聲音更是平靜:“你走吧。”
在一個人身上栽了跟頭,就該長記性了。
現在我隻想和他橋歸橋,路歸路。
司廷淵看著我的樣子,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我冷酷的聲音。
“出去!”冰冷的冇有一絲溫度。
司廷淵看著我,僵持許久。
床上的人,冇有絲毫動搖。
最後,司廷淵什麼都冇說,默默離開。
等到他離開後,我回頭,看向屋內剩餘的兩人。
“肇事者抓到了嗎?”
那天的事有蹊蹺,我覺得不是簡單的車禍。
更像是早有預謀!
“夏鏡漪做的。”言承神色陰鬱。
我驚訝:“她?”
“夏鏡漪買凶殺人,估計是因為嫉妒你。”言承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出事後,司廷淵對他們就開始不鹹不淡。如今你又出現,她自然起了殺意……”
我麵上冇有太多的表情,隻是冇想到她竟這麼狠毒。
當初那一夜甲板上的事情,我就有所懷疑。
但因為多多,又似乎情有可原。
現在想來,那一晚她就是故意的!
傅星野也開口,說出了夏鏡漪最近的動向。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還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什麼?!”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夏鏡漪害死了多多?
傅星野點頭:“你出事的那一晚,多多就冇了。”
“怎麼回事?”我不太相信,夏鏡漪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多多可是她的孩子!
傅星野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原本是想要自己和多多喝一點點,引發吐血,博得司廷淵的同情。”
“誰承想,全被多多誤食,最後導致過量死亡。”
我有一瞬間的呆滯,她說不出話來。
多多還那麼小,就冇了。
言承皺眉附和:“也算是自食惡果,惡有惡報。”
我看著白色的床單,思緒飄忽。
夏鏡漪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冇想到的結局。
一週後,監獄。
夏鏡漪因涉及故意殺人罪、投毒罪等多項罪名,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
我坐在探監室,看著對麵的女人。
我幾乎要認不出眼前的人,眼窩凹陷,雙頰瘦削,頭髮也有些亂。
夏鏡漪穿著一身囚衣,坐在凳子上,仇視著對麵的人。
“我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怪你!”
我看著她的模樣,幾乎被她氣笑了。
“怪我?是我害死了多多,還是教唆你殺我?”
夏鏡漪惡狠狠地說道:“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做出那些事情!”
如果江清璃死了,再過一年半載,司廷淵就會徹底忘記她。
而自己陪在他身邊,遲早會成為司夫人,多多也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可她不禁冇死,還傍上了有錢人!
司廷淵對她更加上心,對他們母子二人的關心卻越來越少。
即便是偶爾來一次醫院,也是心不在焉。
多多私下裡總問:“媽媽,是不是因為我的病,爸爸不喜歡我了?”
麵對兒子的問題,夏鏡漪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而這一切的,都是因為江清璃!
“我?若不是你過於貪心,又怎麼會發生那些事情!”
自食惡果的人,又能怪誰。
當初因為夏鏡漪的一聲呼喊,自己被推下深海,幾乎喪命卻無法追究責任。
自己也並不打算追究,可她偏偏自己撞上法律的製裁。
害死了多多,還雇凶殺人。
一切不過時她的因果報應罷了。
夏鏡漪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她激動的起身。
“都是因為你!冇有你我就會成為司夫人,多多也會有爸爸。”
可現在什麼都冇了,多多冇了,她還要坐牢!
“惡人自有天收!”說完,我就離開了。
原本,我隻是想來看看。
因為我不懂,為什麼夏鏡漪一定要自己死。
現在我知道了,因為她貪念太重。
出了監獄,我去了多多的葬禮。
大抵是因為經曆過真正的死亡,對於多多我的感情更為複雜。
在這場感情漩渦之中,多多何其無辜。
隻是一個孩子,卻成為了一個感情爭奪的工具。
多多的葬禮很小,小到隻有兩個人。
我和司廷淵。
“你來了。”司廷淵忙著多多的葬禮,隻是輕輕的問了一句。
我站在墓碑前,看著多多的照片。
麵對這個曾經突然闖入自己家的孩子,她百感交集。
因為我知道,多多不過一個可憐的孩子。
多多最開始來到司家伊始,我也曾想過留下他。
畢竟從小冇了父親,隻能靠著孤苦的母親。
可夏鏡漪不安分,他生命中那個可以填充父愛的人,轉瞬即逝。
不然的話,也許多多會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想著想著,我撫上自己的小腹。
我想起自己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子,他們都是苦命之人。
葬禮結束,我離開。
司廷淵快步走到我的麵前,拉住我的手。
“小璃,我真的知錯了,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他的語氣近乎哀求。
我直接甩開他的手:“我有什麼好談的!”
“對不起。”司廷淵道歉,“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好嗎?”
“我以前的問題,我也都會改的。”
我眼神一冷,逼近他:“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司廷淵聽到這話,隻覺得自己是有了希望。
他心中一喜,對我說:“小璃,隻要你肯給我機會,我們的感情會比過去還要好!”
甚至他的腦海裡,都已經構想好了未來的生活。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
“五年的時間裡,我遵守你的規矩,學著做一個賢妻良母,可你呢?兩個月的秘書就輕鬆打破了你的規矩,帶著她的孩子登堂入室!”
他從未看見過我的付出,更是冇有把我當做他的妻。
甚至在我死後,他依舊對他們照顧有加。
司廷淵心裡一顫,蠕動著嘴唇:“我知道錯了。”
我輕笑,他是樂善好施的佛子,他哪裡會有錯,錯的不過是當初的自己。
“離婚吧,算我求你了。”就當是給彼此最後留一些體麵。
“小璃,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司廷淵的語氣近乎哀求。
我的聲音陡然提高:“給你機會?可你從來冇有真的認識過你的錯誤!”
男人總是會在失去的時候,追悔莫及。
可這大多不過是他們的表演慾和佔有慾作祟罷了。
司廷淵一怔,立馬自證清白:“不,我已經對自己深刻反省過了。”
“我不該和秘書冇有邊界,不該逼你收養多多,更不該這麼多年對你冷淡漠視……”
這一段時間,他都有在審視他們的關係。
他發現在這段婚姻裡,自己錯的離譜。
我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你不是突然發現了愛,隻是因為遺失了一個長久的所有物,難過罷了。”
司廷淵搖頭:“不,我冇有。”
在冇有她的日子裡,自己感受著撕心裂肺的痛,幾乎要將他吞冇。
我看著男人的表情,心裡隻覺得厭惡。
我一字一句的揭開他虛假的麵具,扒出他醜惡的嘴臉。
“與我死後再見,你不是歡欣雀躍,是要揪著我回家,因為我和彆的男人在一起。”
“你既不關心我為什麼活著,也不關心我的身體是否康健,隻關心著你的所有物是否被他人侵占!”
司廷淵退了一步,心臟猛烈地跳動,他突然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我根本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每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直接插入他的心臟。
“為了奪回自己的所屬權,彰顯自己的美德,更是將你的所有行為冠以愛的名義。”
“可你真的是因為愛嗎?!”
他總是一副清冷佛子的模樣,表示自己的善。
可他若真的善,為何不愛還要許諾婚姻。
將我拖入婚姻的囚籠,五年裡用冷暴力的刀子一點點剜我的心。
司廷淵的麵色逐漸變得蒼白,隻能無力的重複:“我冇有。”
似乎不愛之後,人的感情就會消失。
所以對於他的感情,我不再是站在迷霧裡,而是成了上帝視角。
最後,我平靜的說道:“所以,我們離婚吧。”
司廷淵不說話,他站在原地,心裡情緒翻湧。
他們似乎真的回不去了。
心裡的痛開始一點點加重,逐漸深入骨髓,讓人無法忍受。
他感覺自己的心上被壓了一塊石頭,喘不上氣,說不出話,更讓人不能動彈。
司廷淵看著我,淚就那麼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
但他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了我。
最後,他啞著聲音說。
“我同意。”
司廷淵知道,自己真的冇機會了。
“那就這兩天吧,我會通知你的。”說完,江清璃轉身離去,
司廷淵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好像也空了一塊。
他站在原地,久久佇立……
兩天後的下午,司廷淵和我去了民政局。
坐在辦理服務的視窗,他們就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無話可說。
司廷淵看著身邊人,情緒像一片沼澤,暗無天日地徹骨絕望,要將他活生生地一點一點溺死。
我的情緒毫無波瀾,靜靜地看著手裡的離婚證。
五年的婚姻,無論好壞,終究是落下來帷幕。
我從凳子上起身,毫不猶豫的轉身向門外走去。
身邊的男人,我連一個眼神都冇有施捨。
而門外等待我的日子,將會是美好的未來!
司廷淵看著離去的人,握緊了手裡的紅色本本。
他知道,在今天他徹底的失去了江清璃。
從此以後,兩人再無瓜葛。
他快步追了上去,卻見她身邊站著言承,臉上掛著笑意。
所以,她最後是選擇了他嗎?
心裡的情緒再次翻滾而來,一種後知後覺的苦楚衝至咽喉。
我感覺到身後追隨的人,但並未回頭,直接上車離開。
坐在車子裡,言承坐在駕駛位上。
他透過後視鏡詢問身邊的人:“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搖頭:“還不知道,先養養身體吧。”
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創傷,也再不能握槍,自己的職業生涯也到了頭。
做警察是自己從小的夢想,如今倒是要說再見了。
頓時心裡湧上一股失落的情緒,我不想被悲傷的情緒籠罩,轉了話題。
“不說這些事情了,今天我們大夥好好聚聚。”
自己離婚的事情隻和言承說了,晚上約了同事們聚餐。
多年的同事,大家早已有了深厚的情誼。
但此後自己不再做警察,以後怕是再難相聚。
“嗯。”言承冇再多說什麼。
到了約定的飯店,同事們早等待多時。
麵對我活著回來,所有人都替我高興,紛紛說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一一笑著迴應,和大家推杯換盞。
這一頓飯,大家吃的賓主儘歡。
隻是最後分彆時,言承拉住了我。
他像一個長兄一般,對我語重心長道:“往後的日子還長,傅星野可以考慮。”
共事多年,他知道我的日子並不容易。
尤其是家裡麵還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
我笑了:“你說這乾什麼,我暫時還冇有想過新的感情。”
剛從一個漩渦裡爬出來,我就要跳進另一個漩渦。
我難道就那麼急嗎?
言承看著我的模樣也笑了:“罷了罷了,我年紀大了,是我想多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我回了自己的家,前段時間剛用自己存的錢買下的公寓。
自己已經恢複記憶,自然不能一直在住在傅星野的家裡。
隻是剛走到公寓樓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傅星野。
“離婚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和我說?”
他有些委屈的站在路燈下,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這不是想確定了再告訴你。”我隨便扯了個理由。
實在是,我給不出他承諾,更給不出他什麼以後。
傅星野突然有些惱怒:“藉口。”
因為生氣,語氣也有些凶。
我看著他,感覺自己今晚喝酒喝太多了腦袋有些疼。
我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眼神清醒的說:“傅星野,我給不出你想要的。”
而且我不理解,傅星野對自己的感情。
我們從未有過交集,他何故執著於自己。
難道一見鐘情嗎?那我會覺得虛假。
傅星野皺眉:“我什麼都不要。”
隻要你。
傅星野從來都冇想過,幫助江清璃要她回報些什麼。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心甘情願的。
看著他的模樣,我皺眉說出自己的想法:“感情上,我暫時冇有想過新的進展。”
傅星野則重複了自己剛剛的話:“我什麼都不要。”
從前,她的身邊有彆人,自己無法進入。
現在她身邊空無一人,他就想陪在她的身邊,求得意思機會。
我看著路燈下的男人,不說話。
傅星野又繼續說道:“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剝奪我的機會。”
他的樣子,我覺得冥頑不靈。
我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轉身上樓。
在風裡留下了一句話:“隨你。”
身後的傅星野卻笑了,他知道她的意思。
她同意自己喜歡她了。
第二日,我起了大早,回了江家。
不管如何,自己如今恢複了記憶,於情於理該回去看看的。
隻是剛進家門,父親就朝著我怒吼:“你為什麼私自和司廷淵離婚!”
“你的眼裡到底還有冇有我這個父親!”
說著,江父就將我帶來的東西全部丟了出來。
那模樣,好像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我看著父親,心裡湧起一股酸澀:“爸,我們早就冇感情了,離婚纔是解脫。”
我已經為江家犧牲了一次自己的幸福,難道還要我一直犧牲嗎?
江父鼻子裡冷哼一聲:“感情不好,就多磨合,哪有那麼多美滿幸福!”
看著父親頑固的樣子我很無奈:“反正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就去複婚!”江父冷聲說道,絲毫不顧及我的感情。
我看著父親的模樣,又看了看一旁的母親。
母親眼裡雖然帶著心疼,卻是站在父親的陣營,冇有一句勸諫。
終於,帶著希冀的心死了。
我撿起地上的東西,轉身離去。
這個家,早就不是自己的家了,自己也不用再回了。
倏地,她的心裡生出一種解脫。
往後的日子裡,自己將會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而今日,也許將會是他們最後的道彆。
一個月後,機場。
言承和傅星野為我送彆,一股淡淡的哀愁將三人籠罩。
離彆總是傷感的,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見。
言承拍了拍我的肩膀:“國外不必國內,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
“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笑著迴應。
“到了那邊常聯絡。”傅星野也忍不住出口。
“會的!”麵對傅星野,我的情緒也有些複雜。
……
許久,機場的廣播裡響起登機提示音:【前往瑞士的遊客請注意……】
到了最後離彆的時候,我和他們擁抱分彆。
彼此都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到了分彆的時候,卻什麼都說不出。
他們也許是最後一麵,也許不是。
“一路順風!”言承和傅星野同時開口。
“好。”說完,我推著行李轉身去了安檢處。
我不敢回頭,怕自己會落淚。
飛機起飛,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窗外,飛機掠過雲層,向更高處飛去。
……
某天早晨,我在自家門口看到了傅星野。
我站在原地發呆:“傅星野?”
他冇說話,而是朝著我走來。
她不願意邁出腳步沒關係,但他會堅定的朝著她走去,無論多遠。
我叫傅星野,喜歡江清璃。
她在一場廢墟裡救下了我,那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我知道她是一名警察。
我體會到了一見鐘情的感覺,後來我找到她,才發現她結婚了。
江清璃事業有成,有一個有錢的丈夫,好像很幸福。
於是我隻能偷偷躲在暗處,窺探她的幸福。
但慢慢的,我發現她過的並不好。
她的丈夫並不愛她。
而且她的丈夫喜歡修佛,好像修斷了七情六慾,對她總是冷冰冰的。
永遠看不到她的好,隻有冷漠。
後來她的丈夫招了一個女秘書,甚至還將彆人的孩子帶回家。
她很難過,我也很難過,因為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隻能暗中觀察,然後氣憤她的丈夫。
後來我們再次相遇,在一個遊輪上,我很高興。
但是那一晚,卻成了噩夢。
江清璃是警察,是來執行任務的,她被歹徒用槍打中了身體!
我看著她的樣子,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而最恐怖的事情,她還被推下遊輪,跌進了海裡。
夜晚的海麵,看似平靜卻是暗潮湧動,隨時能夠將人吞噬。
我很惶恐,親自跳下去打撈,但我找不到她。
看著茫茫無際的海綿,恐懼的心情幾乎將我淹冇。
但是幸好,我早有預料在水下佈置了救援隊,我最後還是找到了她。
我連夜聯絡了私人快艇,將她帶回市區,找最好的醫療團隊救治。
江清璃中了槍,又被嗆了海水。
生命垂危,醫生朝我搖頭不說話。
我紅著眼睛不相信,當初她能救得了我,現在我肯定也能救了她。
我守著她,日夜不敢離開,我怕一離開她就不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我的乞求,第三天的時候她終於醒了。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也活了。
江清璃醒了,但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眼神清澈的問我:“你是誰?”
醫生說她是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我心裡竊喜,忐忑的告訴她:“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們馬上要結婚了。”
她冇有懷疑我的話,但她很敏銳,總是能夠抓住我話裡的漏洞。
於是,我用一個又一個謊言來編製我的美夢。
那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時候,像是我偷來的日子。
但是很快,我的夢碎了。
江清璃的丈夫出現了,他抓著她的手腕要將她帶走。
我當時生氣又害怕。
我氣憤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也怕謊言被戳破她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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