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芽的古代乾飯日記 雞肉爛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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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迎春說是要帶薑芽去地裡看看有冇有什麼能用上的才,隻是山路崎嶇,他家的地又遠了些。
薑芽走的磕磕絆絆,從一個小土坡往下走的時候,更是腳下一滑,哎呦一聲,直接往坡下栽了下去。
幸好先下坡的王迎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纔沒有讓她臉著地,隻是半跪在了地上,褲子上全是泥。
“芽芽呀,你是不是還是暈得慌,怎的走路都走不穩了。
”王迎春把手中的菜籃子放到一邊,兩隻手攙住薑芽,想把她扶起來。
薑芽卻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摔了一跤,眼睛裡隻有小坡邊長出的那一小片並不起眼的綠色植物。
那植物綠油油的,葉片上有著一層白色絨毛,頂上還有一半冇開謝的紫色小花。
她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株,放到鼻前嗅了嗅,是熟悉的味道!此時她也顧不得自己本就破舊的褲腿上的泥,直接蹲到那植物麵前:“大嫂!就是這個!咱們把這個摘回去!”王銀春半信半疑的摘了一株,也學著薑芽的樣子放到鼻下仔細嗅了嗅:“芽芽,隻要一下雨,地邊就會生出許多這東西,隻是從冇見有人摘回去吃過,你確定這東西真能吃?”薑芽激動的點點頭:“這是野薄荷,味道清涼得很,要是平時間有個頭痛或者發熱,用這個泡水也能管用!”其實王迎春還是不信,她嫁給江文興五年了,薑芽這丫頭,書都冇有看過幾本,怎的生了一次病再床上躺了幾天,就能認識這種路邊的野菜了?可是看著薑芽興奮的小臉,她也不忍心潑冷水,隻能和她蹲到一起,將那些野薄荷一朵一朵的摘到菜籃子中。
既然冇有茴香,那就用薄荷!薑芽會想到用薄荷,其實也是因為以前她喜歡做茴香糰子,做法也很簡單,就是將茴香切的碎碎的,裹上麪粉和雞蛋放到熱油裡炸到酥脆。
有一次她突發奇想,用薄荷也做了一次,結果味道讓她十分驚喜,甚至還專門為這個炸薄荷糰子做了一期短視頻,雖然隻有幾十個人看過,但她對自己的這一次創新還是十分滿意。
所以既然薄荷能代替茴香做糰子,那說不定也就能**肉爛飯!兩人采摘了半籃子野薄荷,薑芽興沖沖的挎著籃子回家,步伐都比來時要輕快了許多。
還冇走進遠門,屋裡的雞香就已經飄了出來,王迎春使勁嚥了咽口水:“芽芽,要不這雞,咱們就燉了吃吧,燉的雞咱們也愛吃。
”她是怕薑芽廚藝不精,把那雞弄壞了,到時家裡人回來看到雞被做壞了,怕是爹孃要更生氣了。
薑芽卻不乾,在裡麵默唸了幾遍自己短視頻主頁的介紹簽名:“隻要有食材,我就能把它們組合在一塊,變成一道美味的菜。
”她拍著胸脯保證:“大嫂,你就放心吧!我把雞肉爛飯做好你嚐嚐,保準你晚上做夢都是這個味!”王迎春心裡也暗暗想道:“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雞,這雞隻要熟了,讓我吃了,不管是什麼味,晚上做夢都能夢到。
”江文興還蹲在鍋前,喉結一直在動,他也已經被煮雞的香味勾得口水直流。
薑芽將裝著野薄荷的菜籃子放到一邊,找了塊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抹布放到鍋蓋上,輕輕的將鍋蓋揭開。
雞的香味更是直接衝著她的臉撲了過來。
她也忍不住吞嚥著口水,另一隻手用筷子戳了戳雞,還冇用力,筷子就輕鬆的冇入了雞身。
“好啦!”薑芽歡呼一聲,把鍋蓋放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把那一整隻雞夾出來放到一旁的盆裡。
江文興卻還眼巴巴的看著鍋裡的雞湯,又看看自己剛“大病初癒”的小妹“芽芽,這雞湯香得很,要不哥先給你盛一碗喝了補補身子?”可薑芽已經冇了半分生病的樣子,甚至已經將袖子挽到了手肘處:“不喝不喝!這雞湯還有大用!”她在廚房中尋出小半袋米,本想全部用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隻倒出來一半。
特殊時期,米還是多留著點的好,這要是一頓就吃完了,下次吃到大米飯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淘米的時候,薑芽從冇這麼認真過,一顆米粒都不敢漏出去,心中暗自稱讚自己也算是惜米如金的大廚薑芽了。
她將淘好的米一股腦的倒進雞湯裡,連盆子邊上的幾粒都冇放過。
接著用勺子在鍋中攪了攪,又把勺子遞給江文興。
“大哥,你就像煮粥一樣攪著這鍋裡的米,千萬彆糊了底。
”雞湯粥?薑文興接過勺子,認真的放到鍋裡轉著圈圈,他纔不敢讓這鍋雞湯飯糊了底。
薑芽則先是到廚房外麵和王迎春一起把野薄荷洗的乾乾淨淨,再齊齊整整的碼在菜板上,將野薄荷切的細碎。
王迎春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彆說,這個菜聞起來真是涼爽。
”“對!我留了幾株,到時給大家做薄荷水,白天去地裡乾活能消暑的。
”一到做菜的時候,薑芽就認真得很,但還是抽空回了一句。
她將切好的野薄荷碼到碗裡,又把煮好的雞拿過來放到矮桌上,和王迎春分彆坐到小矮凳上。
“大嫂,你就幫我把這雞撕成這樣細細的條就好了!”薑芽扯下一塊肉,放在手中,把雞肉撕成了細長的條狀,遞給王迎春看。
王迎春也學著她扯下一塊雞腿肉,將肉細細的撕了下來,兩個人一起撕雞,進度倒是快了很多。
撕雞撕了一般,薑芽去看過一次薑文興熬的米飯,往鍋中添了些鹽。
薑文興見狀,用力的吸著鼻子說:“芽芽,能不能讓我出去幫你嫂子撕雞肉,這雞湯粥著實是太香了,哥聞著實在是受不住,越聞越餓,怕待會自己一個人就把這一鍋飯都吃了。
”薑芽笑著看看屋外矮凳上認真撕雞的王迎春,推著薑文興往外走。
“去吧去吧,記得跟大嫂說幾句好話,她現在其實都不生你氣了,你去哄兩句就好了!”薑文興忙不迭的出去,坐到薑芽先前坐的凳子上,笑嘻嘻的湊在王迎春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王迎春馬上將身子側到另一邊,看著好像還是不想理會他,臉上卻已經掛了笑。
薑芽一邊攪著鍋,一邊看著自己哥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等王迎春將撕好的雞拿過來,薑芽接過來一股腦的倒進了鍋裡,又把野薄荷也一併倒了進去。
薑文興和王迎春兩口子也陪著她一同蹲在火邊,等著這“雞肉爛飯”的誕生。
直到米飯完全和雞肉野薄荷裹在一起,煮的黏糊糊的,湯汁已經全部被米飯吸進去了,薑芽才吹著氣將煮飯的鍋從鉤子上取了下來。
三個人湊著腦袋看著鍋中的飯。
“要不,大嫂你先嚐嘗?”薑芽看著王迎春看著雞肉爛飯,眼睛都在發光,忍不住問王迎春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將口中不自覺分泌的口水嚥下去了。
但一年到頭吃雞的次數掰著手指都能數的清,讓她先吃,她也是不敢的。
她趕緊搖頭:“不了不了,爹孃他們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咱們一起吃。
”薑文興聽到自家爹孃,突然想到這隻雞發生的慘案,滿腦子的饞意都退了幾分,不知道回來要被爹孃罵的多慘。
王迎春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行了,看你這慫樣子,待會爹孃回來就說這雞是我殺的!讓他們罵我就是了!”薑文興仰著頭正想說自己纔不怕,就聽到院外的腳步聲。
“文興!迎春!怎的回來一趟就在家裡偷懶不去地裡了?”說話的正是他們的爹——薑齊飛。
薑文興和王迎春趕緊迎了迎了過去,薑芽也跟在他們屁股後麵走了出去。
薑齊飛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常年在地裡的風吹日曬讓他的皮膚編的黝黑,手上也長滿了厚厚的繭子。
他將農具往門邊一放,咂著嘴說:“誰家今天殺雞了,老遠就聞到雞香味,等芽芽好起來了,我們也殺一隻給她補補身子。
”薑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喊了聲:“爹,我起來了。
”薑齊飛這才把看到站在身形高大的薑文興背後的小個子薑芽。
他哎呦一聲,幾步走過來:“我的芽芽哎,你看你整日整日的躺著說不舒服,也不去看大夫,你娘夜夜都擔心的睡不著,如今可算是起來了,怎麼樣,好些了嗎?”說著又轉頭往後麵吆喝了一嗓子:“樹巧!!芽芽起來了!”這個叫樹巧的便是薑芽在這個時代的娘了。
本來還落在薑齊飛後麵的浦樹巧聽到這聲,立馬快步進來,拉著薑芽左看右看,眼淚止不住地掉。
薑芽反倒是有些過意不去,自己剛穿越過來這幾天實在是冇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不看病也不起床,弄得家裡人個個都擔心她。
“娘,我冇事了,哥嫂他們呢?我今天給你們做了好吃的!”浦樹巧聽她聲音輕快,一點冇有生病的樣子,才勉強笑了起來說:“就在後麵呢,你看,這就來了。
”說話間,二哥薑文毅,二嫂張春蘭以及三哥薑文和三嫂硃紅梅都陸陸續續的進了家。
薑文毅嗓門最大,一進門就嚷嚷:“誰家燉雞?香得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爹,咱啥時候吃雞?”張春蘭白了他一眼:“你整日除了吃,腦子裡還能想些什麼彆的東西?”三哥薑文和看了看自家妻子,冇敢說話。
一看就是個妻管嚴。
“那個……”薑芽舉起手,尷尬的笑著看著這一大家子人:“這雞,是咱們家殺的,要不咱們邊吃邊說……”薑文毅看到薑芽,先是走過來一掌拍在薑芽背上,險些將她偷吃的雞肉爛飯都拍出來:“起來了啊芽芽,我就說嘛,咱們老薑家,哪有什麼身子骨弱的人,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嘛!”隨後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瞪大眼睛看著薑芽:“什麼!雞是咱們家殺的??真是咱們家殺的??真的假的?”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圍坐在桌子旁,薑齊飛滿臉心疼的看著那鍋還冒著些熱氣的雞肉爛飯,這雞本來是養著過年殺的,冇想到自己兒子一個不小心,倒是讓全家人提前吃上了。
“你們是說,這雞,是文興殺的,飯是芽芽做的?”薑文興縮在王迎春肩膀後,聲音像蚊子叫:“爹孃……都是意外,我就摔了一下揹簍,誰知道這雞是癡了還是殺了,竟不會跑,簍子裡裝著些玉米,一下子就給它砸死了。
”王迎春把自家男人護在身後:“爹、娘,你們要怪便怪我吧,要不是我和文興吵架,這雞也不會死。
”薑芽趕緊接話說:“爹孃……把這雞做成雞肉爛飯是我的主意,你們要不先嚐嘗?這飯好吃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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