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娘娘眼一紅,冷戾帝王攬腰寵 129
利用
謝晏昀頹廢地坐在龍椅上。
他腦海中反複重現著這一年來,他與安清窈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安清窈開心時說的“窈窈最喜歡你了”,安清窈崩潰時說的“嬪妾想收回那份喜歡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窈窈隻是在利用他,利用他一步一步往上爬,而窈窈的乖順、溫柔,實則是順著他的喜好而來,終究是為了換的他的寵愛。
窈窈說的喜歡他,也不是真的,隻是為了得到他的寵愛。
這一年裡,他們之間的情分到底有幾分是真?
窈窈在做戲,但是他當真了。
他將自己困在這場虛假而又致命的騙局中,墜入其中,不能自拔。
原來他們二人,先動心的是他,先陷進去的是他,最後難以忍受的還是他……
謝晏昀撩起袖子,手腕上有一共兩條同心結手繩,一條是窈窈用五彩絲繩編織給他的,另一條是他自己編織的。
這手繩,是安清窈‘險些小產’時送他的,如今看來算是利用。
謝晏昀猛地將同心結手繩扯下,用力攥著這兩條同心結手繩。
指尖泛白,喉間湧上一陣腥甜。
他對窈窈的喜歡和愛,早已融進了骨血。
這一輩子,他都無法離開窈窈。
殿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明顯。
蘇德順在一旁默默地陪著,上一次見皇上這麼頹廢還是姝昭儀失憶時。
也難怪皇上會這般傷心,姝昭儀上次有孕竟是假的。因他一直隨侍在側,他深知那段日子皇上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心中牽掛的,全是小產了的姝昭儀。
謝晏昀沙啞著聲音開口:“沒有朕的旨意,單慕辭今生隻能留在礦山。”
即便他們沒有定親,即便如此,他還是怕…
是啊,他一個帝王也會怕。
棠梨宮。
安清窈的身心都覺疲倦不堪,皇上走後,她便撐不住了,倒在榻上便沉沉地睡過去了,可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做了兩個光怪陸離的夢。
她先是夢到母親,那日是她的貴妃冊封禮,一身繡金鑲紅的貴妃朝服很是華貴。
母親撫著她麵容,既叮囑她彆讓自己活得這般辛苦,也嚴肅告誡她,任何人的真心都容不得半分辜負。辜負真心的人會不得好死。
母親總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多陪父親幾年,所以也總叮囑她,千萬彆讓自己留下同樣的遺憾。
後來她又夢到了粉雕玉琢的公主。
在夢裡,小公主正鬨著要她抱著哄,粉雕玉琢的樣子格外招人疼。小家夥已經長了四顆門牙,雖還不會喊“母妃”,但能奶聲奶氣地冒出“母母”這兩個字。可忽然,小公主又被人強行抱走。
她從夢中驚醒,卻聽到了一陣孩子的哭聲,她拍了拍臉,喃喃道:“這是夢中夢嗎?”
“清窈,你終於醒了。”祺妃抱著三皇子進來,三皇子仰著小脖子,哭聲響亮,臉蛋憋得通紅。
還好,不是夢中夢。
祺妃一邊哄著三皇子,一邊道:“清窈,你能不能勸皇上收回成命,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孩子應當是會認母了,誰哄都沒用,清窈,我已經有好幾日沒有睡好了,每日都是這孩子哭了笑了,有沒有喂飽,是不是尿了。”
三皇子閉著眼睛哭,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安清窈於心不忍,抱過三皇子輕聲哄了哄,奇怪的是三皇子到了她的懷裡就不哭了,眨著大眼睛,委屈地“咿咿呀呀”。
祺妃鬆了一口氣:“太好了,終於不哭了。”
“小兔崽子。”祺妃戳了戳三皇子的臉,“真是壞!”
安清窈擦掉三皇子臉上的眼淚,滿臉溫柔地瞧著:“三皇子的眼睛和鼻子像皇上,嘴巴像容婕妤。”
“是啊。”
祺妃癱坐在軟榻上,慢悠悠地喝著茶水:“清窈,你一定要與皇上說呀,讓皇上收回成命,我…這樣子的性格,怎麼做母妃呀。”
安清窈猶豫地開口:“沅念,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
祺妃立刻正襟危坐。
安清窈將三皇子給奶孃,三皇子小聲地“嗚嗚”試探,奶孃知道兩位娘娘有事要談,連忙抱著三皇子下去了。
“還記得去年我有孕嗎?”
“我記得,怎麼了?”
安清窈道:“其實是假孕,脈象是滑脈,過一個月孕脈就會消失,是蘇禦女給我下藥。我得知後便將計就計,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會一直瞞著,沒有人會知道。嘉婕妤不知從哪裡得知了這回事,她告訴了皇上,皇上說讓他靜一靜,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祺妃震驚不已。
“那蘇禦女死不足惜啊。”
祺妃後知後覺,她捂著唇,湊近後輕聲問道:“清窈,你是不是已經都記起來了?”
安清窈恍惚了一下,竟忘記了“失憶”這茬,“我都記起來了,皇上還不知道。”
“皇上定然誤會你對他毫無真心了,說不定還覺得你一直在算計他,畢竟你小產那會兒,皇上瞧著可是真心實意地傷心。”
“我知道。”
祺妃輕輕拍了拍安清窈的手,“天平少了一端的砝碼,會慢慢傾斜失衡,感情也是如此,若隻是一方的付出,對方卻連真心都吝嗇給予,那一定走不長遠,清窈,趁著你恢複記憶,與皇上說清楚。”
“我能看得出,皇上很喜歡你。”
安清窈點了點頭。
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的三皇子又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祺妃揉了揉腦袋,“清窈,你一定記得讓皇上收回成命啊。我還沒做好當母妃的準備呢,一定記得啊。”
祺妃一邊叮囑,一邊抱著哭鬨的三皇子哄著。
安清窈笑了笑,將祺妃抱娃的姿勢調整了一下,三皇子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鼻尖紅紅的特彆可憐。
“沅念,你說話時溫柔一些,三皇子到底纔是五個月的孩子呢。”
“你說的是哦。”祺妃一直以來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連嗓音都帶著幾分爽朗的粗曠。
祺妃夾起嗓子說話,“乖乖的,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