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攻他冷臉洗內褲 第 14 章
趙知與上學這天,整個彆墅都忙碌起來。
馮誰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為了顯得成熟些,他用發膠梳了個背頭,加上黑色西裝,整個人起碼老了四五歲。
馮誰很滿意。
保鏢就帶了馮誰和張正兩人,馮誰走出彆墅大門時,廣場噴泉邊上,正為趙知與整理領帶的管家輕飄飄看了他一眼。
趙知與穿著一整套製服,後背繡著兩支紫藤花左右簇擁猛虎的徽章。
馮誰的腳步一頓。
他從沒想到過,那居然是校服。
趙知與轉過身,頭發打理過,領帶規矩地係著,寧和平靜的目光看過來時,恍惚讓馮誰以為,又回到了初見時的那一幕。
他燙著似地移開眼睛。
一輛銀色庫裡南從地下車庫開出來,很快吸引了馮誰的目光。
趙知與上車後,張正搶先上了副駕,馮誰隻能跟著坐在了後排。
車子無聲駛出大門,繞著山體盤旋而下,大海在不遠處輕盈地呼吸。
馮誰開啟手機,看了眼鎖屏界麵的時間和日期。
而後他按掉手機,靠著座椅直視前方。
心裡思緒紛亂成一團,身邊的聲音好像都漸漸遠去,腦海中不斷浮現手機上的日期。
已經快兩周了嗎
怎麼好像昨天才認識的趙知與。
手背上傳來一點異樣,馮誰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要反手鉗住,但也是在幾乎01秒的時間裡,他反應過來身在何方。
手掌下意識一翻,但沒了下一步動作。
馮誰控製著沒有偏頭,仍是看著前邊。
柔軟的指腹戳在了他的掌心。
見他沒有反應,又戳了一下。
馮誰無聲歎了口氣,側身問趙知與:“少爺要喝水嗎?”
借著側身的動作,他收回了放在身側的手。
趙知與看他一眼:“不喝。”
接下來一路無話,車子駛進學校,趙知與下車去了教室,都沒再說話。
馮誰看著趙知與的背影,幾百米的距離,他還是規規矩矩地背著書包,跟身邊或拎或單肩挎著的學生相比,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停車場在偏僻的角落,不大的場地,圍著一圈高大的榆樹,濃蔭匝地。
邊上停著一輛賓利,一輛亮藍色布加迪,餘下的也都是法拉利、保時捷這種豪車。
一個保鏢模樣的人朝馮誰二人點頭示意,一屁股坐在了樹蔭下的休閒椅上,掏出打火機和煙,打火點煙深吸一口,而後享受地慢慢吐出煙圈,看樣子是要在這兒待上好一會兒。
馮誰看了下環境,清幽僻靜,起碼不用頂著日頭,他很滿意。
正打算找個地兒坐著眯會,一位穿正裝的女性走了過來。
“請問是趙知與同學的保鏢嗎?請隨我來。”
馮誰看了眼張正,張正點點頭。
正裝女性領著二人進了教學樓,馮誰一下子有點緊張,她推開一間小辦公室的門,將兩人讓了進去。
說是辦公室,更像是個待客廳,進門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張辦公桌,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套實木組合沙發,牆上甚至嵌著液晶電視。
女士離開不一會兒,端著托盤返回,在茶幾上放下一壺茶,一壺芳香濃鬱的咖啡,和一碟小巧精緻的糕點,而後拉好辦公室正對走廊的窗簾,無聲地離開。
“這是乾什麼?”馮誰問。
“……”張正用看鄉巴佬的眼神看了眼馮誰,“休息。”
“休息?”馮誰驚訝,“我們嗎?”
“這棟教學樓,還有對麵那棟,再加上邊上那個七層的玻璃圖書館。”張正說,“都是咱們老爺捐的。”
馮誰實在沒忍住張大了嘴:“得多少錢啊這是。”
“不多。”張正拿起裝糕點的碟子,一口吃了一大半,“也就十幾二三十個億吧。”
馮誰捏著張正塞給他的糕點,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張正看了眼,沒說什麼。
馮誰緩了一會,拿出手機開始搜尋。
“看什麼?”張正好奇湊過來。
馮誰搜的是這所學校。
不出所料,是所貴族學校。可能是被那十幾二三十個億給震撼到了,再看到每年幾十萬的學費,馮誰居然接受良好。
但他很快皺起了眉。
這是一所正常學校。
不是什麼針對特殊人群的特殊學校,正常地教授語數外等課程,頂多是比公立學校多出幾門心理、小語種而已。
進學校後,看到成群結隊的學生時,馮誰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結果真的是這樣。
他看著手機界麵的資訊,一下子不知道該為趙知與高興還是難過。
下課鈴響起,嘰嘰喳喳的笑鬨聲如泄洪般湧出,一道道身影從窗外經過。
張正閉眼靠著沙發,雙手抱在胸前,說是休息,但馮誰看得出來,他沒有真正放鬆。
馮誰按滅手機,在四周環繞的年輕嗓音中有些無所適從。
馮誰又解鎖手機,點到電話界麵,指尖在最上麵的“a少爺”上停留了片刻。
他點開少爺的手機號。
發個簡訊,問他適不適應?需不需要他和張正做什麼?
做什麼呢?
趙知與是上課,又不是上法場。
馮誰按掉手機,放在茶幾上。
有人在看他。
馮誰猛地轉頭,窗簾並沒有完全拉上,中間有條小縫。
趙知與的臉從縫隙裡一閃而過,像裹挾在魚群裡遷徙的小魚。
上課鈴很快響了。
馮誰放鬆下來,學著張正的樣子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其實進了學校,就沒他倆什麼事了。
學校大門邊上就是一個派出所,保安團都是精壯的中年大漢。
馮誰嘗試了會,既睡不著,也放鬆不了。
可能是剛才那杯咖啡的原因。
也有可能是恍如隔世的環境。
“嗡。”手機螢幕亮了。
馮誰點開,是條簡訊。
【少爺:學校裡挺安全的,你們好好休息吧,不用擔心。】
馮誰把短短的一句話看了兩遍,在輸入框裡打字。
【上課時間不要玩手機,好好學習。】
【少爺:知道啦!怎麼跟老頭兒一樣。】
馮誰沒再回複。
很快到了中午,學生們結伴三三兩兩地往食堂去,張正睜開了眼睛,起來活動了下身體:“走,去吃飯。”
學校似乎不止一個食堂,張正與馮誰遠遠跟著趙知與,進了一棟西式風格的建築。
一進裡邊,馮誰差點沒反應過來。
從高高的穹頂垂下的二十幾盞吊燈看起來華貴又古典,高大的玻璃花窗色彩明豔,穹頂上大片鋪展的金色壁畫富麗堂皇。
不像食堂,像宮殿。
“漂亮是吧?”張正環視一圈,嘖嘖有聲,“第一次進來時,我也不敢相信,人吃飯的地方能弄得這麼金光閃閃的。”
兩人在自助區取了飯菜,隔著趙知與幾個桌坐下。
周圍的學生似乎對一身黑西裝,長得挺不好惹的社會男性習以為常,沒怎麼關注他們,倒是不時有女生看向馮誰,在他回視時又飛快挪開視線。
馮誰的全幅注意力都在趙知與身上。
趙知與身處幾十號人中間,似乎是個小團體。
從座位分佈和方纔走路的先後次序來看,團體的中心是趙知與身邊的男生,和趙知與一般高大,臉上總帶著笑意。
男生和眾人說說笑笑,不時看向趙知與,似乎是特意cue的他。
趙知與吃飯也很規矩,坐得端正,慢條斯理地咀嚼,跟身邊東倒西歪,放聲大笑的男生形成鮮明對比。
他低著頭,隻是偶爾回應身邊的男生。
馮誰正看著,趙知與突然擡頭,目光沒有片刻遲疑和逡巡,直接越過人群,射向馮誰。
這一下出其不意,馮誰呆愣地跟他對視。
趙知與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吃完飯,馮誰張正仍是遠遠跟著。
小團體的頭目搭著趙知與的肩,走在最前麵,時不時轉頭跟身後的人說著什麼,爆出一陣笑聲。
青春飛揚,無憂無慮。
馮誰看著雙手插兜的趙知與,背影挺直,垂著腦袋,風不時拂亂頭發,露出一截清晰的下頜。
趙知與也在笑嗎?
在這麼多朋友身邊,應該會很開心吧。
下午依舊是待在小辦公室,正裝女士又來了一趟,換上新泡的花茶和兩盤茶點。
“我就在走廊儘頭的辦公室,二位先生有什麼需求可以隨時叫我。”女士禮貌對二人說。
張正有些不自然,馮誰於是應下:“好,謝謝你。”
馮誰明白,他們隻是打工的,沾了趙知與的光才受人禮待,對方不知是老師還是行政人員,但隻要是學校裡的,在張正看來應該都是值得尊敬的人,讓敬重的人給二人端茶倒水,張正心底難免不安。
“你讀了多久書?”馮誰問。
“……初中畢業。”張正說,“怎麼?”
“我高中沒讀完。”馮誰說,“半斤八兩。”
下午除了去廁所,兩人幾乎都待在小辦公室,人一清閒就容易胡思亂想,馮誰其實有挺多事想的,但不知為什麼,思來想去,最後總是回到趙知與身上。
他開啟手機,少爺的簡訊框裡,最後一句話還是上午10點多。
趙知與在上課,他沒敢接下去。
他看著那句話。
趙知與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
怎麼跟老頭兒一樣。
開玩笑的語氣,輕鬆的,揶揄的,像個小男孩笑鬨著撲過來。
但山羊閃到了一邊,沒有接住他,歡笑聲懸在半空中,被拉長的時間和空白一點點侵蝕扭曲。
下課鈴響,馮誰開始打字。
【好好學習,坐在教室裡的機會是很寶貴的。】
打完他看了一遍。
嘶,真跟老頭兒一樣。
東亞愧疚式教育的窒息老登。
他按刪除鍵,皺眉思索。
讓趙知與專心學習。
不要像老頭兒一樣。
像個年輕人。
不要窒息,不要逼他,不要把自己的經曆自己的遺憾投射到他身上。趙知與就算不學,就算考零分,以他爸爸捐助的數額來看,順利畢業也不是什麼問題。
但是,讀書肯定是有用的。
馮誰唯一能確認的,隻是這一點。
他重新緩慢打下一行字。
【上課學了什麼呀?回去能教教我嗎?】
打完,他又點開表情,選了個雙眼亮晶晶,飽含期待的小黃人。
傳送。
趙知與幾乎是秒回。
【少爺:彩信。】
【少爺:想學什麼,我認真聽講記好筆記,回去講給你聽。】
馮誰下載彩信,是張課程表的圖片,用彩筆圈出了今天的課程。
馮誰從語文、數學、西班牙語、藝術與設計、全球展望與研究等課程名上掠過。
好像都挺重要的。
高三的課,趙知與聽得懂嗎?
如果聽不懂,他日日身處此地,究竟是什麼樣的感受?又靠什麼支撐著?
馮誰一下子覺得自己很殘忍。
他的目光掃過圖片。
【語文可以嗎?會教怎麼寫童話嗎?】
上課鈴響了。
趙知與沒再回複。
馮誰鬆了口氣。
下午有節體育課,隔壁班的學生呼啦一聲湧了出來,聲音都歡快了幾分。
張正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兩人遠遠綴著,來到了室內體育館。
體育館很大,看樣子能容納幾萬人,二樓是看台,因為此時就幾個班級上課,隻有一樓開著燈。
兩人走上了二樓,昏暗中張正四處張望:“誒,在哪呢?”
馮誰沒說話,徑直往前走。
排球場地被攔網隔開,一共有五個排球場並列。
趙知與已經換了球衣,正在熱身,背上數字是“7”。
一聲哨響,排球被高高拋起,隊員助跑、起跳,拍球。
“哇!”張正沒忍住出聲,“這招好酷,叫什麼啊?這小孩怎麼跳得這麼高!”
“跳發球。”馮誰說。
張正看他一眼:“你還懂這個?”
其實不懂的,但趙知與訓練那幾天,他晚上查了一下,為了弄懂規則,又看了幾場奧運會賽事。
“上學時看彆人打過。”馮誰含糊說。
張正看了半天:“少爺是乾什麼的?怎麼一直在跑?”
馮誰看了片刻:“應該是副攻手。”
“副攻?那還有主攻?憑啥少爺不是主攻?”
馮誰歎了口氣:“看球賽吧。”
兩邊有來有往,戰況十分激烈。
看著看著,馮誰和張正都看出不對勁來。
“操!這是乾什麼呢!欺負人不是?!”
馮誰皺眉。
副攻手兩人,主攻一人,但二傳傳球時,隻傳向其他兩人。
趙知與一次次移動、起跳、揮手,都沒球傳向他。
對麵攔網也看了出來,根本不攔趙知與。
馮誰握緊了拳頭。
連張正這種完全不懂排球的人都看出來了。
馮誰盯著場內仍在移動的趙知與,看他急促的呼吸和起了紅暈的臉龐,慢慢平緩著呼吸。
“也許是戰術。”馮誰說,“讓對方放鬆警惕,再出其不意得分。”
“這樣啊。”張正似乎不信,“那為什麼要選少爺當誘餌啊?”
為什麼呢?
馮誰心裡一陣刺痛。
他握著欄杆,目光一寸都不移地盯著場內。
這一看,又險些爆粗口。
隊員移動時,有兩個人總是撞到趙知與。
肢體不協調嗎傻逼!
離得遠,到底是不是故意,又撞得多重,都有些看不清楚。
但從趙知與如常的臉色來看,似乎隻是普通地碰觸。
馮誰的手指快速敲擊護欄,緊緊抿著嘴。
一個爆炸頭,一個眼鏡。
比分來到了24:23,趙知與這邊23,對方剩一分就要贏了。
馮誰又看向二傳手,沒什麼明顯特征,就是個子有點矮,不到一米八。
爆炸頭,眼鏡。
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