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攻他冷臉洗內褲 第 23 章
這條路很偏僻,兩邊是沒開發的荒地,最近的建築是五百米外的廠房,幾乎沒有車輛和行人經過。
夏末的風掠過梧桐樹,光影像躍動的河流。
不知哪裡在除草,剪草機發出“嗡——”的聲音,空氣裡彌漫著攔腰斬斷的青草香氣。
咚。
馮誰聽到重重的,撕裂耳膜的一聲。
他恍惚了會兒,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馮誰蠕動喉結,吞嚥的動作也發出巨大驚人的聲響。
亂套了。
好一會兒,馮誰都沒辦法從心跳加速、血液轟隆流動的狀態中出來。
不是沒被表白過,讀書時,工作後。
女生有,男的也有。
但馮誰從來都拒絕得乾脆利落。
大概是從小的複雜經曆使然,他能透過那些或羞赧或深情或遊刃有餘的姿態,看到背後的膚淺和輕薄。他輕視那些人。
隻是在玩而已。
隻是想找刺激而已。
隻是喜歡他的皮囊而已。
可為什麼趙知與不一樣?
趙知與比他們還要幼稚,為什麼趙知與說出那三個字,馮誰第一時間就深信不疑?
馮誰看了眼趙知與。
趙知與還保持著先前的姿勢,靠在樹乾上,眼尾泛紅,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看著馮誰。
馮誰立刻移開目光。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幾分鐘,時間的感知變得混亂,每一秒漫長又短暫。
馮誰開了口:“走吧,快放學了。”
趙知與沒動:“那你呢?”
馮誰的腳步頓住。
趙知與難得不依不饒,毫不體貼:“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馮誰的腦子又轟一下子炸開。
隻有傻子才會這麼直白,隻有傻子才毫無尷尬、顧忌、羞恥、衡量……
馮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隻要拒絕就好了,不喜歡,三個字,不到一秒鐘就能脫口而出。
為什麼說不出來呢?
馮誰一言不發跨上摩托車,盯著儀表盤:“上車,趕時間。”
趙知與在樹上靠了一會兒,慢慢直起身,走了過來。
他站在馮誰旁邊,盯著馮誰的側臉,視線**滾燙。
“我想親你。”趙知與說。
“轟——”摩托車猛地發出一陣轟鳴,馮誰忙鬆開擰油門的手。
他仍盯著儀表盤,沉默著。
他感覺腦袋很暈,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彆的什麼。
想說什麼,卻發現語言變得陌生,意思無法準確表達。
趙知與伸手抓住馮誰的手,馮誰燙到似地猛地甩開,摩托車失去平衡,往一邊歪去,馮誰又手忙腳亂地扶正。
“下麵有個可以撐著的東西。”趙知與說。
“我知道!”馮誰又氣又尷尬,吼了一嗓子,放下摩托車腳撐。
趙知與沉默了一會,說:“你手出汗了,出了好多,我想給你擦汗,你打得我好疼。”
馮誰飛快看了他一眼,手背上一道紅痕,好像是用力了點。
趙知與手裡拿著一方手帕。
“上車。”馮誰重新盯著儀錶板,麵無表情命令。
趙知與不動:“可以抱腰嗎?”
“趙知與。”馮誰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在你麵前的是一個女孩,你會在沒經過她同意時,對她又抱又親嗎?”
“不會。”趙知與答得很快,“爸爸說了,那是性騷擾。”
馮誰深呼吸:“你現在對我就是。”
趙知與沉默了一會,馮誰以為他在反思,但趙知與思考了片刻,說:“你希望我把你當女孩嗎?”
馮誰整個人都凝固住。
“可我沒辦法把你當女孩。”趙知與說,“我想親你,我知道你是男的,下午在廚房時,你的嘴唇很軟……”
“趙知與!”馮誰大喝一聲。
趙知與嚇得一哆嗦。
“如果你是你爸。”馮誰揉了揉額頭,忍住羞恥說,“我是你媽——假如是這樣——在我同意之前,你會這麼做嗎?”
趙知與沉默了下來。
馮誰踢起腳撐:“上車,彆讓我再說一遍。”
趙知與跨上後座。
馮誰沒等到趙知與扶他肩膀的手,額頭又是一陣狂跳,想開口但又不知道怎麼說。
“我扶著後麵了。”趙知與說,“反手。”
馮誰頓了一下:“扶好。”
這次沒再走快速路,摩托車穿行在城市車流中。
又一次在紅燈前停下,趙知與說:“可是我爸媽最後結婚了。”
馮誰意識到他要說什麼,立馬先開了口:“閉嘴。”
“你以後也要嫁給我嗎?”趙知與沒閉嘴。
後麵響起連綿的喇叭聲,馮誰這才意識到變綠燈了。
他朝後邊豎了個中指,擰開油門開出去。
“馮誰哥哥,不能豎中指。”趙知與迎著風大聲說,“而且是你沒看清楚紅綠燈,擋到彆人了。”
一輛車開到與馮誰平齊,車窗降下,司機聽到趙知與的話,怒氣稍稍平緩了點:“你弟都明白!智障啊會不會開車!騎個破摩的**什麼**!”
馮誰腦門突突直跳,剛想開罵,趙知與已經先開了口:“閉嘴吧你。”
司機瞪大了眼睛:“罵誰呢傻逼,我他媽操你大爺!個智障龜孫,給我等著……”
司機看了眼前邊,一手扶著方向盤,身子往副駕傾了傾,伸出手就想抓趙知與。
馮誰眼神冷了下來,一腳蹬在了車門上,小轎車被這一腳踹得方向都偏了幾分,司機驚恐地回身穩住方向盤,再一轉頭,摩托車已經岔進右轉道。
遠遠地留給司機一個背影,前邊開車的人比了個中指,司機登時怒火攻心。
後邊的年輕小孩伸出手,猶豫地豎了個大拇指。
司機:“……”
大拇指翻轉向下,是個嘲諷的姿勢。
摩托車開上了一條林蔭道。
趙知與心情變好,又有力氣跟馮誰掰扯。
“沒有同意不能親,不能抱,不能拉手。”趙知與說,“那總不能阻止我對你好吧?”
“閉嘴。”短短的時間,馮誰已經變得波瀾不驚。
“哦。”
開了二十多分鐘,趙知與看著大差不差的街道,有些頭暈:“要導航嗎?”
“不用。”馮誰說,“記得路。”
趙知與就沒再說什麼。
馮誰在路邊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渴不渴?”
“有點。”趙知與說,“我想吃冰淇淋。”
“在這等著。”
馮誰買了兩瓶礦泉水,一盒冰淇淋,趙知與開心地要去接冰淇淋,馮誰手收了手,把水遞給他:“先喝點水。”
趙知與乖乖地喝了幾口,馮誰把冰淇淋遞給他:“隻能吃一半……你眼睛怎麼了?”
“啊?”趙知與撕開包裝,“沒什麼。”
馮誰猶豫了一下,伸手擡了下他額頭。
眼睛有些紅腫,大概是哭過,加上路上風吹的。
趙知與含著冰淇淋勺子,擡眼看著馮誰。
馮誰放下手,垂眼不知道想什麼。
“馮誰哥哥?”
“在這等一會兒。”馮誰說。
趙知與把冰淇淋吃了一半,還想再吃時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放下了勺子。
馮誰很快回來了,拎著一個鼓鼓的紙袋,手上還有一個冰袋。
他放下紙袋,看了看趙知與的眼睛。
有點腫,敷一會兒就行。
馮誰發現忘記買毛巾了。
他隻猶豫了片刻,就脫了t恤,裹著冰袋按在了趙知與眼睛上。
“閉眼。”馮誰說。
趙知與沒動。
“閉眼!”馮誰加重語氣。
“哦。”趙知與有些遺憾的樣子。
有人經過,好奇地看向這邊,又馬上移開視線。
馮誰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背上有條疤。
太久了,差點忘記了。
他一下子有些莫名地緊張。
趙知與眼睫顫了顫,馮誰立馬注意到了:“閉眼。”
“我閉了。”趙知與不服氣地撅了噘嘴。
“閉死了。”馮誰說。
趙知與用力閉眼,臥蠶一下子變得很明顯,維持了幾秒,他鬆了口氣:“死了。”
馮誰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趙知與變得很安靜。
馮誰看著他手裡的冰淇淋:“吃完了?”
“還有一半。”
“不吃了?”
“……不吃了。”
馮誰又笑了下:“不吃扔了。”
趙知與沒說話,馮誰以為他還想吃,趙知與說:“這個冰淇淋很貴吧?”
馮誰愣了一下:“不貴。”
“我以前吃過。”趙知與說,“剛才沒反應過來。”
“偶爾請你吃,還是請得起的。”馮誰說,“天天來肯定不行。”
趙知與笑了一下:“馮誰哥哥。”
“嗯?”
“奶奶的藥費很貴嗎?”
馮誰的手打了一下顫,趙知與下意識握住他手腕,又馬上放開。
“是有點貴。”馮誰說,看了眼趙知與縮回去背在身後的手。
趙知與沒說話了。
趙知與的右眼消了腫,馮誰把冰塊換到左眼。
趙知與問:“你吃冰淇淋嗎?”
“不吃。”
“可是還有半盒。”
“讓我吃你吃剩的啊?”馮誰笑。
“下次我可以吃你吃剩的。”趙知與認真說。
馮誰不自在起來:“閉嘴。”
“哦。”
過了一會兒。
“那你吃嗎?”
“不吃。”
“哦。”趙知與似乎有些遺憾。
馮誰感覺不說話時,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先前刻意忽視的複雜氣氛又重新浮出水麵。
他垂眼看了眼趙知與。
趙知與神色如常,一點影響都沒。
靠,就我一個人不自在了是吧?
馮誰在心裡使勁戳了一下趙知與的腦袋,臭傻子,你說出來爽了是吧?
馮誰輕輕歎了口氣。
“馮誰哥哥。”趙知與又開了口。
“嗯。”
“你身上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