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妖嬈:賴上傲嬌總裁 第213章 不宜見血!
徐家,沒有哀樂,整棟彆墅裡死氣沉沉的。
徐元的靈柩就擺放在彆墅大廳內,周邊的傢俱都被搬空,除了那一尊冰棺外,周邊都顯得空蕩蕩的,越發寂寥死沉。
家裡的傭人們都不說話,默默地做著手頭的事情,就算是交談也是輕聲細語的,生怕惹怒了客廳裡靜坐在椅子上的徐太太。
徐太太一個人坐了很久了,不吃不喝的,這段時間身體瘦了一圈,兩隻眼睛都深深陷了下去,膚色也是不正常的蒼白,看著讓人有些害怕。
她渾身素淨黑衣,周身沒有任何首飾,妝容也是寡淡的。
從確定了徐元出殯的日子起,今天一大早,徐家傭人們就忙碌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那些記者被攔在門外不讓進,但徐家的大門確實開著的,隻是讓人歎息的是,整個帝都居然沒有一家人前來悼念!
就連之前跟徐氏鬱氏有過商業往來不牽扯任何政治色彩的合作商都沒有一個來。
對外人來說,隻能說徐元做人有多失敗,然而對徐家人來說,這些人之中不少還有受過徐家恩惠的人,哪怕不是徐元親自授意的,可徐家的恩惠贈送出去怎麼就鬨得現如今無人前來的尷尬淒涼境地。
“母親!”徐錦知走到徐夫人麵前,低聲,“您起來歇息一下吧!”
徐夫人的視線轉了過來,看著空空蕩蕩的客廳,突然輕嗤了一聲,“果然是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啊!”
徐錦知知道她心裡難受,父親在警局突發心肌梗離世,都去世這麼多天了,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不相信父親是心肌梗突發離世的,她在昏迷之後醒來時隻說了一句話,“這是殺人滅口!”
他也知道父親的死亡蹊蹺,父親一死,假藥案的審理就會不了了之,而且此時負責這個案件的季容也出事了,還能有這麼湊巧的事情一起發生嗎?
然而更讓人覺得沮喪的是,他們明知道這裡麵有蹊蹺,明知道父親死因另有真相,卻找不到任何的證據來推翻。
隻因,他們徐家確實造假藥了,而父親也確實牽扯到了幾條人命。
所以哪怕人死了彆人也隻會拍手稱快說一句“天道好輪回”,誰還會相信他徐家人說出去的話?會相信徐元死於一場陰謀?
徐錦知握緊了拳頭,今日大開徐家大門,替父親發喪,也就是想看看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是有良心的,不畏人言,不畏權勢,隻為良知。
隻是讓他們失望了,那些平日裡在商場上跟徐家稱兄道弟的人,那些曾經受過徐家恩惠的人,一個人都沒來。
他的父親是勢利,但是他的母親廣結善緣,那些在父親麵前討不到好處的人都會指使自己的太太來跟徐夫人套近乎,徐夫人又是一個心軟的人,回頭來在父親耳邊多說幾句好話彆人好處就到手了。
其實母親真傻!
彆人那是真心要跟你交好的,不過是看在錢的份上而已。
看母親一臉失落地譏諷,徐錦知心裡頭也很不是滋味,也就在此時,傭人疾步走過來。
“夫人,少爺,有客到了!”
徐錦知臉色微微一怔,徐夫人也在這個時候轉過臉來,臉上的譏諷情緒也凝滯了下來,語氣急切道,“誰來了?”
“是唐晚成先生!”傭人說完,大廳門口那邊就有人進來了,唐晚成一身深黑色的西裝,儘顯莊嚴肅穆,腳步也是恰到好處地沉重。
他身後的人抬著一個花圈,上麵的黑色絲帶迎風浮動,花圈還貼著兩排悼詞。
沉痛哀悼徐元先生,一路走好!
徐夫人看到這一句話時,眼眶一下子紅了,若不是身邊徐錦知低聲提醒她注意,她真的差點就痛哭失聲了。
這就好比一萬個人說一個人的不好,突然有一個人站出來,即便不說他的好壞,僅僅是進來送上一句哀悼詞,都如同雪中送炭!
她沒有要替自己丈夫開脫的意思,他是做了假藥,是該死,是罪有應得,可是那是她的丈夫,在臨彆之時隻要有一個人拋開這些是非僅僅是為了一個亡者的逝去前來悼念送行,她都覺得,自己是有堅持下去的勇氣的!
而這份勇氣,是要為亡夫討回公道,是要讓將丈夫推往死亡深淵的人一一付出代價的不顧一切,是同歸於儘的決心。
徐夫人眼睛裡不再是最初的形同枯槁的眼神,她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她收起了情緒,儘管眼睛還是通紅著,但人已經冷靜了下來。
“唐先生!”她走上前去對著上完一炷香的唐晚成回了一個大禮,“多謝您!”
這位徐夫人這麼多年在徐家都是默默無聞的,倒不是她真的默默無聞,而是鬱徐兩家有個徐囡在。
外人一提到鬱徐兩家就隻會說有個女強人徐囡,至於徐夫人就成了陪襯。
一個人太耀眼了,就遮蓋了其他人的光輝。
然而嫌少有人會仔細想起,徐夫人的孃家。
她的孃家在江南,是江南絲綢製造百年世家,她是獨女,當年是帶著所有的家產和人際關係嫁到帝都徐家來的,婚後她為人處世低調,在帝都如此多的豪門權貴裡看起來是絲毫的不起眼。
然百年世家的根基其實一個大浪都挺不過的?
她心灰意冷不過是因為丈夫新喪,世間冷暖滋味初嘗。
唐晚成微微躬身,“徐夫人,請節哀!”
“多謝!”徐夫人鬆開了徐錦知攙扶的手,“備有熱茶,先生若是不嫌棄,休息片刻再走吧?”
徐錦知朝母親看了一眼,見母親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傷痛欲絕,隻不過神色比平日裡要冷了許多。
這個時候邀請唐晚成喝茶,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唐晚成是什麼身份?徐家彆墅外麵還有那麼多的記者在……
他能來這裡已經讓他們徐家人很驚訝了。
即便這個時候唐晚成拒絕,徐錦知也覺得可以理解。
唐晚成的秘書聞言心裡一咯噔,來追悼也就罷了,送了花圈來心意也表示了,看看整個大廳,就他們送來一個花圈和一對輓聯,這樣的哀悼會也太冷清太淒慘了些。
然冷清歸冷清,淒慘歸淒慘,這都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的,如果在徐家待的時間久了,外麵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秘書心裡著急,唐晚成卻依然淡定從容,“那就多謝了!”
“錦知,請唐先生裡麵坐!”徐夫人道。
徐錦知內心忐忑,但還是聽了徐夫人的話,在前麵領路,讓傭人備茶。
傭人送來茶水,徐錦知親自送了進去,徐夫人讓他在外麵候著,他隻好出來了,候在門口,滿心的疑慮。
母親會跟唐晚成說什麼?他怎麼想都想不通唐晚成怎麼會跟他們徐家有交際了。
畢竟鬱徐兩家曾經支援的物件是商顧。
徐錦知心頭越想越沒底,捏著手機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走到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唐晚成來徐家了!”
那邊的人答,“我也到了!”
徐錦知:“……”
電話還沒有掛,過道那邊傭人的步伐匆匆跑來,“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徐景陽這個時候乾回來,徐錦知也蠻佩服他的勇氣的。
畢竟,現在徐夫人正在氣頭上,跟大兒子是徹底有了隔閡。
徐錦知掛了電話,走出去就見到了徐景陽在客廳那邊點燃了一炷香。
兩兄弟對視一眼,徐錦知臉色依然不見好,兩人之前吵過一次,還沒有握手言和。
“人在裡麵?”徐景陽上完香,問,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徐錦知點了一下頭,“母親也在裡麵!”
徐景陽眉頭微微一沉,好像是在猶豫著要不要這個時候進去打斷兩人的對話,最後還是忍住了,兩人便站在徐元的靈柩邊。
周邊也沒有其他人,徐錦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徐景陽再次開了口,“徐家恐怕又要不安寧了!”
……
唐晚成去了徐家的訊息很快就被記者曝光了出來。
總統府那邊也得到了訊息,此刻戒備森嚴的商家,商顧正在看電視直播,視訊上拍到的是唐晚成帶著下屬,送去了花圈和輓聯。
電視螢幕上,記者的解說言辭也頗為犀利,直指作為這一屆總統競選者的唐晚成前去徐家悼念是對不起華夏國廣大選民的期待,還指出了假藥案的延遲審理是否跟唐晚成有關……
“他這是在作死嗎?”
商顧將手裡的遙控器擱下,語氣慢悠悠道,“這麼多年了,還真沒有像這次這樣做出過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候站在一旁的許誌也道,“是的,他走這一步棋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這簡直就是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不過對方身上越是臟,對他們越是有好處!
“閣下,這些報道一出,整個華夏國選擇支援唐晚成的選民都會義憤填膺,他這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許誌分析道,並用手機檢視了一下網上的情況,果然,電視報道出來還不到五分鐘,網路上就沸騰了。
譴責唐晚成的留言增長速度之快分分鐘讓微博的伺服器癱瘓。
“醫院那邊的人還算老實吧?”
商顧轉移開了話題,目光卻一直看著電視螢幕那邊。
許誌,“還好,還算配合!”
“嗯!鬱家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許誌想了想,“顧小姐也很配合!可以按照原計劃進行的!”
他話音剛落,商顧轉過臉來看他一眼,眼神淡淡,語氣卻嚴厲,指出,“這稱呼得換!”
許誌立馬明白了後來,“是,鬱小姐很配合!”
商顧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電視關掉,“她肯配合是一回事兒,有人不配合那是另外一回兒事兒,不過不打緊,這段時間讓下麵的人都警醒著點!”
他說完起身,舒展了一下脛骨,“下週三,宜動土,宜祭祀,但,不宜見血!”
許誌聽了若有所思,這個肯配合的“她”,和不肯配合的另外一個……
他不禁想到了遠在滇西林海境地的情況,那邊人彙報說,林海的人也很老實,老實得不像話。
怎麼會這麼老實?
他不信!
連他都不信,閣下就更是不會信了!
“對了!”商顧再次出聲,“接待的人那邊安排得如何?”
許誌立馬回過神來,“薑老一行十五人今天晚上將下榻在帝沙酒店,這十五人中身份都調查覈實清楚了!都是薑老身邊的人!”
“下榻的酒店房間也是之前就安排好了的,沒有問題!”
薑老這位大慈善家不僅在華夏國是個人物,影響力還不止,今年他是受邀請前來的帝都,邀請函是上半年華夏國的慈善總會送出去的。
作為慈善界的大佬,薑老在其他國家也備受關注,影響力頗廣,跟幾個國家的首腦關係都處得極好,是個各方勢力都想要拉攏的人物。
也就是因為這樣,商顧也是其中之一。
商顧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大選之前請薑老過來也是有目的的,華夏國慈善總會的人和商務會的負責人都跟薑老交情匪淺,他的一句話在這兩個圈子裡極有分量。
“準備好晚上的接待晚宴,我要親自參加!以示誠意!”
……
徐元在下午三點出殯,四點鐘,徐家人從殯儀館直接去了墓地。
徐景陽全程靜默,而徐夫人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是徐錦知抱著骨灰盒放進的墓地。
墓地送行的就他們母子三人,徐夫人站在涼風中形單影隻身形蕭索,可眼睛裡多了一絲堅毅的神色。
她轉身離開,身後徐景陽卻出聲叫住了她,“母親!”
徐夫人身影停頓住,目光清冷地看向了他,“多年不叫我一聲母親,我聽著都感覺生疏,你還是叫我一聲徐夫人吧!”
徐景陽眉心微微蹙著,她心裡對他有怨,覺得他不孝,在父親出事時沒有出手幫忙而是全程做了一個旁觀者,目睹著事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徐錦知見狀抿了抿唇,低聲,“母親……”
父親已經走了,家裡就剩下了他們母子三個,大哥在這件事上是有不對,可他終究還是徐家的人,留著的是徐家人的血。
“連你也要說我?”徐夫人看了小兒子一眼,徐錦知唇瓣抿緊了,“不是,突然覺得是非曲直真的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有些事情隨著父親的離開就埋葬了吧,她對大哥有怨,大哥對徐家也有怨,而他呢?沒有怨嗎?他被蒙在鼓裡那麼多年,早已失去卻到最後才得知了真相。
現實殘酷,真的,不想再追究!
徐夫人看他欲言又止,想起了當天自己情緒失控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心裡突然有一種悲哀無力地蔓延開來。
他們都挺可悲的。
那些集聚在喉嚨口帶刺傷人的話最終還是讓她給壓了下去,抬步走開,而身後的徐景陽卻再次出聲。
“唐晚成的心思太深!”
徐家已經受到了重創,被人拿來當擋箭牌當利器用了,現如今難道又要被拖進另外一個漩渦。
徐夫人情緒一下子被挑起,轉身厲聲,“你彆忘了,你是法醫,可你卻到你父親火化的時候都沒能解剖他的屍體查詢真實的死因,不是你不能,是你不敢。”
“你怕真相牽扯到某些人,你怕事情被捅破殃及自己!你寧願做一隻縮頭烏龜都不敢去做!”
“那麼,我問你,你現在有退路嗎,徐家還有退路嗎?”
徐景陽看著她那雙赤紅的雙眼,被她如此咄咄逼人的話語刺激得胸腔一陣浮動,眼底劃過一絲情緒波動。
徐夫人說完轉身就走,在她的舉動看來,她現在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再跟徐景陽說。
徐錦知走到最後,看了徐景陽一眼,“她今天跟唐晚成談過了,但是她沒讓我聽,我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說起來,他也跟大哥一樣,心裡隱隱不安。
從今天唐晚成不畏輿論踏進徐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了。
他要麼是雪中送炭,要麼,是給徐家送來了最後的絕命一刀!
徐景陽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徐錦知,“唐晚成的勢是要借,但也要防,你這段時間多關注她!”
“嗯!”
兩人雖然偶爾意見不合,但事關徐家存亡,兩兄弟卻是出奇一致地意見一致。
“晚上我要去帝沙酒店,大慈善家薑老下榻在帝沙酒店,商顧會親自前往接應,我找機會再試探一下商顧的態度!”徐景陽出聲,身邊徐錦知沉默了一會兒,“有件事我想問你!”
“嗯?”徐景陽看他心事重重。
徐錦知鬱結在心口,徐景陽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又發現他眼袋有些深,“你最近是沒有休息好嗎?”
徐錦知苦笑一聲,休息?父親去世後,家裡一團糟,他又要配合檢察院那邊隨時的傳訊審查又要處理公司裡那一大攤子的麻煩事情,精神已經不能糟糕得再糟糕了,即便是閉著眼,也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噩夢。
他不敢睡,也不敢閉眼。
“去我車裡!”徐景陽說著也不顧徐錦知的意見拉著他上了自己的車。
“我還要回徐家,家裡……”
“母親已經坐車回去了,家裡還有管家會處理,你現在閉眼好好睡一覺!”徐景陽眼神嚴厲,徐錦知執拗不過隻好閉上了眼。
一刻鐘後,他睡不著,難受得要坐起來,徐景陽見狀隻好用上了自己的催眠術讓他暫時睡下。
徐錦知的精神力很薄弱,很快就睡著了,徐景陽正想讓他舒緩舒緩就聽見他低聲喃喃說著什麼,他聽不清楚,隻看到徐錦知的雙手握得很緊,似乎很緊張,偶爾臉上會有笑容,很柔和,可是很快又被緊張的情緒所替代。
徐景陽不清楚情況,想到了上次心裡的疑惑,弟弟有一年生了一場病,就是鬱家二房出事的那一年下半年的時候,重病了一場。
那場病來得蹊蹺,他病了足足兩個月纔有所好轉。
徐景陽靠近徐錦知的身邊,伸出手摁在了他的眉心處,他會催眠術,以前做醫生的時候就學過,當初的目的很單純,學催眠可以讓有些患者減少痛苦。
他此刻就想探索弟弟睡夢中的痛苦來源。
半個小時後,徐景陽開啟了車門下車,臉上儘是震驚。
他懷疑地沒錯,徐錦知曾經被催眠過,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他忘記了一些事情。
而他忘掉的時間段,正是當年鬱家二房出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