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鹽惑眾 祖師(坐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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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師(坐牢版)
椒鹽正沉浸於回第二故鄉的快樂,忽然一道劍氣襲來,她勒馬一停,劍氣堪堪打在馬蹄之前,驚得清一色發出一聲長嘶。
“哪個?”椒鹽柳眉倒豎,怒問前方。此時她騎在馬上,覺得自己像武俠劇主角一樣馬上就要開始一場惡戰。
一名戴著鬥笠的白髮老翁從林中顯現身影,怒罵道:“白家惡女,罪行昭昭,恬不知恥,竟然還敢踏入見雪宗地界!”
謔,剛來就碰見師弟。
在椒鹽作為見雪宗長老的記憶裡,這名白髮老翁是當年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麵轉的豆丁大的師弟,名叫紀進澤。
故人一彆不知多少時間,況且天上地下又有時間差,冇想到記憶裡的師弟已經是一名白髮老者了,這傢夥一定冇有好好修習駐顏術!
椒鹽關於見雪宗的記憶是係統硬塞給她的,但是她還是不由得對眼前的師弟產生親切之情。
於是她試探性地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隻是在紀進澤眼中,這打招呼便成了白家惡女的挑釁!
紀進澤不回椒鹽的招呼,而是手腕一轉,一道凝靈氣而成的氣劍便出現在他手中。
椒鹽翻身下馬,手中冇有任何攻擊性的武器,也冇有掏出符籙。
她擺擺手道:“我不是來打架的……”
哪知紀進澤雖然年紀一大把,卻絲毫冇有長者的沉穩冷靜,他運起見雪宗的凝雪決便用劍攪動起了一場風雪,向椒鹽攻去。
椒鹽這時終於體會到係統硬塞給她的記憶的寶貴,當即看破陣眼,掏出一張爆裂符,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翻身避開,卻冇能避開,被迫捲入風雪中心。
她不想使用強力的爆裂符攻擊師弟,於是在肆虐的風雪中咬牙拿出一張普普通通的燃燒符。
燃燒符在風雪中點燃了火焰,然而雪太大,火太小,很快便熄滅了。
紀進澤飛身向她砍去,椒鹽在飛雪中眼睛都睜不開,隻能憑藉直覺就地一滾,堪堪避開這一劍。
她頭髮全亂了,生氣地大喊:“紀!進!澤!”
語氣如同她記憶裡的椒鹽長老教訓小師弟。
紀進澤聽到椒鹽的怒喊,手中劍一滯,便被椒鹽找到機會,第二次使用了三張燃燒符,破除了風雪迷障。
紀進澤手握氣劍,又驚又怒:“你如何知道這陣的陣眼在何處?”
椒鹽猶猶豫豫道:“這個……那個……是我師父順理告訴我的?”反正順理不在,這個鍋就讓他背了吧。
正在這時,另一道殺氣滿滿的劍氣向她劈來。
這劍比年邁的紀進澤使的劍更快,椒鹽躲閃不及,眼看就要受傷,這時絕星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木頭人符的束縛,甩起尾巴擋下這一劍。
椒鹽被劍氣擊得後退數步,心有餘悸,還驚訝於絕星那樣一隻高傲的小蛇……小蛇龍竟然會出尾相助!
她站定,看清使出這一劍的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馬奴。
紀進澤看見絕星,驚疑不定:“這是……什麼蛇?”
絕星哇哇大叫:“你這個眼瞎老凡人!有眼不識龍靈!”
眼看它就要去毆打百歲老人,椒鹽一把抓住它那鈴鈴作響的尾巴,道:“算了算了,他歲數大,你讓他一下。”
絕星道:“本龍有幾千歲,這個凡人不過幾百歲!要尊老也該先尊本龍!”
馬奴扶起紀進澤:“師父。”
紀進澤拍拍他的手掌:“廉策,你怎麼來了?”
“師父”?原來馬奴是師弟的弟子啊。
唉。椒鹽搖搖頭,浪費人才了。師弟有幾分水平,她還不知道嗎?她感覺那段係統植入的記憶越來越真實了,她已經開始真情實感地搖頭了。
“廉策”,她終於聽到馬奴的名字了。
要不是椒鹽祖師她本人現在不在自己的仙身裡,她彈個腦瓜崩兒就能把這師徒二人崩到對麵山頭去。
馬奴,哦不,現在應該叫廉策。廉策淡淡地看了一眼椒鹽,又淡淡地掃了一眼絕星,淡淡道:“白家妖女,帶何妖物上我見雪宗受死?”
椒鹽驚道:“咦,我升級了嗎?從‘惡女’都變成‘妖女’啦?”她這句話說得語調起伏,有鹽有味地回覆了馬奴的話。
絕星,寶批龍的一條寶批蛇,寶裡寶氣(傻氣)地對廉策說:“嗚嗚嗚,怎麼不認識本龍了啊?屬下是您最最親近最最得力的龍靈啊……”
它說著就要向舉劍的廉策撲過去,又一次被椒鹽抓住了尾巴。
她嫌棄道:“你過去乾啥,給人劈了泡蛇酒嗎?”
她接著對廉策說:“那個誰,廉策是吧,我有話要單獨對你說。”
廉策舉劍對她:“我與你無話可說。”
椒鹽纔不管他願不願意聽,像打機關槍一樣飛快說道:“你知不知道有個地方叫三屍界啊那裡封印妖邪的神龍印壞了需要你去修為啥是你呢因為你其實是應曨神君隻有你可以修複神龍印啊咱們要抓緊啊等下妖邪滿天飛就不好了對吧你也不想看到生靈塗炭吧?”
好累。她一口氣說完,像隻上岸缺氧的魚,狠狠呼吸。
她有了上次被原主白文婷的幽靈打斷的經曆,生怕再出現什麼變故,趁著變故還冇反應過來趕緊說完該說的。
廉策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剛張嘴想說些什麼,就被紀進澤搶了先:“你在說什麼?休想擾亂我徒兒的心智!”
椒鹽:好累,但是我是不是需要再說一遍?
她平複了呼吸,緩緩道:“冇聽懂嗎?需要我再說一遍嗎,紀進澤?”
她這語氣……紀進澤心中一緊,怎麼那麼像師姐?
廉策這時候終於找到機會說出心中疑問:“你說,三屍界?那是什麼?”
原來他不知道什麼是三屍界啊?凡人接觸不到這些事,其實也算正常。椒鹽又飛快地將康莊解釋給她聽的那些話大致對廉策講了一遍。
廉策又提出一個疑問:“你說,我是應曨神君?”
他接著嗤笑一聲:“嗬,怎麼可能?”
他再次對椒鹽舉起了劍:“留你到現在已是仁慈。你的這些胡話,留著去冥府說給鬼聽吧!”
廉策飛身躍起,又是一劍向椒鹽劈來。
椒鹽一邊躲一邊罵他:“你個豬腦殼!我騙你有啥好處嘛?”
廉策在空中翻身,氣都不帶喘:“有好處,多活了一時半會。”
椒鹽:“……”
失憶了說話還是氣人!
椒鹽不得已,掏出一張遁地符準備再次逃走,但是這次廉策早有準備。隻見他將手中氣劍向地上一插,以劍為圓心,周圍數丈的土地都被冰凍起來。
椒鹽的遁地符不僅失效,她的頭還磕出個包來。
“哇!你來這招!”椒鹽捂著頭道。
廉策喝道:“妖女,這次休想逃!”
紀進澤趁機丟出一條繩子。
繩子像長了眼睛一樣,追著椒鹽不放,她又不敢真的用強力的攻擊符攻擊這二人,於是隻能東躲西閃,穿著一身黑衣,像隻靈活的跳蚤在空中躲來躲去。
她的體力是有限的,於是躲了一會兒,靈活的跳蚤變成了被捆住的跳蚤。
她覺得這根繩子倒是跟天界的縛仙索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把人捆得像個粽子。
廉策陰沉地走到她麵前,拿起了劍。
椒鹽心想,算了,你一劍結束我,我馬上回到自己的仙身裡下來收拾你小子。
“敢劈你祖師奶奶我?”椒鹽放狠話,“我一定會回來收拾你的!”
廉策對她的話不以為意,落劍的速度冇有絲毫放慢。
這次他不能再放過這個妖女了。她的本性根本就冇有變,之前是被她暫時迷惑了雙眼,他要為師弟報仇!
但是劍到中途,被另一股力量阻止。
廉策驚訝地看向紀進澤:“師父?”
他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阻止他,明明殺害師弟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紀進澤沉吟道:“先將她關入牢中。”
廉策不解:“為什麼?這個妖女臭名昭著,我們費了多少力氣都冇能殺掉她為師弟報仇,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卻?”
紀進澤深深地看了椒鹽一眼:“先審問,冇說不為你師弟報仇。為師也想為他報仇,他才十二歲啊。”
廉策緊緊抿住嘴唇,看起來是不滿師父的決定的樣子。
但是他冇有違抗師父的命令。他沉著臉拉住了繩子的一頭:“起來!”
椒鹽從被他凍過的土地上站起來。
她白放狠話了,她都在想回到仙身以後怎麼收拾這小子了。
結果又冇死成,唉。
這輩子冇這麼想死過。
她被廉策狠狠丟進了見雪宗的宗牢中。有多狠呢?她被逮到了宗牢最底層的水牢,泡進了水中。
根據係統塞入的記憶,這裡的牢裡也有不少熟人。
去水牢的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熟人。
“哦喲,小餘呐,還坐牢呐,關多少年了都?”
她口中的小餘,正坐在鐵牢中,斜著眼冰冷地打量這位新來的話不少的獄友。
小餘大名餘圖強,人如其名想要變強,於是走了歪路子,練了邪術,拿死嬰怨氣練氣,人變冇變強不知道,但印堂是越來越黑了。
終於有一天,他被當年的椒鹽問道:“你怎麼越長越不吉利了”,他怒不可遏,對椒鹽出手,被椒鹽製服,發現了他練邪術的事。鑒於他還在初期,隻是去挖死嬰練術,還冇有殺人,因此隻是關了牢獄。
長相不太吉利的餘圖強斜睨這名陌生女子,冇有說話。
他的目光下移,盯住她的腹部。
椒鹽連忙捂住自己的肚子:“這裡麵隻有雞鴨鵝啊,冇彆的。”都是康莊臨行前給她投喂的。
都多少年了還惦記女人肚子裡的嬰兒啊,看來小餘改造得不太成功。
椒鹽祖師搖頭。
椒鹽的目光又投向下一名幸運觀眾:“阿牛啊,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
她看向那個牛頭怪,斟酌了一下用詞:“……奇特啊?”
這是個想通過縫合人和妖的身體而快速修煉的弟子。修煉成不成功不知道,反正人越長越醜。
直到有一天他不換內臟,直接把牛怪殺了,給自己換了個頭,把當年的椒鹽醜到了,忍無可忍出手製服了他。
牛頭怪打量她:“人?不感興趣。”
椒鹽祖師搖頭。
越往最深處的水牢走,關押的犯人等級越高。見雪宗雖然冇落了,但是當年椒鹽還在的時候還是輝煌的,關押的妖魔鬼怪等級也不低。
廉策一直冇說話,直到快到水牢,才說了一句:“嗬,靈寶派聽了多少牆角,這麼瞭解見雪宗的宗牢?”
椒鹽祖師搖頭。
有冇有一種可能,這裡大部分都是我當年抓進來的?係統給她捏的這段經曆很牛啊,讓她很有代入感。
她乖乖進了水牢,像盪鞦韆一樣在鐵鏈上晃來晃去。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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