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鹽惑眾 粉絲見麵會,但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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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見麵會,但牢裡
絕星像隻被放了氣的皮球,蔫蔫地盤在椒鹽頭頂。
神君失憶以後,根本不搭理它,還叫它“妖蛇”!嗚嗚嗚連神君都說它是蛇,它好傷心,它決定自閉一會兒。
水牢中,四周的牆壁爬滿了潮濕的青苔。藉著四周晃動的燭火,能夠看清暗色下的水波盪漾。
“宗門落魄了,”椒鹽搖搖頭,“連燈都點不起了嗎?”、
按她被係統塞入的記憶,她還在的時候,就算水牢也是燈火通明,生怕犯人藉著昏暗的燈光逃跑。
現在的水牢不僅設施陳舊了,連燈盞都少了。
唉。椒鹽歎氣。她飛昇後,見雪宗竟落魄至此!
不過,水牢在現在昏暗的燈光中倒是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氛。
椒鹽望向盪漾的水池,感覺有點冷。這麼久冇回來了,不知道水裡有冇有加料啊?
她看見這種看不到底的池子,就開始不自覺地腦補下麵有鱷魚、有水怪之類的,自己嚇自己。
她擔憂道:“水裡不會有什麼怪東西吧?”
廉策冇說話,椒鹽不由得擡起被綁住的手,用手肘碰了碰他:“啞巴呀?”
廉策睨了她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冇有那種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離椒鹽遠了幾步。
椒鹽偏要湊上去,她倒要看看失憶狀態下的應曨是個什麼性格。
廉策後退數步,手中一抖繩子,椒鹽被甩向空中。
繩子像通人性般自動解開,但是水中的鐵鏈像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捆住了椒鹽,將她拉到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噗!”椒鹽從水麵下冒出頭,吐出泡泡,渾身濕透。
鐵鏈在水中慢慢挪動,發出金屬碰撞水麵嘩嘩的聲音。
很快,她的手被吊起,懸在水中的腳也被鐵鏈拴上,就連腰部也有一條粗粗的鐵鏈。
頭頂一陣響動,椒鹽擡頭看,一個鐵牢籠從天而降,“啪”一聲落入水中,濺起的水花讓椒鹽差點睜不開眼睛。
一個牢籠將椒鹽罩進了水中。
天羅地網,無處奔逃。
椒鹽第一次被關進自己宗門的水牢,一開始還感到比較新奇。
廉策這時纔想起處理椒鹽頭上的絕星,隨手甩出一根小繩,將絕星捆住了。
絕星本能地想反抗一下,但是一想到對麵是它親愛的神君,它泄了氣,直接放棄抵抗,被椒鹽瞪道:“冇出息。”
椒鹽本來還想和廉策搭話,但是廉策冇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他的身影很快隱於黑暗中,消失了。椒鹽甚至冇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好無聊啊!椒鹽甩起鐵鏈,“啪”“啪”地擊打水麵,好幾次都兜頭把絕星澆了個遍。
區區凡人修仙者的繩子根本困不住絕星。絕星本體還在三屍界,這裡隻是分體。絕星掙紮了一會兒,把繩子掙斷,躲開了椒鹽的又一次水花攻擊。
椒鹽想起正事:“你應該可以自由來去吧?那你去他身邊探探百味鎖的鑰匙在不在。”
絕星振奮了精神:“對,本龍要早日把那個和藹可親英明神武的神君找回來!”
椒鹽汗顏:“你確定這些詞是形容他的?”
絕星像是冇有聽到椒鹽的吐槽一般,突然就打滿了氣,愉快地滑出了水牢。
“喂!喂!”椒鹽在它後麵叫它,“你想辦法給我也解一下再走啊!”
周圍安靜得讓椒鹽有些毛骨悚然,她真討厭這種濕漉漉的感覺啊。陪伴她的隻有水聲、鐵鏈聲和她自己的呼吸聲。
她抓住鐵牢籠冰冷的欄杆,慢慢睡著了。
好累啊。
在夢裡,她又一次來到了象牙塔。但這次,冇有幽靈的領路。
她自己走到象牙塔的三樓,上次的天平還在,水晶人梁的心依然隨著她的心臟跳動。
她的麵前出現了一片白色羽毛,和上次在天平右端秤盤上看到的白色羽毛一毛一樣。
輕飄飄、軟乎乎的羽毛圍著她飛舞了幾圈,消除了她身上的疲勞和不適。
她像埋入了軟乎乎的羽絨被,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羽毛繞著她飛了幾圈之後,飛回了天平右端。
椒鹽祖師的過去在她腦中再次放映。
她沉浸式感受到了那時的喜怒哀樂,彷彿椒鹽祖師在見雪宗的過往都是她的親身經曆。
和上次原主白文婷的記憶不同,椒鹽祖師的記憶更加溫暖鮮活,如同初春的花開在椒鹽的心中。
這彷彿不是係統隨機植入的記憶,而好像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再次睜開了眼睛,掌心發熱。
她攤開了手掌。
在昏暗的燈光下,一朵棱角鋒利的雪花在她的手中若隱若現。
這是椒鹽祖師的“劍印”,代表她與她的武器“抱雪劍”共鳴,人心與劍意合一。
掌心出現劍印,便是得到了劍的認可。
是那片白色羽毛的緣故嗎?
按她的記憶,抱雪劍在椒鹽祖師飛昇之劫時已經斷掉了,在飛昇之後,便是她本身的記憶了。
斷掉的抱雪劍在此時通過她掌心的劍印向她呼喊。
係統飛出來,在她麵前打開了係統商城。
排在商城第一排的商品,赫然便是傳說中鑄造了弑星劍這把凶劍的龍青金。
椒鹽第一次看到龍青金的時候,還開玩笑說可不可以用龍青金鑄的劍去和應曨對砍。
商城餘額那裡,顯示椒鹽的積分是一百萬零十。
在椒鹽的記憶中,她一直覺得自己隻剩十積分了。她總是下意識去忽略完成“誅殺冥主”這個任務獲得的一百萬钜額積分。
但是商城餘額明晃晃地擺在那裡,讓她想忽略都難。
“你們不是不能讀取我的想法嗎?”她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修複抱雪劍,主動給我打開了商城?”
係統道:“我們的確不能讀取宿主的想法,但是卻認得宿主掌心的劍印。請宿主確認是否使用一百萬積分購買龍青金?”
“買。”椒鹽堅定道。已經發生的事無可挽回,她需要手中有更強力的輔助去力挽狂瀾。
椒鹽踩一捧一地想,比起出場不多的自製武器月牙鏟,也許抱雪劍更加適合她。
它是一把能和主人心意相通的靈劍。
在她說“買”的下一刻,泛著幽幽光芒的龍青金便緩緩出現在她眼前。
椒鹽打量著這通體泛光的礦石,黑中泛青,也許在足夠明亮的光線下能夠看到不同的色彩。
這是一塊黑得五彩斑斕的寶石。
椒鹽將它收進儲靈間,決定去找回抱雪劍。
水牢的門緩緩打開,紀進澤飽經滄桑的臉出現在她麵前。跟在紀進澤後麵的,還有幾個椒鹽熟悉的老臉和不熟悉的新麵孔。
紀進澤在水牢的門打開後,給身後的人讓開了道。
一張年輕的老臉出現在椒鹽麵前。說她年輕,是因為這張臉怎麼看都不過二十出頭,正值花信年華。說她老,是因為這實在是椒鹽祖師的老熟人。
椒鹽扒住鐵牢籠的欄杆,看向來人,怔怔叫道:“師妹。”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對麵冇有人聽見。
紀進澤:“宗主,這便是那個白文婷。”
江清風對他微微頷首,目光嚴肅地投向水中的椒鹽。
師妹已經是宗主了?師妹做事一絲不茍,她當宗主比紀進澤要靠譜許多。椒鹽鬆了口氣。
那片白色羽毛出現後,椒鹽儼然將椒鹽祖師的經曆當做了自己的真實經曆,對這群人也很有感情。
椒鹽雙手抓住鐵欄杆,將臉貼在冰冷的鐵桿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師妹。
江清風目光如炬,迴應了椒鹽的目光,心中有些疑惑,為何白文婷的看向她的目光不帶一絲憤恨,甚至有些懷念?
她高嗓問:“修仙大會上,你為何違反比試規則,殘忍殺害我宗弟子藍又青?”
藍又青?椒鹽想起來了,這是白文婷殺害的那個小師弟的名字。她繼承了白文婷的所有記憶,她立馬回憶起了藍又青臨死前那稚嫩的臉上驚恐的模樣。
椒鹽冇有辦法回答江清風的這個問題,她甚至冇有辦法開口辯解一句,自己不是白文婷。
她是白文婷,但是她是那個白文婷嗎?那些繼承的記憶的過於鮮活,她甚至懷疑,這是個平行世界,那個白文婷其實是這個世界裡平行的她。
椒鹽:“……”
江清風:“無話可說麼?”
椒鹽:“我不知道。”
水牢邊上的眾人麵麵相覷。她要麼高調承認,要麼抵死否認,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椒鹽勉強對師妹露出一個她自認為親切的笑容:“我不知道,清風。”
紀進澤吹鬍子瞪眼:“大膽,竟敢直呼宗主姓名!你們靈寶派果然是邪門歪道,教出你這樣的惡徒!”
椒鹽不在乎紀進澤怎麼說靈寶派,她本來跟那群人就不熟。
江清風:“見雪宗雖不比靈寶派氣派,但也不是讓人隨意欺侮的。你敢當眾殺害我宗弟子,又被你師父以‘一時失手’這種無賴的理由保下來,我宗便要以我宗的方式為藍又青報仇。”
椒鹽百口莫辯,她若說實話,會有人相信她嗎?
一宗祖師就是宗門共敵,怎麼想這件事都難以讓人信服。
她在水中將鏈子拉扯得嘩嘩作響,內心煩亂,等待師妹、如今貴為掌門的江清風發話。
江清風厲聲道:“還不說話?那就代表,殘害我宗弟子這項罪名你就認下了。”
她喚道:“來人,請師姐聖像。”
椒鹽擡頭,看水牢邊上的人“嘿咻嘿咻”地擡下來一個通體金子的聖像,正是慈眉善目版的椒鹽祖師。
椒鹽祖師聖像被小心翼翼地放下。
以見雪宗如今的落魄,造出這座聖像怕是已經傾儘了全宗之力。
以江清風為首的見雪宗眾人待聖像落座,紛紛弓身行禮,個個眉目嚴肅,充滿了敬重之情。
聖像被圍在中間,彷彿在牢裡舉辦了一場小型粉絲見麵會。
不過椒鹽的目光很快被聖像手中握著的斷劍吸引了。
她手心的鋒利雪花劍印隱隱發熱。
抱雪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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