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恨寄生蟲的我毀了她的人生,我選擇分離 第1章 血染蘭府
浴火蘭燼:將軍令
血染蘭府
大夏朝,永昌二十三年冬,京城。
暮色四合之際,蘭家府邸內張燈結彩,府門外一對鎮宅石獅今日格外威嚴。今日是蘭府大小姐蘭燼十六歲生辰,也是她與當朝首輔獨子傅世軒定親之日。雙喜臨門,京中名門望族皆來賀喜。
府內正廳,燭火通明,觥籌交錯。蘭燼身著湖藍色繡金絲蘭紋錦緞裙,頭戴青鸞銜珠步搖,眉目如畫,舉止端莊。她微笑著應對賓客的祝賀,心中卻有些莫名不安。
“燼兒,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怎的愁眉不展?”蘭燼的母親林氏輕聲問道,溫柔地替女兒整理鬢角碎發。
蘭燼搖頭淺笑:“母親,女兒隻是覺得一切來得太突然,有些恍惚。”
一旁的蘭太尉蘭鶴年聽見,大笑著拍拍女兒肩膀:“我蘭鶴年的女兒,配那傅家小子綽綽有餘!若非他傅家三代為相,還不敢上門求親呢!”
蘭燼聞言,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她與傅世軒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兩家聯姻本是水到渠成。可這幾日,傅世軒的態度卻有些疏離,常以政務繁忙為由迴避見麵。
宴席進行到一半,管家突然慌張跑入:“老爺,錦衣衛指揮使杜大人來了!”
蘭鶴年臉色一變。錦衣衛指揮使杜成峰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權傾朝野,與他蘭家素來不和。今日不請自來,必有蹊蹺。
話音未落,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已湧入大廳。為首者正是杜成峰,四十歲上下,麵如刀削,眼神陰鷙。
“蘭太尉,好生熱鬨啊!”杜成峰冷笑一聲,目光掃過滿堂賓客。
蘭鶴年強作鎮定:“不知杜大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杜成峰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聖旨,朗聲道:“蘭鶴年接旨!”
滿堂賓客齊齊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蘭鶴年私通北疆敵國,意圖謀逆,證據確鑿。著錦衣衛即刻抄查蘭府,滿門收監,待三司會審。欽此!”
如晴天霹靂,滿堂嘩然。
蘭鶴年猛地起身:“荒唐!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定是有人誣陷!”
杜成峰卻不理會,揮手道:“拿下!”
錦衣衛蜂擁而上。蘭府侍衛欲反抗,卻見四周屋簷上冒出數十弓箭手,箭頭寒光閃爍,早已包圍了整個府邸。
蘭燼渾身發冷,不知所措。母親緊緊將她護在身後,低聲說:“燼兒,從後院密道走,快!”
話音剛落,刀光已起。一名錦衣衛揮刀砍向蘭鶴年,蘭鶴年畢竟是武將出身,閃身躲過,奪過對方兵刃,與錦衣衛戰在一處。
大廳瞬間亂作一團。賓客們四散奔逃,尖叫連連。蘭燼被母親拽著往後院跑,身後傳來父親憤怒的吼聲。
“蘭燼快走!”傅世軒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神色焦急,“跟我來!”
蘭燼一怔,心中湧起一絲暖意。他還是來了。
傅世軒拉著蘭燼的手往後院跑,蘭夫人緊緊跟隨。三人穿過迴廊,眼看就要到後院的假山密道處,突然,傅世軒停下腳步。
“怎麼不走了?”蘭燼急切地問。
傅世軒緩緩鬆開她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月光下,他的麵容模糊不清,聲音卻異常清晰:“燼兒,對不起。”
蘭燼心中一寒,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拿下她們。”傅世軒冷冷道。
四周突然湧出數名黑衣侍衛,將蘭燼和母親團團圍住。蘭夫人護在女兒身前,怒視傅世軒:“傅世軒!你竟敢背叛我們!”
傅世軒彆過臉:“蘭家謀逆,證據確鑿。我身為首輔之子,理當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蘭燼喃喃重複,如墜冰窟,“傅世軒,你我自幼相識,我父親待你如親子,你竟然”
話音未落,蘭夫人已被黑衣侍衛製住。蘭燼想衝上前,卻被傅世軒一把拽住。
“燼兒,隻要你肯作證指認你父親通敵,我可保你一命。”傅世軒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蘭燼狠狠甩開他的手,眼中淚水盈盈,聲音卻異常堅定:“我蘭家世代忠良,絕不受此汙名!傅世軒,今日之仇,我蘭燼若有來日,必報此仇!”
傅世軒麵色一變,後退一步,揮手道:“帶走!”
混亂中,蘭燼掙紮著摘下發間青鸞步搖,用力刺向傅世軒。傅世軒閃避不及,步搖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你!”傅世軒捂著臉,眼中怒火升騰。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從身後傳來:“放開我女兒!”
蘭鶴年渾身浴血,手持長劍殺到。他身後橫七豎八躺著十餘名錦衣衛,顯然是一路血戰而來。
“父親!”蘭燼失聲喊道。
蘭鶴年以一敵眾,劍法淩厲,逼退黑衣侍衛,衝到蘭燼身邊。他深深看了女兒一眼,眼中滿是決絕:“燼兒,記住,蘭家沒有叛徒。活下去,為我們洗刷冤屈!”
說完,他猛推蘭燼一把,將她推向假山方向,自己則轉身迎向追兵。
“父親!不要!”蘭燼哭喊著,卻被母親緊緊抱住,拖向假山。
蘭鶴年以一己之力擋住追兵,回頭大喊:“快走!”
蘭燼被母親拽進假山密道,最後一眼看到的,是父親被數柄長刀刺穿胸膛的身影,鮮血如注,染紅了他的戰甲。
“不——!”蘭燼撕心裂肺地尖叫,卻被母親捂住嘴。
密道石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麵的喊殺聲,也隔絕了蘭燼所熟悉的一切。
黑暗中,蘭燼渾身顫抖,眼淚無聲滑落。母親緊緊抱著她,低聲啜泣:“燼兒,我們要活下去,為你父親,為蘭家洗刷冤屈。”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微光。出口處是一條偏僻小巷,遠離蘭府的喧囂。
兩人剛出密道,忽然聽見巷口傳來腳步聲。蘭夫人臉色一變,將蘭燼推到一堆雜物後:“燼兒,躲好,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母親!”蘭燼想拉住她,母親卻已決然走出。
巷口,幾名錦衣衛手持火把搜尋而來。
“大人,這裡有個女人!”
蘭夫人昂首挺胸,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玉瓶,拔開瓶塞,一飲而儘。
“不好,她服毒了!”錦衣衛驚呼。
蘭夫人嘴角溢位黑血,緩緩倒地,眼中最後望向蘭燼藏身之處,唇邊勾起一抹決絕的微笑。
蘭燼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直流。她眼睜睜看著母親漸漸失去生息,看著錦衣衛不耐煩地踢了踢母親的屍體,轉身離去。
寒風中,蘭燼蜷縮在雜物堆後,渾身冰冷。短短一夜,她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淪為家破人亡的逃犯。父母慘死,族人遭難,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竟是背叛者。
淚已流乾,隻剩心中熊熊燃燒的恨意。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微明。蘭燼從藏身處走出,來到母親身邊。她跪下來,輕輕合上母親的眼睛,取下母親發間的白玉蘭簪,緊緊握在手中。
“父親,母親,蘭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我蘭燼在此立誓,”她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傅世軒,杜成峰,所有陷害蘭家之人,我必將你們碎屍萬段!”
遠處傳來雞鳴聲,新的一天開始了。蘭燼站起身,褪去身上華麗的錦緞外衣,從旁邊晾衣繩上扯下一件粗布麻衣換上。她將長發剪短,用汙泥抹臟臉頰和雙手,將母親的玉簪小心藏入懷中。
晨光中,蘭燼最後回望了一眼蘭府的方向。那裡曾是她的家,如今已成煉獄。
她轉身,決絕地走進晨霧彌漫的街巷,身影漸漸消失在京城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而在蘭府廢墟上,杜成峰與傅世軒並肩而立,看著滿目瘡痍。
“蘭家餘孽可清理乾淨了?”杜成峰冷聲問。
傅世軒麵無表情:“蘭鶴年獨女蘭燼與其母林氏失蹤,正在全力搜捕。”
杜成峰皺眉:“必須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是。”傅世軒應道,心中卻有一絲莫名的悸動。昨夜蘭燼那雙含恨的眼睛,如烙印般刻在他心頭。
他不知道,這縷逃出生天的火種,將成燎原之勢,終有一天會焚儘所有背叛者。
千裡之外,北疆邊境,一支騎兵隊伍正在巡視邊防。為首的青年將軍劍眉星目,戰甲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光澤。他忽然勒馬駐足,望向南方天空,眉頭微皺。
“將軍,怎麼了?”副將問道。
青年將軍搖頭:“無事,隻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不知,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南方的血海深仇,終將與北疆的鐵血烽煙交織,而他的生命,也將與那個從灰燼中重生的女子,緊緊相連。
蘭燼走在陌生的小路上,懷中揣著母親留下的玉簪,心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她知道,從今往後,她不再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蘭燼。
她是浴火重生的複仇者。
前路漫漫,血海深仇,她將以自己的方式,一一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