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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金懷 第77章 時雪卷·客棧生事老闆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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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之人對身邊的感知極其敏銳,即便深陷幻境,掙紮逃出的速度也快於常人。

時間回溯的法術輪廓和運轉,方纔已在他二人麵前顯現。哪怕方纔他們已被縱術人催眠了一刻,也斷然無法遺忘其中過程,遺漏其中關竅。

「此處怎會有時間回溯呢?」許清弦納悶著,隱隱不安。

「這遠比我們想象的要不簡單。」裴厄回他,手指起勢,打了個響指。

那響指原本是召喚火焰的靈力法術,但是在此刻的鎮守法陣下,隻響了個花火,便熄了。

緊接著,他心中就恍然一沉,又是被壓製的感襲來了。

「鎮壓還在,我們恐怕無法破陣。」裴厄感知完後,道。

觀他如此,許清弦也嘗試召喚起金光劍出來。

然而,在他心中默唸了許久的召喚語後,金光劍才經久顯現。

如今,就連召喚本命武器都變得吃力了,那便意味著,鎮壓法陣的力量變強了。

「怎麼辦?」許清弦見著極難才召喚出來的寶劍,心慌起來。

裴厄目視了方纔許清弦的動作,見彼此都被壓製的厲害,他不由的蹙眉起來。

一時間,二人接連起身,緊張和未知密佈在他們心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們措手不及。

「是那群幽魂做的嗎?還是我們觸碰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許清弦揣度著,未知的危險總是讓人惴惴不安。

「不好說,這些都尚未可知,先出去觀察一下吧。」裴厄回著,麵對時間的迴流,揣度其中的迷因固可重要。但眼下,確認回溯的時間安全與否,纔是第一最要緊的事情。

他話落,許清弦也讚同他的觀點。

於是,二人便前後腳的出門了,走時還帶上了耳墜和足鈴。

施展回溯法陣的人,若是衝著他們來的。此刻輕而易舉的將他們困住了,卻並未直接下手,或許不是衝他們來的。

於是,二人就以最壞的情況來看,同時帶著僥幸,十分警惕的行走在客棧中。

不久,按照約定,他們在一炷香後回到了房間中。

門楣關上後,許清弦已經回來了,他坐在圓凳上問道:「我那處沒有異常,你呢?」

裴厄緩緩轉身,回:「我也沒有異常,客棧的人都做著昨日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誰施展了這個法術,將我們困在這裡?」許清弦揣疑起來,抬手撫上下顎,低眉揣度著。

裴厄緩緩落座,時間回溯這一法術算是高超的咒術之一,他很難不去猜想,是否是神族中人發現了他,下線來抓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邏輯不通暢,若要殺他直接來便是了,何必彎彎繞繞。

因此,正想著,他為了圖個心安,開始嘗試在靈海中呼喚明怨生。

可一盞茶後,他什麼都沒叫出來,也什麼都未感知到。他與本體的連線,斷開了。

而許清弦那邊,率先想到的就是江湖門派的人來追殺他了。小裡的那次沉湖,那群惡人還沒來及的取走他的眼瞳,他就已經溺水自封了。

想著,或許有幾分可能是他們捲土重來了。

「無論是誰,可能不是衝我們來的。」房中寂靜了很久,二人都將可能性推演了一遍。最終,裴厄先行說道。

「當真?」許清弦回。

「若是衝著我們,直接殺便是。在通往漠南的路途中,可有大把的機會。」

「的確,我也如此猜想的。我方纔忽然想起,師傅曾經講過時間回溯陣法。他說此陣法,本身不具備任何的殺傷力,頂多算個囚籠陣法,暫且能困住人。」

「其次,我們這次的靈力匱乏,或許是因為回溯的力量,一次次的回溯,其中纏繞的因果,已經增強了鎮壓法陣的力量。就是不知,現在誰是術主,操控此等強大的法陣,是為何呢?」許清弦順勢說著,丟擲問題。

一時間,二人又迎來新的沉默。亦敵亦友,實是個難揣度的事情。

細數二人在世間的仇敵,許清弦那邊的都有直接能取他性命的實力,使用回溯法術將他們困住、壓製顯然是不合理的。而裴厄這邊,凡間一遭,他遇到的敵人,幾乎都被他殺絕了。

二人細細想著、猜測著。在此般的推敲下,他們都陷入深思,想著時間回溯是否還有其他用途。術主施展它,究竟是為何呢?

直到頃刻後,裴厄恍然聯想到舊人,說出了一個答案。

「是回憶。」

「嗯?」許清弦悄然轉頭,沒懂他在說著什麼。

「術主若不衝我們來,展開此等法陣,或許是為了回憶。」裴厄解釋了一番。

「回憶?」

「對,我曾有個敵人,她擅長此等法術,但她基本的用途皆是用於回憶故人。」

時間回溯的法術,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進行構造。很多想逃離現世,或者是想要利用它的特性繼而投入戰場的神妖。隻要本身力量到了一定境界,足夠強大,他們便可以嘗試修行這個法術。

時間是淵源流動的長河,嘗試操縱時間亦或是停留於之前的時間,都需要付出等對的代價和努力。

因此,修煉此等法術十分不易,耗費也多。並且一旦修成,遲早有一日,法術會反噬其身,讓人瘋癲或者變成行屍走肉。所以,能夠格修行此法的人雖且多,但人們卻不會輕易的頻繁使用它。

裴許二人猜測到了這種可能性,有意的順著想下去。但也要警惕其他的可能性,畢竟陷入時間的迴圈,是很糟糕的事情。

他們的精神會因此受到莫大的挫折,往返無儘的重複一段時間,是可以逼瘋一個人的。

不久,屋中空寂了許久,二人心中都各有結果了。

「我們得記下來,在回溯之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他說道,走向屋內的遠處桌案上,拿起了放在那的筆墨紙硯,走了回來。

許清弦點頭,接下來將由裴厄做字跡,許清弦負責回憶。

「好。首先是,漠南好男風。昨日入城時,我記得那兩個士兵在說著,有一個叫秋什麼的人,被賞給一個了副將。」許清弦說著,裴厄提筆而下。

「嗯,我記得,那人好像叫秋望。」裴厄回應著,難為他記憶好了。

「嗯。其次,便是古麗姑娘提到的紅寶石之事。」許清弦接著想,接著說道。

話落,他取下了耳上佩戴的黃寶石。方纔他與裴厄出門檢視時,為了避免麻煩,他順手戴上了。

「你瞧,或許是因為時間回溯的原因,紅寶石不在了。」許清弦攤開手中的黃寶石。

裴厄望了過去,眼底落在那枚寶石上,有些許不滿。

他可是花了大價錢,還被店家考驗了一頓,做這做那才得回來的。而收禮人還沒捂熱它,它就不見了。

「嗯,繼續。」他收心動筆,繼續著。

「再之後,就是」

稍後,許清弦就滔滔不絕地,將大的小的事情,全都回憶了出來。

裴厄寫著草書,快而不裳目,恐怕隻有他自己看的懂了。

許久之後,他道了一句:「差不多就是這些了。」話儘墨停,裴厄停手,紙上已然寫好了,他們記憶起來的全部事情。

然而,就當二者還沒細細追看其中的聯係時,門外突然發出異響。

屋外吵吵嚷嚷著,細聽還能發覺一些砸東西的聲響。

二人聽覺一向敏銳,齊刷刷的扭頭了過去,望著緊閉的門。

頓時間,二人沒有交流。直覺告訴他們,得出去檢視一番。

「裴厄,你同我想的一樣吧」須臾,許清弦問到。

聽著門外傳來的異響、哄鬨的人群以及疑似桌椅或是碗碟砸碎的聲音,怎麼聽著都惹人生疑吧。

裴厄盯了會後,默默的將紙張對折,收回了自己的懷中。

他道:「走吧。」

不久,隨著前後腳的下樓聲傳來,裴許他們就走到了附近。然而,人還沒到,那邊的聲卻傳來了。

「我家可是有軍籍的!你敢不從?」有人在客棧鬨事,叫囂著。那語氣衝天,氣焰不小。

到了樓下,四方是擁擠的,人山人海的。裴厄和許清弦前後腳到時,完全擠不進去,看不清場麵。

好在,裴厄長得高,能瞧見些許。場上就如他們所聽到的一般,桌椅傾倒,碗碟破碎。

在大門處,正聚集了一堆穿著軍甲拿著紅槍的人。他們之中的為首者,是個肥頭大耳,身型福潤,穿金帶銀的男人。

那人定然是個富貴人家,他手上的金指環都快塞不下了。可他的年齡看著卻不顯老,似乎與此刻的許清弦差不多同歲。

「艾沙買提,就算你家有軍籍!也不能直接搶人啊?」與他叫陣的,是風月客棧的掌櫃老闆阿依琪曼。

而她的身後,還有一堆姑娘們齊齊站著,似乎擋在了誰的身前。

在漠南,女子的地位並不低,她們在這裡有起碼的尊嚴和榮耀。更何況,漠南曾經的守城將軍曾下了死令,對任何漠南本地的女子進行毆打、咒罵、欺辱的行為,都將以死刑處置。

「阿依琪曼,紅因將軍有命令我不能對你怎樣。但是我們一碼歸一碼,他烏木哈斯,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我買下了,他是我的物品。你庇佑了他這麼久,總要歸還於我了吧?」對陣的艾沙買提,口噴惡水的叫喚著。

在這裡,美豔的男子們並沒有人權,他們就猶如路邊的野草野花。不值錢,也不值命。而初踏入此城的許清弦,都能瞬間成為一個物品,一個名為『貨』的東西,那就可可見得城中的壓迫現象。

熟悉的名字落在耳畔,裴厄和許清弦對了一眼後,就接連得眺望了過去,尋找著烏木哈斯的身影。

仔細一看,還真讓他們發現,姑娘們層層圍避之下,是瑟瑟發抖,全然沒有昨日那般張揚感的烏木哈斯。

「裴厄,看來事情發生變化了,昨日可沒這檔子事情發生。」許清弦湊到裴厄耳邊,說了一句。

裴厄神色凝重著,他雙手環於胸前。對突發的改變,有所戒備。

若法術的主人是為了回憶,那麼按理說,應當照原樣進行,那纔是最好的選擇。可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轉變,打亂了他心底原本得猜測和想法。

「暫且先看一會吧,這會找不到術主是誰,隻能按照他的劇本走。」裴厄回他,繼續觀望。

許清弦認可他的想法。未見操縱此地的人,他們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按兵不動,看看其中是否有蹊蹺。

隻見,場上仍舊吵吵嚷嚷著。

「我呸!烏木哈斯是被我救的,他何時被你買下了,成了你的東西了?」

「嗤,嗬嗬。看來你當真不知曉啊。那行吧我早有準備,來人!將東西拿來。」眼見阿依琪曼提到此事,艾紗買提就順勢說了下去。

艾沙買提信誓旦旦的,吩咐起身後的穿軍甲之人,將東西遞給了他。

稍後,那人將早就拿著手中的卷軸,遞給了艾沙買提。

那是一卷沉黃色的卷軸,看著有些年日。艾沙買提輕輕的將它攤開,饒有趣味又得逞的笑容掛在了他的臉上,洋洋得意。

「這份契書,是烏木哈斯的父親將他賣給我的證明。上麵可按壓著『熱合曼·巴布林』的手印。契書上說,熙令五十四年一月一日,我『熱合曼·巴布林』願將名下長子『巴布林·烏木哈斯』以一箱白銀的價格,賣給艾沙買提一族做奴。這雖是同我的父親下的契,但契約的物件可是我這一族。」

他十分得意,勢在必得。

艾沙買提輕笑的唸完了契書的內容,順便蔑視的將書卷朝阿依琪曼的地方扔去。

隻聽,地上發出了一聲聲的『咕嚕嚕』滾動音,契書赫然的展開在地,恰好落到了阿依琪曼的腳邊。

然而阿依琪曼並沒有直接彎腰拿起書卷,她僅是眉宇下壓,眼神中依然飽含著憤怒的神色,瞥了一眼後,就惡狠狠地盯向了艾沙買提。

她道:「笑話,陳年往事,你也敢拿出來對策,誰知你這是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了,這龐將軍府上的策印,你總不會看不懂吧。」艾沙買提依舊不落下風。

然而,即便他說了,阿依琪曼仍然不轉氣勢,仍舊那般盯著他。

「不相信是吧?好好好,來人啊,去把卷書撿起來,好好的讓阿依琪曼姑娘看看。」

無論麵前人如何憤怒,艾沙買提依舊從容不迫。他一下令身後就躥出了兩個仆從,將書卷卷好後,擺在了阿依琪曼麵前。

阿依琪曼此時正在氣頭上,她眼瞳依舊死死盯著烏木哈斯,不屑的一把奪過書卷,袖子帶過一陣風。

「不勞煩你,我自己來。」

但是片刻後,她的氣焰便不再如此烈豔了。

她落眸,看著契書上的內容。上頭就如艾沙買提說的一樣,落著龐將軍的策印。

她承認,在確定那是將軍字跡的時候,她的確有些動容失勢了。

「怎麼樣?將軍的策印可好看啊?」對麵之人,瞧著她的模樣,順勢挑釁道。

而正是因為策印在此,他纔敢信誓旦旦的前來拿人。還砸了店,鬨得沸沸揚揚的。

「你這樓裡的貨物眾多,偏偏性子最烈,樣貌最好的烏木哈斯與我有契,是我未來的奴。這於你而言,可是好事啊。你擁有這麼多的美人,為何不開個青樓,好好的賣賣他們呢?」

「阿依琪曼,你放心好了。烏木哈斯跟了我後,我定然好好待他。若他服侍的我開心,我升他當個妾,也算是給足了你的麵子。」艾沙買提繼續調侃著,周圍因看熱鬨而聚集在此的人,也不懷好意的笑著,附和他。

「對啊,能當妾而不是奴,多好的待遇啊。烏木哈斯,你就從了吧。」

「哈哈哈是啊,你配了他,也不算虧啊。艾沙少爺家財萬貫的,以後日子滋潤著呢,」

底下的烏合之眾附和著,你一言我一嘴,說的烏木哈斯愈發的往後躲去了。

在烏木哈斯的心中,被他帶回去,當那種人,可得不到好果子吃。他的父親,曾就是將軍的身邊人之一,每次見父親回來時,他都是被折磨個半死,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

那說的好聽,是男奴、男妾。講的難聽,他們就隻是是給上層人的特殊癖好做發泄的物品。這滿城中被迫委身的美人們,誰不是這樣的遭遇和下場。

眾人的推搡和口出的穢言,聽的烏木哈斯愈發驚心,他瑟瑟發抖。客棧其餘聽著此話的男美人們,也不由的害怕,但他們還是走上了前,將烏木哈斯又團團圍在了更中心。

「好這的確是將軍的策印不假,但烏木哈斯在我的客棧做工,他欠我的養育錢,可抵萬金。就算你家財萬貫,也買不走他。」然而,看完契書的阿依琪曼還有勇氣力保著烏木哈斯,她站在最前麵,極力的護著他。

阿依琪曼的眼眸很亮,她堅定的擋在眾人麵前。那些是她帶回來的人,她所要庇護的人。

然而,艾沙買提卻倏然恥笑起來,漸漸的又轉變為鬨堂大笑。

他的行為,讓人費解,一時間所有人都注目了過去。

「哈哈哈哈,哎呀。阿依琪曼啊,你怎麼如此可笑啊。」艾沙買提猖獗的嘲笑著。

這些話聽的阿依琪曼發懵,但對麵之人的容色,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笑什麼?有話直說,何須遮遮掩掩的。」她的話追上,心卻緊張起來。

「哎呦喂,可樂死我了。阿依琪曼,想必你是忘了吧,這風月客棧,可有我家的一份。雖說風月客棧是你一手建立,但它早年到底如何起來的,需要我再提醒你嗎?」艾沙買提說著,饒有趣味的笑著。那模樣,是挑釁成功,招招克敵的誌得感。

這段話講完,阿依琪曼真如晴天霹靂。久遠的記憶瞬息而來,叫她震在了原地。但她隻敢停刹片刻,便又轉回氣焰的目光。

「早年,你父母的財產被軍隊拿走充公。你們一家過的顛沛流離,隻能靠著他人的幫扶過活,當時我家可有出手助你。之後,你為了建立客棧,到處拉攏資金,這其中可有我的一份薄錢。」

「這風月客棧的一磚一瓦,皆有我家的助力。如今,我家多年未找你分紅,竟叫你忘了,還有我們這麼一個東家?如此,你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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