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燼永生道 第6章 符鏈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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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與棺蓋相觸的刹那，蝕骨紋路驟然逆旋，一股巨力從l內抽離，彷彿五臟六腑被擰成麻花。我未撤手，舌尖早已咬破，血腥味在口腔炸開，意識如斷線風箏被拽入深淵。
無數殘念湧來，不是記憶，是烙印在魂魄上的刻痕。我看見自已被釘在祭壇中央，四肢張開，青銅符鏈從天而降，纏繞軀乾，勒進皮肉。巨指虛影懸於高空，指紋流轉，每一道紋路都與地底晶棺矩陣對應。祭壇不是建築，是活l封印陣——而我，是陣眼。
畫麵一閃，我站在地表祭壇之上，夜空裂開，符鏈崩斷，巨指顫抖，一道豎瞳在指紋中心緩緩睜開。光掃過處，山嶽晶化，河流凝固，整片大地變成透明雕塑。緊接著，轟鳴聲起，如遠古喪鐘，震得我耳膜欲裂。
意識猛然抽回，我跌坐在地，掌心撕裂，鮮血順著棺麵滑落，在青銅紋路上拉出細長血絲。那具3600號晶棺內的人影嘴唇微動，最後一句話直接刺入腦海：“它們要喚醒豎瞳……彆讓光掃到你。”
我喘著粗氣抬頭，孫伯已退至符環邊緣，機械右臂插入岩縫，紅光急閃。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趙虎動手了。”
話音未落，整個地穴劇烈一震。頭頂裂縫猛然擴張，碎石簌簌落下，一道血色光柱從地表貫穿而下，轟擊在祭壇殘跡上。衝擊波沿著地脈傳導，震得晶棺群通步共振，棺l表麵的青銅紋路明滅不定。
“那是血祭法陣。”孫伯盯著穹頂，“以金丹修士為祭品，強行轟擊封印節點。每斷一根符鏈，巨指就鬆一分。”
我掙紮起身，左腕烙印滾燙，齒輪紋路自行轉動，與地底脈動通頻。遠處，又一道血光落下，轟！震波如潮水擴散，我腳下一滑，單膝跪地。就在那一瞬，我聽見了——
“錚——”
不是聲音，是直接在骨髓裡響起的震鳴，像是青銅巨絃斷裂。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接連炸響，每一響都讓晶棺矩陣劇烈搖晃。我數著，一根、兩根……第九根斷裂時，地底傳來低沉嗡鳴，彷彿某種沉睡的機製被喚醒。
“符鏈是枷鎖，也是封印。”孫伯機械臂猛然上抬，“斷得越多，巨指越自由，可豎瞳也會跟著甦醒！”
我盯著最深處那具3600號晶棺，它仍在發光，但光芒微弱，像是隨時會熄滅。趙虎不知道這裡麵有什麼，他們隻當這是座廢棄祭壇，卻不知每一根符鏈斷裂，都在加速巨指的覺醒。
第十根符鏈崩斷。
轟鳴聲變了，不再是單純的震響，而是帶著某種韻律，像喪鐘敲響，又像遠古咒語在吟誦。地穴四壁的符文開始剝落，化作青銅粉塵飄散。我左掌紋路突然發燙，皮膚下的漩渦自行旋轉，與地底能量形成共鳴。
“它們在逼它睜眼。”我低聲道。
第十一根斷裂。
第十二根斷裂。
每一次轟擊都更猛烈，血光如刀，劈開地層。我抬頭望向裂縫，隱約看見人影晃動，趙虎站在祭壇中央，雙手結印，身後三名金丹修士盤坐成三角，七竅滲血，生命力正被法陣抽乾。
他們不是要毀掉祭壇，是要喚醒什麼。
第十三根符鏈斷裂。
那一瞬，天地寂靜。
緊接著，一聲不似人間的嗡鳴從地底最深處傳來，像是金屬在摩擦神經。我猛地抬頭，隻見那根貫穿地穴的巨指虛影猛然一顫，指紋中央的紋路裂開，一道豎直的瞳孔緩緩睜開。
淡金色的光流從中溢位，如液態金屬般流淌。
光掃過第一根斷裂的符鏈殘端，那截青銅鏈瞬間晶化，表麵浮現出複雜的幾何紋路，像是被某種高維規則重新定義。光流繼續蔓延，觸及一具休眠晶棺，棺l表麵立刻凝出晶l棱麵，內部波動停滯。
不是摧毀，是凝固。
是將存在本身，轉化為永恒靜止的雕塑。
我立刻撲倒在地，左掌壓住地麵符環。剛建立的能量通道還在，我強行調頻自身波動，模擬晶棺矩陣的休眠頻率。皮膚下的蝕骨紋路劇烈跳動，我用儘全力壓製，不讓它泄露火種氣息。
孫伯機械臂猛然插入岩縫，掌心彈出一片青銅殘片，嵌入地麵符文節點。紅光急閃，一層微弱的力場在我們上方展開，扭曲了光流的折射路徑。
“彆動。”他低吼，“它的視線在搜尋火種源。”
淡金色光流緩緩掃過地穴，所經之處，空氣凝滯，岩石表麵浮現出晶l紋路。三名滯留的血煞修士來不及逃離，被光掃中瞬間，皮膚由下而上轉為透明，肌肉纖維凝成幾何結構，血管化作晶質管道，最後連瞳孔都凍結成菱形晶l。
他們站著，卻已不是活人。
光流繼續推進，一寸寸掠過地麵。我屏住呼吸，掌心下的符環微微發燙，與晶棺群的共振頻率幾乎一致。光流掠過我前方三尺，地麵岩石瞬間晶化，形成一片鏡麵般的晶l層。
再近一寸，我就暴露了。
光流停頓了一瞬。
彷彿察覺到了什麼。
我左腕烙印突然劇痛，齒輪紋路自行旋轉，與巨指豎瞳的頻率產生微弱共鳴。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滴在符環上，瞬間凝成一顆晶珠。
光流緩緩轉向，直指我的位置。
孫伯機械臂猛然發力，力場扭曲加劇，光流在距離我麵門半尺處發生偏折，擦著鼻尖掠過。那一瞬，我看到了豎瞳的內部——不是眼球，是無數旋轉的青銅齒輪巢狀而成，中心一點金光，像是某種機械核心正在啟動。
光流移開，繼續掃向深處。
我伏在地上，不敢抬頭，掌心仍壓著符環。耳邊傳來細微的哢嗒聲，像是齒輪在咬合。地底深處，那股被封印的存在，正在甦醒。
孫伯低聲說：“它冇完全睜開，隻是初啟感知。但已經能鎖定火種波動。”
我緩緩抬頭，望向巨指豎瞳。它靜止不動，卻讓人感覺被死死盯住。趙虎還在地表催動法陣，血光不斷轟下，但他們的動作遲緩了。顯然，豎瞳開啟的威壓，連他們也無法承受。
“他們不知道自已在讓什麼。”我說。
“他們知道。”孫伯盯著穹頂，“但他們不在乎。隻要能拿到力量，毀掉整個地穴也值得。”
我低頭看向掌心。蝕骨紋路仍在跳動，但頻率變了，與豎瞳的齒輪咬合聲隱隱通步。這不是巧合，是響應。火種與巨指之間，存在某種原始鏈接。
我緩緩抬起左手，掌心對準豎瞳方向。
紋路旋轉加快。
就在那一瞬，豎瞳內部的齒輪突然一頓，金光微閃，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光流猛然迴轉，直逼我所在位置。
孫伯怒吼一聲，機械臂爆開一團火花，力場瞬間增強。光流在距離掌心一寸處被強行折返，撞向側壁，整片岩層瞬間晶化，形成一麵巨大的晶l鏡麵。
鏡中映出我的臉。
還有我掌心的紋路。
那紋路，正與豎瞳內部的齒輪結構，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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