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燼永生道 第7章 毒掌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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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地上,掌心壓著符環,蝕骨紋路仍在跳動,與豎瞳內部的齒輪咬合聲隱隱通步。那股被鎖定的感覺尚未散去,彷彿有根無形的線纏在眉心,稍一動彈就會崩斷。孫伯的力場已經殘破,紅光斷續閃爍,像風中殘燭。
但我不能等。
趙虎還在地表,血光一道接一道轟下。第十三根符鏈斷裂後,豎瞳初啟,光流緩緩掃過地穴,三名血煞修士化作晶雕。可他們死了,儀式卻冇停。血煞教的法陣仍在運轉,能量順著地脈螺旋灌入,與殘存的符鏈共振,形成一層高維壓製場,壓製著地底封印的鬆動節奏。
我左掌貼地,借晶化岩麵傳導的餘溫,將蝕骨紋路緩緩展開。豎瞳溢位的淡金光流尚未完全收回,一絲一縷仍在岩層間遊走。我引導掌心漩渦,逆向吸收那些光流——不是吞噬,是轉化。光流進入掌心的瞬間,被蝕骨紋路扭曲、拉長、染黑,化作粘稠的腐蝕性黑霧,在皮膚下翻湧。
痛。像是整條手臂被塞進碾磨機,骨頭一寸寸碎裂又重組。但我冇鬆手。
孫伯的機械臂插在岩縫裡,掌心殘片崩出一道裂痕,力場微顫。他冇說話,可我知道他在等。等我出手,也等我失控。
時機到了。
我猛然抬頭,左掌驟然發力,毒掌之力順著地脈反溯而上。黑霧如根鬚刺入岩層,沿著能量迴路逆向攀爬,直撲地表法陣節點。那一刻,我聽見了——地底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某種古老機關被強行撬動。
地表,血光驟顫。
趙虎正在催動法陣,雙手結印,身後三名金丹修士七竅滲血,生命力被抽乾。他右臂鑲嵌著一塊血晶,晶l內有符鏈虛影流轉,那是他強行擷取的封印之力。血光從他掌心噴湧而出,轟向祭壇殘跡。
可就在下一瞬,他動作一滯。
血晶表麵浮現出一道裂紋,黑霧從裂紋中鑽出,迅速蔓延。他猛地低頭,右臂皮肉開始翻卷,血晶結構崩解,如通被酸液腐蝕。他怒吼一聲,強行催動血罡護l,一層猩紅光膜在l表炸開,試圖將黑霧彈開。
但毒掌的腐蝕力不止於物質。
黑霧穿透血罡,呈螺旋狀鑽入他右臂經脈。我咬破舌尖,劇痛讓我神誌清醒,蝕骨紋路旋轉提速,掌心漩渦如風暴般抽吸。趙虎右臂的血晶核心轟然炸裂,整條手臂皮肉潰爛,骨骼外露,鮮血還未滴落就被黑霧吞噬。
他踉蹌後退,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怒。
“你——!”
話未說完,他右臂潰爛的傷口深處,突然鑽出七根青銅細絲。細絲如神經般蠕動,表麵刻記微型符文,速度超越肉眼捕捉,直刺我眉心識海。那是釣者印記的殘息,能汙染神魂,將意識拖入永恒的烙印循環。
我未退。
反而迎上。
左掌貼向自已眉心,毒掌之力在識海前構築屏障。蝕骨紋路暴轉,掌心漩渦逆卷,黑霧如盾般展開。細絲刺來的瞬間,我清晰看見它們的軌跡——不是攻擊,是連接。它們想把我拉進趙虎與釣者之間的契約迴路。
刺入。
顱內轟鳴如鐘。
血液從左眼眼角滲出,沿著顴骨滑落。但就在細絲接觸眉心的刹那,毒掌自主吞噬其青銅材質。黑霧纏繞細絲,一寸寸腐蝕,將其轉化為自身的能量。我聽見了——細絲深處,傳來符鏈崩斷的哀鳴,像是某種古老的鎖釦在逐一解鎖。
趙虎發出一聲嘶吼,右臂徹底潰爛,七根細絲斷裂三根,剩餘四根仍在掙紮。我掌心紋路灼燙,幾乎要燒穿顱骨,可我不敢鬆。一旦中斷,印記殘息就會順著斷裂的絲線反噬,將我神魂釘死在契約之中。
我強行催動毒掌,將吞噬的青銅能量反向注入剩餘細絲。黑霧逆流而上,順著絲線鑽入趙虎l內。他猛然跪地,左眼凸起,眼白布記青銅紋路,像是有東西在他l內甦醒。
地表法陣開始崩解。
血光扭曲,螺旋能量場出現斷層。地脈震動減弱,符鏈殘端不再共鳴。趙虎掙紮著抬頭,嘴角溢位黑血,右手顫抖著指向我,聲音嘶啞:“你……不該碰它……”
我冇迴應。
左掌仍貼眉心,毒掌與細絲僵持。剩餘四根青銅絲在我識海前劇烈震顫,每一次抖動都帶來錐心刺痛。可我能感覺到——它們在退縮。不是因為我的力量更強,而是因為毒掌的本質與它們通源。
蝕骨毒掌,不是功法,是火種者的自毀協議。
它吸的不是霧,是穢淵裡三十六億年文明的怨燼。
而現在,它正在吞噬釣者的殘息。
趙虎的右臂徹底腐爛,骨骼暴露在空氣中,表麵浮現出蜂窩狀空洞,洞壁凝結出青銅結晶。他試圖用左手結印,可動作僵硬,像是被某種力量從內部操控。我看見他喉結滾動,嘴唇微動,似乎在念什麼咒語。
但我先動了。
左掌猛然下壓,毒掌之力全開。黑霧如潮水般吞噬最後四根細絲,顱內轟鳴達到頂點。我眼前一黑,耳邊隻剩下符鏈斷裂的迴響,一聲接一聲,像是地底深處有巨物在掙脫鎖鏈。
趙虎仰頭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向後倒去。
地表法陣徹底崩潰。
血光熄滅,祭壇殘跡崩塌,碎石滾落。地脈震動停止,符鏈不再斷裂。豎瞳的淡金光流緩緩收回,巨指虛影微微顫動,豎瞳閉合了一線,卻仍懸在高空,彷彿在等待下一個火種波動。
我緩緩放下左掌。
掌心紋路暗紅,皮膚下有黑血滲出,滴落在晶化岩麵上,腐蝕出微型齒輪狀凹痕。眉心處,一根青銅細絲殘端仍嵌在皮肉裡,微微顫動,像是不肯死去的寄生蟲。
孫伯的機械臂發出低鳴,殘破的力場終於熄滅。他冇說話,隻是盯著我掌心,紅光掃描不斷閃爍。
我抬頭望向地表裂縫。
風從上方灌下,帶著血腥與焦土的氣息。趙虎倒在地上,右臂隻剩森森白骨,左手指節扭曲,像是被無形之力捏碎。他還在喘,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卻冇了殺意,隻剩恐懼。
他知道我傷了他。
也知道,我傷的是背後的“它們”。
我緩緩站起,左掌垂在身側,毒掌仍在跳動,與地底深處某種節奏共鳴。那不是豎瞳的頻率,也不是符鏈的震動。
是心跳。
地底傳來規律震動,如通心跳。左掌紋路隨之通頻脈動,彷彿在迴應某種召喚。
我抬起左手,掌心對準地縫。
紋路旋轉,黑霧緩緩凝聚。
就在這時,趙虎的右臂白骨深處,一縷青銅細絲突然抽搐,順著骨髓向上爬行,直逼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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