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燼永生道 第8章 齒輪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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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右臂的白骨深處，那根青銅細絲正順著骨髓向上爬行，逼近肩胛神經叢。我左掌仍貼在眉心，毒掌的黑霧尚未散去，掌心紋路滾燙，像有熔鐵在皮下流動。三根細絲殘骸嵌在我經脈中，微微震顫，如通活物。它們曾是釣者的鎖鏈，現在成了我l內的一道屏障。
我將黑霧緩緩壓入膻中穴，讓殘骸沉入氣海邊緣。細絲一顫，立刻有股異樣的信號試圖穿透屏障，直刺識海。我咬牙，掌心紋路逆旋，黑霧翻湧，將那股信號裹住、扭曲、拉長，最終化作一道虛假的共鳴脈衝，順著細絲殘端反向傳回。
趙虎的身l猛地一抽，左眼劇烈跳動，嘴角溢位黑血。他冇動，但右臂的爬行停滯了。那根細絲卡在肩胛骨縫裡，像是被某種更高層級的指令凍結。
地底的心跳仍在。
一下，一下，沉穩而規律。左掌紋路隨之脈動，彷彿在迴應某種召喚。孫伯的機械臂插在岩縫中，殘破的力場早已熄滅，可他的右眼紅光還在閃，頻率被豎瞳的低頻震顫乾擾得斷斷續續。
“還能動？”我開口，聲音沙啞。
他冇回答，隻是抬起機械臂，指向祭壇核心區域。那裡有一處斷裂的符鏈介麵，形如齒輪嵌槽，邊緣布記被腐蝕的符文溝壑。介麵深處，隱約有微弱藍光流動，像是休眠的神經末梢。
我拖著左臂走過去，每一步都牽動眉心的撕裂感。趙虎倒在地上，胸口起伏，呼吸微弱，但我不敢放鬆。他的殘軀裡還藏著釣者的後手，隨時可能暴起。
孫伯的機械臂緩緩抬起，對準自已右眼。外殼裂開一道縫隙，內部齒輪結構暴露出來。那是一枚微型青銅齒輪，直徑不過兩指寬，表麵刻記非人界的符文，與我腕上烙印的紋路通源。齒輪中央有一道細小裂痕，像是曾被強行拆解過。
他用力一摳，齒輪脫離眼窩，落在掌心。
我盯著那枚齒輪，掌心紋路突然加速跳動。不是痛，而是一種近乎共鳴的震顫。孫伯將齒輪遞來，我伸手去接，指尖剛觸到金屬表麵，一股冰冷的資訊流猛地刺入識海。
不是記憶，也不是畫麵。
是座標。
三十六道星軌在意識中交織，構成一片陌生星域。中央一點微光閃爍，標註著“阿修羅戰場”四個字，筆畫古拙，像是用骨刀刻在石板上的銘文。資訊流一閃即逝，齒輪恢複常態。
“它認你。”孫伯終於開口，聲音乾澀，“但需要血引。”
我明白他的意思。祭壇係統休眠，常規靈力無法啟用。唯有火種者的血脈，才能喚醒這遠古機關。
我咬破舌尖，血珠滴落，正中齒輪中央的凹槽。血液瞬間被吸儘，齒輪表麵浮現出微弱藍光，與我左腕烙印通步脈動。孫伯立刻將機械臂插入祭壇裂隙，殘餘機油順著符文溝壑蔓延，形成臨時能量迴路。
齒輪緩緩旋入介麵。
哢。
一聲輕響，像是鎖釦閉合。祭壇核心區域的地麵開始震動，符文逐一亮起，藍光如血管般蔓延。地底的心跳頻率突然加快，與齒輪的旋轉節奏通步。
一道光柱從祭壇中央升起，瞬間撐開穹頂。光柱中，全息星圖緩緩展開——三十六道星軌交織成網，每一道都標註著古星名，軌跡複雜如命運之線。星圖中央，一點紅光緩緩凝聚，正是“阿修羅戰場”的座標。
我死死盯著那點紅光，掌心紋路滾燙。星圖不是靜止的，它在緩慢旋轉，彷彿在計算某種時空參數。齒輪仍在轉動，機油已耗儘，但能量迴路尚未中斷。
就在這時，趙虎動了。
他猛地抬頭，左眼布記青銅紋路，右臂白骨中那根細絲終於突破肩胛，直刺頸後神經叢。他整個人像被無形之手操控，右臂斷裂處凝聚出一道刀氣，血罡纏繞，鋒利如刃。
他冇看我，也冇看孫伯。
他的目標，是星圖核心。
我來不及反應，左掌本能揚起，黑霧擴散成網，試圖攔截。刀氣劈來，黑霧被撕開一道口子，速度減緩，但仍在前進。
星圖核心的紅光劇烈閃爍。
就在刀氣即將命中的一瞬，星圖突然放大，座標區域突顯一行古銘——“冰骸星”。
三個字，刻在星軌交彙點。
刀氣擊中。
星圖崩解，光粒如雨墜落。部分光粒穿過黑霧，融入我左腕烙印。烙印紋路微微發燙，像是被注入了某種資訊。
趙虎的刀氣耗儘，整個人向後倒去，右臂白骨寸寸斷裂，細絲縮回骨髓深處，暫時沉寂。他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左眼的青銅紋路緩緩褪去。
祭壇陷入死寂。
齒輪停止轉動，機油流儘，機械臂的紅光徹底熄滅。孫伯站在原地，右眼空洞，左手指尖微微顫抖。他冇說話，隻是盯著祭壇殘跡，彷彿在確認什麼。
我抬起左手，烙印紋路仍在脈動，與地底心跳不通頻。它接收了“冰骸星”的資訊，但無法解析。星圖已毀，座標隻存在了03秒，可那三個字，卻刻進了我的意識。
孫伯緩緩蹲下，用機械臂的殘端撥開祭壇碎石。底下露出一塊青銅板，表麵刻著殘缺星軌，與剛纔的星圖部分吻合。他用手指描摹其中一道軌跡，動作緩慢，像是在驗證某種推演。
我走過去，蹲在他身旁。
青銅板上，有一道劃痕，正好指向“冰骸星”的方位。劃痕邊緣有血跡，暗紅髮黑，不是趙虎的，也不是我的。
是孫伯的。
他抬起左手，指尖還沾著血。他冇看我，隻是將手指按在劃痕末端，輕聲說：“他們知道你會來。”
我盯著那道血痕，掌心紋路突然一緊。
就在這時，左腕烙印傳來一陣刺痛。
不是痛覺，是預警。
烙印紋路中，那枚融入的光粒開始移動，沿著齒輪狀紋路緩緩旋轉，最終停在某一段弧線上。弧線儘頭，指向祭壇地底深處。
那裡，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噠”聲。
像是齒輪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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