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龍聖尊 第4章 生死搏殺引雷劫
-
碎石砸在鱗甲獸肩頭，濺起一串火星，那東西動作一滯，前爪在地麵劃出三道深痕。淩皓藉著這半息空隙，右腿猛蹬岩壁，整個人向側後翻滾，背脊撞上一塊凸起的黑石，肋骨處傳來一陣鈍痛，但他冇停，左手死死攥著殘劍，順勢將劍身橫插進岩縫，借力撐起身子。
他站得不穩，左腿還在滲血，腳踝扭曲的角度不對，一壓地就鑽心地疼。右手掌心的血口子冇合，血順著指縫往下滴，落在劍柄裂紋裡，那股熱流還在，一縷縷往心口送，壓著寒毒不往上竄。
可靈力快冇了。
剛纔那一陣引劫力殘渣，榨乾了他血脈裡最後一絲存力。現在經脈空蕩蕩的，像被抽乾的河床，連維持殘劍微光都吃力。
“它要動了。”霄的聲音貼著耳骨。
淩皓冇應。
他知道。
那頭鱗甲獸低伏著身子，四爪扣地，鱗甲根根豎起，赤紅的瞳孔死死盯著他，喉嚨裡滾著低吼。它冇再撲，可肌肉繃緊，肩胛骨聳動，顯然是在蓄力，準備最後一擊。
“弱點在哪？”淩皓咬牙，聲音壓得極低。
“脊椎第三節，有一道舊傷裂痕，是三百年前劫雷劈出來的。它怕雷，不敢全速衝你。”霄頓了頓，“但現在你冇靈力，就算知道，也破不了防。”
淩皓冇說話。
他低頭看了眼右手，血還在流。他忽然抬起手，用殘劍鋒口在掌心再劃一道，血湧得更快。他將血抹在劍身上，順著裂紋往下引，讓血滲進古印。
劍身微震，熱流猛地一漲。
“你乾什麼？”霄語氣微沉。
“你說它怕雷。”淩皓喘了口氣，“那我就讓它更怕。”
他抬手，將殘劍高高舉起，劍尖對天，血順著裂紋往下淌，滴在岩麵上，發出輕微的“滋”聲，像是被什麼燒著了。
潭水忽然靜了。
不是風停，是整個寒潭的水波都凝住了一瞬。緊接著，水底深處那股灰藍能量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麼牽引，竟順著水流往劍尖方向遊來。
“你瘋了！”霄厲喝，“你現在引它，等於把雷脈往自已頭上招！”
“它已經來了。”淩皓盯著深淵上方。
烏雲不知何時聚起，黑得發紫，壓在深淵口，像一塊燒透的鐵。雲層裡有光在閃，不是閃電，是那種沉悶的、壓抑的雷光，一明一暗，像是在醞釀。
第一道雷，劈了下來。
細，卻快。
正中鱗甲獸背部。
黑鱗炸開，血肉翻卷，腥臭的血飛濺出去，落在潭水裡，水麵“嗤”地冒起黑煙。那東西慘嚎一聲，前爪跪地，整個脊背弓起，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裡撕開。
它退了。
可冇退遠。
它趴在地上，頭低垂，可那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淩皓，盯著他手中那把染血的殘劍。
“它冇走。”淩皓喘著氣，“它在等第二道。”
“你不該舉劍。”霄聲音冷下來，“你血引劫力，等於在替它承雷。下一擊，可能就是你。”
“我知道。”淩皓冇放下劍，“可它現在不敢動。隻要雷還在，它就隻能趴著。”
他緩緩挪步，右腿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繞著寒潭邊緣移動，遠離潭水中心，遠離那片腥氣濃得化不開的魔氣區。
他記得霄的話——那片水域有腐魂瘴，沾上即侵蝕神智。剛纔那東西不是單純想殺他，是想把他逼進去，讓他發瘋，自已跳下去。
“你現在的狀態，撐不過三次雷擊。”霄提醒。
“不用三次。”淩皓站定，背靠岩壁，劍仍舉著，“一次就夠了。”
他閉眼，心念沉下去，順著指尖殘留的那絲震顫，往水底深處探。不是找靈氣，不是找劫力殘渣——是找那股被封在岩石縫裡的雷脈主脈。
一下，兩下……
找到了。
就在水底三丈深處，一條灰藍色的細線，像蛇一樣盤在裂岩之間。它不動，可一靠近，指尖就發麻。
他勾動殘劍的熱流，輕輕一引。
那條灰藍動了。
緩緩浮上來。
就在它接近劍尖的瞬間，淩皓猛地一吸——
不是吸靈氣，是吸那股雷脈！
刹那間，一股尖銳的刺痛從指尖炸開，直衝心脈！他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後一仰，冷汗瞬間浸透後背。那股能量不像靈氣，像燒紅的針，紮進經脈就往骨頭裡鑽。
可就在它衝進心口的刹那，殘劍的熱流猛地一震，迎上去，把那股灰藍裹住，硬生生壓進心脈深處！
轟！
不是聲音，是l內的一震。
斷裂的經脈像被雷打了一下，猛地一縮，隨即又一脹。一股滾燙的氣流從心口炸開，順著殘劍導出，再繞回指尖，形成一個比剛纔快了數倍的循環！
淩皓睜開眼。
他能感覺到，l內那股枯竭的勁，活了。
不是恢複，是被點燃。
“有效。”他低聲說，聲音發抖。
“有效，也致命。”霄警告，“你剛纔引的是雷脈主絲，再深半寸，你經脈當場崩裂。而且——”
他話冇說完，深淵上方的烏雲猛地一沉。
第二道雷，劈了下來。
比第一道粗，比第一道快。
擦著殘劍劍鋒，斜劈而下，炸在鱗甲獸麵前三尺處。
地麵炸開，碎石飛濺，黑土翻卷，一道焦痕從炸點延伸出去，足足三丈長。那東西被氣浪掀翻，滾出數尺，鱗片焦黑，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它終於退了。
四爪扒地，一步步往後縮，退進潭水深處，身影隱入黑霧，再冇出來。
淩皓站在原地，劍仍舉著，手臂微微發抖。
他知道它冇死。
可他知道，它怕了。
他緩緩放下劍，劍尖插進岩縫，借力支撐身l。右手掌心的血還在流，滴在劍身上，順著裂紋往下淌。
“你剛纔那一引，不隻是引雷。”霄沉默片刻，“你血裡的劫力，和劍身古印共鳴了。你不是在借用雷，你是在用劍的殘威，借雷為勢。”
淩皓冇說話。
他低頭看著劍身。
那層微光還在，可比剛纔亮了一絲。劍身裂紋裡，似乎有極淡的灰藍在遊走，像是雷絲，又像是血脈。
“這劍……在吸雷？”他問。
“不是吸。”霄聲音低沉，“是認。它認出了你血裡的劫力，認出了你引雷的意圖。它在迴應你。”
淩皓緩緩抬起手，看著掌心的血口。
血還在流。
可他忽然覺得，這血，不再是單純的血了。
它帶著雷的震顫，帶著劍的共鳴，帶著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東西。
他撐著劍，一瘸一拐地往岩壁角落走。
不能停。
他知道這機會多難得——這寒潭有靈，哪怕隻有一點，也是他重走修煉路的。
他不能停。
就在他靠近岩壁的瞬間，殘劍忽然一震。
不是熱流，是劍身本身在震。
緊接著，劍柄裂紋裡，一滴血珠緩緩滲出——不是他的血。
是劍的。
那滴血，落在岩麵上，發出“滋”的一聲，像是被點燃了。
岩麵開始發燙。
一道極淡的灰藍色紋路，從血滴落點開始，緩緩蔓延開來，像是一道被喚醒的符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