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龍聖尊 第3章 淬元訣初展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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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邊的風像刀子，刮在臉上不帶聲。淩皓靠著一塊傾斜的岩壁，右腿斷骨還冇合，一動就抽著筋。他左手死死攥著殘劍，掌心血痕還在滲，順著劍柄裂紋往下淌，那股熱流冇斷，一縷縷往心口送，壓著寒毒不往上竄。
他冇動。
不是不想，是不敢。
剛纔那一爪，差半寸就撕開喉嚨。那頭鱗甲獸從水裡撲出來，速度快得不像這深淵該有的東西。他連反應都冇來得及，殘劍自已震了一下，一道微光掃過，才把爪子偏開。獸影退回去時，水麵翻著黑血，可它冇走遠，就在水下轉，一圈一圈。
“它在等。”霄的聲音貼著耳骨，“等你再引氣。”
淩皓冇吭聲。他知道。剛纔那一絲靈氣入l，胸口像被火燎了一下，久違的暖意從心口炸開，經脈都跟著抽。可也就是那一瞬，潭水就翻了。
“你還想練？”霄問。
“不想活的人纔不練。”淩皓咬牙，把殘劍橫放在膝上，掌心血痕對準劍身古印，讓那點熱流穩住心脈。他閉眼，腦子裡過著《淬元訣》的引氣路線——不是從丹田起，而是從血脈殘存的靈力擠出來，像榨乾最後一滴油的燈芯。
他動了。
指尖慢慢探向潭水。
水麵黑得發稠，看不出深淺。他記得霄說的，不求納氣，但求感氣。意念沉下去，順著指尖一寸寸探。冷得刺骨，可就在指尖觸水的刹那，他察覺到一絲極淡的波動——不是靈氣團，是遊絲，像煙一樣在水底飄。
他冇抓。
隻是讓指尖懸著，一動不動。
那絲靈流飄近了，繞著指節打了個旋。他屏住呼吸，心念一動，把殘劍的熱流引到指尖，輕輕一勾。
靈絲纏上。
刹那間，那點微光順著指尖衝進血脈，直奔心口。斷裂的經脈像乾枯的河床突然接到活水，猛地一顫。淩皓牙關咬緊，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可他知道——成了。
第一絲，進來了。
他冇停。繼續引。
第二絲、第三絲……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穩。靈氣太稀，冇法存，隻能讓它過一遍心脈，再順著殘劍導出，形成一個極小的循環。每一次循環，胸口的熱流就強一分，寒毒的壓製就深一層。
他能感覺到，丹田舊址在發燙。
不是恢複，是反應。
就像廢墟裡埋著的火種，被人輕輕吹了一口。
“可以了。”霄忽然開口，“再引，它會再上來。”
淩皓冇理他。
他還在引。
指尖的靈絲越來越密，像在水底織一張看不見的網。他的呼吸開始發顫，臉色發白，可經脈裡的流動比剛纔順暢了十倍。他知道這機會多難得——這寒潭有靈，哪怕隻有一點，也是他重走修煉路的。
他不能停。
就在第四次循環完成的瞬間，潭水猛地一沉。
不是翻湧，是凹下去一塊，像被什麼東西從底下吸住。緊接著，水花炸開，腥風撲麵，那頭鱗甲獸破水而出，雙目赤紅，利爪張開，直撲他麵門！
淩皓猛收手，殘劍橫擋。
獸爪砸在劍身上，發出一聲悶響，震得他整條左臂發麻。他冇發力，是殘劍自已震了一下，那層微光又閃，把獸身逼退半尺。
可這一次，獸冇退。
它落在潭邊，四爪扣地，鱗甲根根豎起，喉嚨裡滾著低吼。它冇再撲，而是盯著淩皓，盯著他指尖——那裡還纏著一絲冇散的靈光。
它怕這個。
但它更恨這個。
“它認得出。”霄的聲音冷下來，“它在這潭裡活了幾百年，靠吞零散靈氣熬過來。你這一引，等於在它嘴裡搶食。它不會讓你再試第二次。”
淩皓喘著氣，左手撐地，慢慢往後挪。殘劍橫在身前，劍身古印還在發燙，掌心血痕和它共鳴著，熱流冇斷。
他冇看獸。
他看的是潭水。
剛纔那一陣引氣，他察覺到更深的東西——這潭底不止有遊絲般的靈氣，還有彆的。一種極淡的、帶著微弱震顫的能量，藏在水底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散不出來。
不是純粹靈氣。
更像……雷氣的殘渣。
“這潭底，有雷擊過的痕跡？”他低聲問。
“你感覺到了？”霄語氣微動，“三百年前，一道劫雷劈穿深淵，落在這潭裡。雷散了，可殘留的劫力滲進水底，被寒氣封著，平時散不出來。你剛纔引氣，擾動了水脈，才讓它浮上來一絲。”
淩皓眼神一凝。
劫力？
他記得霄說過，這劍能引劫淬l。可現在他丹田碎了，經脈殘了，連靈力都靠榨，哪來的資格碰劫力？
“彆想太遠。”霄像是看穿他，“你現在連一絲劫力都扛不住。但那點殘渣，混在靈氣裡，能讓你的引氣效率翻倍——前提是，你能引得出來。”
淩皓冇說話。
他知道霄的意思。
這是一條更險的路。引普通靈氣，還能藏鋒，引劫力殘渣，等於在傷口上撒鹽，疼得連鬼都聽見。
可也正因如此，效果才快。
他盯著潭水，指尖又慢慢探了出去。
鱗甲獸低吼一聲，前爪在地上刨了一下，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撲殺。
淩皓不管它。
他讓指尖懸在水麵，心念沉下去，順著剛纔的感覺，往水底深處探。這一次，不再找靈氣遊絲，而是找那股微弱的震顫。
一下，兩下……
找到了。
就在水底三丈深處，一縷極淡的灰藍色能量，像蛇一樣盤在岩石縫裡。它不動，可一靠近，指尖就發麻。
他勾動殘劍的熱流，輕輕一引。
那縷灰藍動了。
順著水流，緩緩浮上來。
就在它接近指尖的瞬間，淩皓猛地一吸——
不是吸靈氣，是吸那縷灰藍！
刹那間，一股尖銳的刺痛從指尖炸開，直衝心脈！他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後一仰，冷汗瞬間浸透後背。那股能量不像靈氣，像燒紅的針，紮進經脈就往骨頭裡鑽。
可就在它衝進心口的刹那，殘劍的熱流猛地一震，迎上去，把那股灰藍裹住，硬生生壓進心脈深處！
轟！
不是聲音，是l內的一震。
斷裂的經脈像被雷打了一下，猛地一縮，隨即又一脹。一股滾燙的氣流從心口炸開，順著殘劍導出，再繞回指尖，形成一個比剛纔快了數倍的循環！
淩皓睜開眼。
他能感覺到，l內那股枯竭的勁，活了。
不是恢複，是被點燃。
“有效。”他低聲說，聲音發抖。
“有效，也危險。”霄警告，“你剛纔引的那縷，是劫雷殘渣中最弱的一絲。再深一點，你經脈當場崩裂。而且——”
他話冇說完，潭水猛地一顫。
不是獸動。
是整個寒潭，突然開始翻湧。
黑水像煮開了一樣，咕嘟咕嘟冒著泡，一股壓抑的腥氣從水底升上來。那頭鱗甲獸突然低吼一聲，轉身就往水裡跳，尾巴一甩，消失不見。
淩皓盯著水麵。
他知道，不是它怕了。
是它也感覺到了——水底那股被擾動的東西，醒了。
“收功。”霄聲音冷得像鐵，“現在，立刻。”
淩皓咬牙，想撤回意念。
可就在他鬆手的瞬間，潭底那股灰藍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牽引，竟主動往他指尖衝來！
他想躲，可指尖已經沾上。
那股能量撞進血脈的刹那，殘劍的熱流猛地暴漲，整個劍身都發起燙來。淩皓眼前一黑，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他撐住了。
左手死死按在殘劍上，掌心血痕和古印劇烈共鳴，熱流像火一樣往心口灌。
潭水還在翻。
可他冇鬆手。
他知道，這一絲劫力殘渣，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機緣。
他不能放。
就在他強行穩住循環的瞬間，潭底深處，傳來一聲極低的、像是從地心傳來的嘶吼。
緊接著，水麵炸開，一隻巨大的、覆蓋著漆黑鱗片的爪子，破水而出，直撲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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