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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入腹 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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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

昨日申屠沅將自己的心剝給齊明朝看,以麵紗為信,向他討了個承諾,將二人的關係拉進了幾分。

齊明朝與申屠沅依依不捨分彆之後,回到宮裡就立馬召見了駙馬都尉和太史令,命他們擇好良辰吉時,備好迎親所需事宜,他迫不及待要講靈犀公主娶入自己的後宮當中。

兩國結親事宜事關重大,怎麼也配在那朝堂之上談論一番,可這小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喚來他們兩個,連坐鎮的丞相都冇有,這可如何是好?順了陛下的心意,翌日朝堂之上免不了被同僚駁斥一番,被太常丞相知道了以為他們居心不良,打為佞臣,暗地裡偷偷除去了也無不可;不順,陛下貴為天子,擁萬裡江山無數子民,取他們項上人頭不過一句話的事。

實在是無可奈何束手無策。

“陛下,與北靖聯姻非同一般,況且前些日子出現了刺客等賊事,此刻定下結親吉時是為不妥啊——”開口的是太史令,齊永未成皇前丞相府的幕僚,後被提攜至太常手下做事,專管天時星厲國祭喪娶之事,這麼多年,也算勤勉,不輕易與旁人結交,故而彆的官員也不怎麼待見他,向來位居低位又自視甚高自詡清流之輩是為“蜚蠊”所不恥。

婚期不定,把他這駙馬都尉喊來也冇用,況且婚儀籌備禮儀執行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駙馬都尉能夠承受得了的,得上報至光祿勳,光祿勳再稟明丞相,最後還要由中朝那邊裁度才能最終定下了。

這陛下年歲雖低,卻不是一無所知,擺明瞭是要拿他們兩個開刀,以螳臂當車,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陛下,卓大人說的在理。

刺客之事還未查清,若貿然將與靈犀公主的婚事定下來恐怕對西拓那邊不好交待啊。

”駙馬都尉匍匐於地,其言語懇切,頗有肝腦塗地之勢。

齊明朝今兒穿了件明黃色的龍袍,因年歲尚小,還未完全發育的原因,顯得有些頭重肩窄腳輕,寬大的袖袍由於憤怒而像落入水中的輕柔的帕子,流轉千回而無形,首部瞪圓的九爪龍彷彿晃出了形,正目不轉睛又略顯掬態地凝視麵前跪趴的二位大人。

他雙手叉腰:“朕隻是讓你們擬個良辰吉時,又不是當即確定下來。

怎麼,難道朕隻是想挑一個合乎心意的作為朕的婚期都不可以嘛!”齊明朝額間青筋暴露,頸間血管猙獰,看上去怒極了氣極了。

天子震怒,太史令和駙馬都尉震了又震,快要把頭趴到地底下去,矩矩挪動,半分不敢應。

“陛下,翎王來了。

”張洋手底下的一位小徒弟,聽說是遠房的一位表親,入宮不到一年,尖細的嗓音學了個七八分像,更是不堪入耳。

“什麼事?”齊明朝佝僂著眉,第一次對自己親姐姐的到來感到十分不耐。

那小太監瞟了皇帝背後的張洋一眼:“說是刺客主使找到了。

”“奴已經派人去找太後孃娘。

”“雲闕台的公主也已知會。

”采桑比預計的時辰還要早到,第七日清晨就已眼下青、麵露悲痛、形如枯槁地出現在主仆二人麵前,還未從極大的哀慟中回過神來。

以前都是采桑貼身照顧得多,暗香也不知自己就是出去打個水,怎麼就失了先機?采桑家裡辦喪事,她不得不告假全孝心,這些日子見靈犀殿下於她很是親近,大事小事都離不了她,還得了許多獎賞,算她以前的日子,夠闊綽地活個十年八年了,不禁端起一副大宮女的架子來,主子還未發話,她倒頤指氣使地命采桑去洗把臉,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嚇到主子了怎麼辦?采桑的樣子不算是裝的,冇必要為了一個宮女偽裝成這幅模樣,應當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李懸音以一個由頭,想將暗香給打發了好問話,暗香起初還不願,是她疾言厲色了些才趕走。

殿裡無其他人了,采桑當下軟了腿,萎縮地癱倒在地,眼眸淒淒,緊繃著嘴,哭腫了的雙眼又汩淚而下,無限悲傷。

李懸音立即跑下階梯,手穿過她的腋窩給人從地上半扶半提起來:“我一直在等你,卻就等不來一點訊息,莫說楊巧的人,錦瑟門那邊直接的訊息我也是一點冇收到。

”采桑哭得愈發洶湧,連拽著李懸音往下帶,李懸音脫了力,索性就讓她癱坐著,抬頭觀望四周,確認門窗都閉緊了蹲在采桑身邊:“齊明妍查到真凶了,一會我便要去議政殿,事情緊急,先彆哭。

”李懸音縱容她哭了半柱香,采桑也收理情緒,堆起右側胳膊的袖子,一個龐大的刀疤刺眼地躺在肘骨的連接處,僅做了簡單的處理,上麵還在不斷地淌黃膿,黏膩腥臭。

李懸音蹙目攢眉,抓過她的手掌,由蹲改為癱坐,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那道足有三指寬的傷口,觸目驚心:“這是何故!”七日前,采桑以家中喪父,領了申屠沅的令牌出宮,出了城之後,往東郊的方向走,路過一家辦喪事的,也冇管死的是誰,停留了半日,往另一個出口溜了,原本是打算到提前約定好的地點會麵,半路卻見楊巧與自己的親姐姐驚慌失措地往反的方向趕,采桑將李懸音手裡那顆凝絡珠交給了楊巧,並闡述此行目的。

可楊巧告訴她,那個聯絡點已然暴露,不知是何人何門派要與他們過不去,聯絡點的八名門生皆已喪命,唯有她們二人逃了出去,原來的地方斷不可再去!三人往都城的方向行了半日,那群身穿黑衣,頭蓋黑色頭巾,隻露出半隻眼睛的人殺了過來,多番斟酌之下,兵分二路,楊巧獨自一路,采桑及姐姐為一路,那群大概十幾個的人也分道而追。

采桑和姐姐計窮力儘,被逼上了絕路,逃到了懸崖邊,姐姐為了救自己,拖著激戰之下剩餘的三名黑衣人,墜了涯。

采桑好似冇有疼覺,雙手纏上李懸音的臂膀,涕泗橫流,邊哭邊喊,唾液與舌齒相連:“門主你可一定要查出來,為我姐姐報仇啊——”采桑和姐姐是老門主撿的,雙生子,老門主遇見她們的時候正擁擠在一個繈褓裡哇哇大哭,那時李懸音也纔剛被門主帶出,六歲,可以說是一同長大,她死了,她怎麼可能不悲不痛,可眼下楊巧生死未卜,錦瑟門岌岌可危,到底是和人兩次三番地與她瑟門作對,上次的細作這次的刺殺,她們會是同一批人麼?李懸音強裝鎮定,強打精神,揩去眼角的悲慟,攙住采桑的肩膀,強硬地給人拽了起來,吸了吸鼻子,喉頭哽咽:“采桑你聽我說,你姐姐的仇我肯定給你報,她也是我錦瑟之人,李氏族人,我不可能棄她於不顧,但現下還有更緊急的事情汲需解決。

”楊巧身處何地?是否已擺脫危險?這些人攻擊聯絡點是否是已經知道錦瑟門的存在?還是誤打誤撞?如果已然知道又是否清楚錦瑟門背後真正的營生。

還是得需要和楊巧見一麵,至少把表麵上的東西全都銷燬了!醉春坊內,齊明妍將蔣義佳趕走,留下仵作,喚來老鴇。

那老鴇膚如凝脂,體態豐腴,宛若軟潤的雪媚娘,頂綴一項大紅花,怕也不怕,麵上怕,但這類地方,三教九流彙聚之所,死人的事情也是見多了,心裡不見得有多慌張驚恐。

齊明妍給剛結束一場戰的杜秋風一個眼色,他便將劍橫在老鴇細白的脖頸,刻意一豎,勘勘與頸皮來個親密接觸。

齊明妍拍了拍手,站起來:“你可知躺在地上之人其身份?”老鴇的臉一會心虛笑笑一會又驚懼萬分,還偷偷往側方挪動腳步,離劍一寸不到,杜秋風故又抵上來,脖頸微微刺疼,便是動也不敢動了,略顯臃腫的雙手指間夾個帕子在齊明妍麵前搖搖晃晃:“不認得啊不認得的啊,來我這兒的我隻認裝著和銀子,要是打量其身份做起事來難免束手束腳,隻當是個有錢的愛倚紅偎翠的普通人啊。

”齊明妍:“好,那我告訴你,地上躺著的,是堂堂旻王,當今天子的親哥哥,你可知你醉春坊犯了何等大罪!”“如若不想連坐,就請告知細枝末節,不可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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