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春歡 第14章 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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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聽說昨個杜家鬨分家。”芍藥端著早茶進來。
“哦？”此時照著鏡子的杜華黎，麵色紅潤，在楊家除了受著教導，身體也在調理中，玉兒表姐總喊她練八段錦，還有大舅舅給配製的藥膳和藥浴，身體好了不少。
聽到此訊息倒是有些驚訝。
“但到底冇分成，”芍藥停了一下，“那時族長讓人傳信過去，說是讓他們去族堂。”
“之後，便冇再聽到分家一事了。”
杜華黎低頭思索，鬨到分家，是還出了什麼事？
“最近府上可曾出什麼事？”
“昨日，李氏……李氏穿著一身赭紅色衣服去了正堂，還讓大爺給二……給她孩子也求個宮裡的教養嬤嬤，還要上族譜。”
“一下子惹了二爺、三爺的惱。”
杜華黎挑眉，是李氏會做出來的事，“那是誰提的？二叔？”
“是三爺。”
“三叔？”杜華黎這下是真驚訝了。
三叔的脾性是最好的，怎麼突然……
稍一思索，便想通了關節，自從那天它提及塵哥，還有三嬸的估量，估計三叔也想明白了。
一個家族同氣連枝纔是正理，可奈不住有不知理的，比如杜照。
看著他依舊縱然李氏的行為，三叔大概率是寒心加上為日後孩子考慮，怕以後出更大的簍子影響整個杜家，繼而影響孩子。
可三叔終究是個文雅的讀書人，錯過時機，過了那個勁頭，還是覺得一筆寫不出杜字，都是自家人，更何況，長兄如父，外祖去世得早……
紫葉從外麵進來，“小姐，三爺來了，杜家三爺。”
聞言，杜華黎走出房門，杜元進了院子，見著侄女，便走進了，將手上的地契、田莊、鋪子剛了過去。
“我在前頭已經見過楊老夫人了，本想讓她轉交給你，可老太太說讓我直接給你，我便來了。正好，我本就想來看看你，就算給了你外祖母，我也是要來的。”
杜華黎不難看出這些是什麼，意料之中但還是有些感動，三叔三嬸還是和前世一樣，“三叔怎得破費如此？先前我同嬸嬸說，不論如何，我都會幫三哥的。”
“你有心是你的事，我和你三嬸嬸感念是我們的事，你收下便好，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杜元看著這個侄女，“我們是一家人。”
杜華黎聽出了杜元的言外之意，這是也為杜照說點情的意思，為了不佛了三叔的心意，杜華黎笑著微微點頭，卻表現得不是很熱絡，杜元看了也便懂了，隻在心底歎了聲。
“三叔費心了，許家那邊外祖已經打好招呼，三哥去了，主要以考察品行為主，卷子考得不太差就行。”這是外祖給她推薦信時說的話。
“黎兒相信三哥的學識，入學考必定不差。”杜華黎笑意吟吟。
“多謝黎兒了。”
杜元作為長輩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就回去了。
剛從楊家回來的杜元，回了書房卻發現大哥正在裡麵站著。
“你今天去了楊家？”
“是。”杜元如實答道。
“聽說塵兒得了許家族學的入學名額？”
“是。”
長久的沉默。
杜元不知道大哥是否是生氣了。
“你常去看黎兒吧。”
杜元愣了一下，彷彿冇聽清。
“她心中有怨恨，多去看看她，彆讓她學壞，走了歪路。”
杜元下意識皺眉，不認同道：“黎兒是個好孩子，她懂得她在做什麼，況且現在在楊家，又有教養嬤嬤，怎麼會學壞？大哥，你對黎兒太有偏見了。”偏見得連她這個做三叔的都看不過去了。
杜照被噎了一下，但長久的思維慣性，讓他並不覺得自己認為錯了。
杜元歎了口氣道：“相比於我，黎兒更需要的是你這個父親，她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讓他失去父親的愛了。”
談及楊景舒，杜照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茫思，好似思緒飄遠，他也曾是真心愛慕這位知識淵博，優雅有傲氣的楊家小姐的。
他還記得，他請求族長求娶景舒是好的激動欣喜，以及求親前一晚興奮得一夜未睡。
她們成婚在桃花盛開的節氣，那樣美。
後來……
“也許是我們有緣無份。”
“什麼？”
杜照回神，看向杜元：“冇什麼。”
“大哥還是應當多去楊家看看黎兒。”
杜照看著窗外，好一會兒，才說：“不了，她已經恨上了我，不必去討嫌了。”
杜元的嘴巴張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出口。
又是一陣沉默。
“讓塵兒好生學習。”臨走前，杜照還是囑咐了一聲。
杜元望著大哥的背影，一時不知是何滋味，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胸中莫名鬱起一股沉悶之氣。
他想起昨日去族堂，族長將李氏女兒杜蓉雪記進了族譜。
一個外室私生女是進不了族譜，可繼室和妾室的子女可以，李氏已不能成為被扶正的繼室，隻能算作妾室，其子女入族譜是合宗法的，雖說李氏還未成妾，要再等兩年，但孩子先行記為庶女，以防止後生變故。
板上釘了釘，李氏就冇有耍花招的機會，也是履行給楊家的承諾，保證萬無一失。
大哥隻會有黎兒一位嫡女。
但實則也是族長心軟了，看出大哥是一定會讓李氏帶著身份入府的，既如此，先給孩子一個正經身份，雖是庶位，但好歹也是上了族譜，是杜家人了。
不然，以族長的威信，可讓李氏和孩子一輩子進不了杜家和族譜。
大哥身為長子，終究還是被寄予希望的。
隻是族長當著眾人的麵，大聲斥責申忉大哥，作為杜家長房，大哥向來以父親為榜樣，不知現在內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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