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春歡 第9章 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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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氏稍後一些回到了後庭席間，前廳宴席處的杜元正被人請走：“抱歉各位，外頭有我的同僚來弔唁大嫂，我去迎一下。”
“去吧，做好招待。”杜照囑咐道。
“是，大哥。”
杜元走到外間前院，看到的卻是紅蕊。
紅蕊一臉急色的招呼杜元：“三爺。”
“你怎麼在這兒？夫人讓你來的？”
“三爺不用去外頭迎接了，方纔是我讓小廝進去稟告有三爺同僚來弔唁的，是夫人的意思。”
杜元皺起了眉頭，但聽到是自己媳婦的意思，便緩了語氣開口道：“是夫人有什麼事？”
“夫人讓奴婢來轉告三爺，讓您一定儘全力，幫大小姐拿回嫁妝，送楊家去，還有，若是大爺真要李氏為正室，也要竭儘阻止。”
“這事兒，先前也知道，怎麼現在著急忙慌的專門喊我出來交代？”李氏這事，畢竟是大哥的家事，做弟弟的不好說道，況且今早已經在正堂言明態度了，隻是看那樣子，大哥也不是能聽勸的……
“這事情，真做了，未來三少爺不好說親，還有，”紅蕊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在意她們這邊，“大小姐說了，能給三少爺弄個許家族學的名額，為了三少爺的前途，還請三爺儘力而為，幫襯大小姐一把。”
杜元聽後大驚，怎的扯上塵哥兒，但到底是好事，思索了片刻問道：“是大小姐找的夫人，還是夫人找的大小姐？”他感到有些不同於往日的意外，下意識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想，這也許很重要。
“是大小姐找的夫人。就在前麵一刻鐘之前，大小姐隻求這兩件事，也是希望日後能有個哥哥做依仗，所以，夫人讓奴婢來和三爺通個氣，讓您儘力幫上一幫。您不知道，方纔大小姐同夫人對話時，多縝密冷靜。”
“竟然如此麼？”杜元聽到這兒，驚訝不比剛剛少。
“夫人相信大小姐，也讓奴婢轉告，希望三爺也能相信大小姐。”紅蕊是薑家出來的，薑氏的陪嫁丫鬟，對事情有幾分洞察力，遞話知道哪些是重點。
杜元沉思須臾，對紅蕊說道：“你回去同夫人講，就說我知道了。”
“是。”紅蕊行禮回了後庭。
回去的路上，杜元心中百轉，自己這個侄女不似從前了，但想了想，年幼喪母，心性轉變也在情理之中。
他冇有直接回到席間，調轉了個方向，尋了個藉口去找杜家族長了。
“照兒怎得如此行事？他可是大房。”族長一下震驚，不敢相信。
“唉，今早大嫂下葬前，我和二哥已經一番勸誡，但到底是大哥家事，不好多言了。”
“什麼家事，要是真抬個外室進來，豈不是辱冇整個杜家門楣？這怎麼能是一房家事？”
“也不怕您笑話，家中有嬤嬤背了主，竟是讓我那侄女拿出大嫂的嫁妝鑰匙來，小孩子膽小，這事一出，整日膽戰心驚的，害怕孃親嫁妝被人占了去。晚輩覺得，與其讓小輩如此擔心，也讓杜家門風不潔，不如就讓楊家把嫁妝拿回去，總歸，日後嫁妝都是留給我侄女的。放哪兒都是放。”杜元既允了這事，乾脆多說幾句話，貪墨嫁妝可是丟臉之大事。
“竟還有這種事！”族長一把年紀還要受這種刺激，緩了緩胸口之氣，繼續說道，“你說的有道理，無論如何，保住咱們杜家名聲要緊。”
得了族長這話，杜元覺得，應當是**不離十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席間，走過環廊時，看到廳堂多了兩個人，雖然杜元也不曾見過李氏，但這一大一小，大的還挺著個肚子，還在這弔唁席出現，他縱是猜，也猜到是誰了。
族長還沉浸在方纔聽到的事情當中，也不認識李氏，隻是看大家全都靜默著，任誰都感到腳趾頭在蜷縮了，直到聽到周圍傳出一些細碎的說話聲。
“這人誰啊，大著肚子來弔唁？”
“看這樣子，怕不是什麼找上門的野女人吧？”
“那也不挑日子，專門挑弔唁日，這不是噁心人嗎？”
……
趙氏在二人到場時，就安排丫鬟悄悄溜到席邊，傳出聲去。
“聽說是個外室？”
“欸，這是杜家老大養在外麵的外室。”
“什麼？老大的外室，那今日不就是杜家老大媳婦的下葬日嗎？”
“什麼什麼？什麼老大，什麼外室？”
“你還不知道吧？這是杜照養在外麵的外室女，都養了七年了，喏，看見那小的了嗎？隻比她們嫡小姐小一歲。”
……
眼見底下已經嘰嘰喳喳，聲音越來越大，喧嘩一片了。
族長也聽出緣由了，原來這就是三房說的那個李氏，他正心煩的很，如今還看到人上門來了，真是顯噁心。
李氏站在中央被人觀看著，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她們母女二人是被人強行拉上馬車送到這裡的。
但她能感受到她在被人不屑著，十分難堪。
“娘，這是哪兒？”
這一聲娘，讓周圍喧鬨聲更甚，小的有些被嚇到，連帶著李氏都有些害怕，隻好攬過女兒，緊緊抱在懷裡，不敢抬頭正視。
杜華黎看著李氏母女，又看了眼二舅，這是杜華黎專門給舅舅說的主意，就算是綁，也要把李氏母女綁來。
“杜家好家風啊，有個外室還不夠，還要在我女兒的弔唁席上登堂入室！”楊老爺子用手杖猛錘地麵，臉色黑沉。
“這……這其實景舒早已知道，是準備給迎進門的。”杜照也冇想到她們二人回來，但此等場麵，必然是要辯解一番的，他心疼李氏站在庭中間，總歸原配死了，冇個對證，任他說話。
可他忘了楊家人裡，自然是有人不吃他這一套的。
趙氏幽幽開口道：“杜家姑爺這時候說這話，可真是以為我們楊家冇人了，是想著，我小姑子已經死了，無人和你對證是嗎？那我倒要問問，既早就要迎娶，怎麼孩子都這樣大了，還冇娶進門來？”
“哦，我真是眼拙，不止一個呢，瞧，那肚子也是大著的呢。”趙氏虛掩嘴，語氣繞了個十八彎。
杜華黎真真是覺得二舅母厲害。
一番話堵得杜照憋不出話來，在座很多也是朝堂同僚，紛紛搖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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