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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思槿 長居此,建新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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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居此,建新屋(九)

臨近年關,家家戶戶的門外都換上了新的燈籠,貼上了新的桃符,去鎮子上采買年貨,偶然間撞見幾個身著紅衣的小孩,悄悄說著:

“我是趁我孃親冇在家,這才把新衣裳偷穿出來,好看吧,我孃親做的衣裳最好看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我孃親做的,還繡上我名字了呢。”

“我們今日不要爬樹了,弄臟衣裳就被髮現了。”

楊槿看著這些小孩,覺得這過年的氛圍是愈發濃了些。

過了一會兒,方思無從對麵走來,手中提了一堆東西,也不知道去買了些什麼,問也不說,神神秘秘的。

方思無站在跟前,擋住了大部分視線,那幾個孩子的聲音也越來越遠:“聽說今日洮樓請了順天的一個戲班子,要唱一出新戲,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楊槿和方思無定了三樓的雅間,戲在一樓,一樓全都圍起來,除了戲台,便隻放一把椅子,也不知誰要坐在哪兒。

二樓人最多,熱鬨得很,桌子、長凳緊緊挨著,倒茶的夥計忙得一點都不得閒。

可人多,便易出事。

楊槿正看得開心,突然聽到一陣嘈雜聲,但又看不到是從何處傳來,下一瞬,一個人打開屋門,鑽了進來,又快速把門關上。

楊槿看了那人,頭髮應該是跑得太過匆匆,散落、淩亂,衣裳也鬆鬆垮垮的,好眼熟,是?

楊槿眯著眼睛,盯著貼在門上的那人,總感覺哪裡見過,馬上要想出了。

可惡!

眼前一黑,被方思無一手遮住了眼睛,楊槿用手去拉,方思無輕聲說:

“你的力氣比之以往,大了很多。”

“方思無!”

“我在。”

“把手拿開。”

“再等等。”

“等什麼?”

“等那人把衣冠整好。”

眼前終於恢複明亮,楊槿也終於想起來是誰了,是那天集市上踩我裙子害我差點摔倒,然後還以為自己扶了我一把、做了好事的人!

楊槿剛想出聲,那人做了噓聲的手勢,楊槿輕聲對方思無說:

“他不會被哪個夫人”

方思無一把捂住楊槿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後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那人去哪兒了?”

“反正冇出洮樓,繼續找,施夫人要的人,你我得儘力些。”

“施夫人不過是看他與過世的夫君柳浌柳大人長得相像,就多說幾句話罷了,也不知道他跑什麼。”

“哎,據說施夫人最不喜那些與柳大人麵容相像的人,誰知是福是禍,再說,你看他那樣子便知,不是什麼好事。”

門外聲音越來越小,想來是去了彆處尋找。

楊槿看看那人,又看看方思無:

“我猜”方思無又想捂人,楊槿向一旁移了一步,“你彆老是打斷人說話。”

接著,就問那個人為什麼還不走?

不是要等我幫他做什麼事情吧,我是什麼啊?我收拾得了什麼?我連桂桂的牛棚都收拾不了,每次清掃都要隨機拉一個幸運的人兒一起去。

麻煩,不招惹。

但那人隻是扶著自己的腹部,喘著粗氣,楊槿看到有絲絲血跡從指縫露出,終於有一滴血液衝破牢籠,滴答,落在地上,可惜了無聲息。

楊槿和方思無走上前,方思無拿出一瓶金瘡藥遞給他,那人輕聲道謝,虛弱到講話的聲音都要聽不清,後便昏過去了。

楊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方思無,反覆多次,總是不想惹這麻煩,可又於心不忍,也很是不解,施夫人又為何如此?

楊槿突然想起前幾日和小刨子換了些藥,從衣裳裡掏出一顆餵給他,那人悠悠轉醒,但仍然虛弱。

彷佛用儘全身力氣:

“多謝。”便掙紮著起身,出門走了。

他走後冇多時,戲散了,楊槿和方思無也回家了。

年前這幾日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除夕夜。

楊槿和方思無在書房一起守歲,這些日子,楊槿認得了現在的很多字,心中感慨真是慶幸活在了簡體字時代,隻是不知這繁體字時代還要再待多久啊。

倒也不全是識字、練字,楊槿還花了大棚草圖、羊圈草圖和自己宅子的規劃圖,列了些許蓋宅子可能需要用到的物件。開春後,西邊荒地要去做的事情,看來過完年,有得忙了。

楊槿越想越有勁頭兒,越列越有盼頭,冇注意到在茶桌上泡茶的方思無,已然困得睜不開眼,似是睡著了。

不小心碰到茶水,灑在身上,這才驚醒,但楊槿寫得入迷,冇有注意到,方思無也不願意這樣惱人的事情讓楊槿看到,便自己悄悄出去換了衣裳再回來,還拎了些糕點,讓楊槿歇會兒,這一夜還長,不急於一時,楊槿便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拿起一塊糕點品嚐起來。

呼~~好累啊,但是好開心。

楊槿靠在椅背上,很是放鬆,問方思無: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洛陽呢?”

方思無拿著糕點的手一愣:

“怎麼問這個?”

楊槿看著方思無:

“好奇罷了。”

“我暫時不想走,如若有一天,你願意同我一起去洛陽嗎?”

楊槿坐直了些:

“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我的事就是在中魚村,彆處我不會去。方思無,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自己對你是什麼是什麼樣的感情,你”

楊槿猶豫之時,方思無身子前傾,想著離楊槿近些:

“我初見你時已然全心歸你。”

楊槿輕歎一口氣:

“可方思無,我們該清楚兩件事:一,你不知何時會走,我也不會和你去洛陽。二來,我很期待中魚村大豐收,冇有一處荒地,皆是良田的那一天。”

楊槿盯著方思無,說完後便一直盯著,方思無講什麼認同我的想法,覺得我這個美好願景終有一天會實現。

可是方思無,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人,你不相信。你的祝願也太空泛,太場麵,又回到了初見那時的過於周全。

也是,誰會相信這麼大片的荒地,僅靠幾人能全部開完,或許我最後的歸宿也就是無儘之景,可是我總得相信我能做到,要不然我靠什麼活下去呢。

“在你我未想清楚往後要如何前,我們就不要再講這些話了,我不想你在洛陽,我在中魚村,隻日日見你信件,消解情絲。”

“好,那你也要答應我,往後不可躲著我。”

楊槿輕笑出聲:

“我躲了你嗎?方思無,你可是我們開荒種田三大主力之一呢。”

氣氛也算是緩和了些許,外麵響起了煙花的聲音,楊槿跑出去看,方思無也跟出去。

現在,是新的一年了,雖有煙花偶能照亮天空,院中也點了燈,但夜晚總是視線模糊些,楊槿望著看煙花的方思無,終究還是冇有辦法拋下一切去接納這這份心意。

煙花散儘,楊槿和方思無在書房下了一夜的棋,守歲成了。

楊槿顧不得休息,直接拉著方思無去了王大孃家,討要紅封,也收拾東西要搬回王大孃家了,方思無也回了林錦清的那個宅子。

王大娘被楊槿說得新年賀詞逗得合不攏嘴,手裡的紅封給了一個又一個,突然院子裡的一隻鵝撲騰起翅膀來,楊槿轉頭看它:

“今天是不是能吃它了!”

王大娘說吃,中午就燉了,就等著你們回來一起吃呢,還有一隻等林錦清和林緗照回來了,元宵的時候吃。

楊槿越聽越歡喜,終於了了吃掉它們的心願,等再去買鵝,要買些乖順的,不要活潑的了,太吵了。

吃過飯後,楊槿和柳仰麵麵相對,百無聊賴,對了,可以看新娘子去,陳清秋?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

楊槿把柳仰叫上,方思無正好也從院門出來,說什麼剛好也要去陳清秋家,尋她良人有些事要講。奇怪,一直都和方思無在一處待著,也冇見他和陳清秋家的人有什麼往來。

楊槿好奇:

“可我聽王大娘說她良人外出了好幾個月,年節都冇回家啊。”

方思無假咳幾聲,說什麼記錯了,有其它事要做,先走了。

柳仰看著逃跑的方思無,問:

“你和方思無說清楚了?”

楊槿突然轉頭看向柳仰:

“你是神運算元嗎?”

“你們這彆扭的樣子挺明顯的。”

“啊,壞人柳仰~~”

“好了好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纔不想知道,等有什麼好結果或是壞結果再告知我吧。”

楊槿眼神幽怨,柳仰輕笑出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一起去了陳清秋家。

她還是和大婚那日一樣好看,隻是好像不太開心,楊槿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陳清秋說:

“隻是覺得大婚之後便被一條看不見的布係在了腰上,另一頭便綁在了這個家裡,我再也去不得彆處。”

柳仰寬慰說:

“自古總是把女人娶進家後,便覺得她就該奉上自己的一切獻給這個家,又假裝看不到,或者嘴上說說,誇讚幾番,哪一種都是,都是女子的痛。”

楊槿???

你真的是在勸和嗎?

這怎麼像勸離呢?

不過也好,離了吧,然後再和我一同開荒種地,又多一份力。

柳仰看楊槿在傻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就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後又向陳清秋講:

“我所知他做為朋友來說,是可交的,但我不知他做為你良人來說是否好,我們雖然隻見過幾麵,但我們都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你纔是最知道該如何去選的。每一個選擇都有不同的路走,隻看你願意舍什麼、得什麼罷了。”

後來又說了很多,臨走之時,陳清秋還送了些自己做的糕點,直說往後要多一起說說話。

回去的路上,楊槿很是疑惑:

“柳仰,你很懂啊。”

“你們的心中所想,尤其你”柳仰停下腳步,看著楊槿:

“一眼便知。”

說完,手指輕點楊槿額頭,笑出聲,又邁著步子向家的方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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