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定賭約,百畝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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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賭約,百畝田(六)
方思無心裡高興得很,但就是彆扭地不願意講出來,支支吾吾了一陣子,遠處一聲轟鳴爆破聲突然炸出,地麵都在動,震得樹也搖晃。
楊槿一個不小心,跌落在地,方思無想去拉起她,但根本來不及,連為她做墊都來不及,反而一時情急,膝蓋壓在楊槿的腳處。
因為疼痛,楊槿的淚直接流出,方思無趕緊起身,抱起楊槿就上了馬車,去了鎮子上的醫館。
冇錯,是方思無姑母的醫館,也冇錯,還是方思無專屬病屋。
這回是真的傷得重了些,傷到了骨頭,方思無因內疚一直不敢講話。
楊槿寬慰道:
“方思無,你好意為我,我知曉,不必為此自責。”
楊槿坐在椅子上,方思無坐在地上,輕輕撫著楊槿包好的那處受傷的地方。
淚流出,砸向楊槿受傷的腿上,浸濕了包紮的巾布。
方思無盯著那傷處,輕聲說著:
“楊槿,情願是我受這傷。”
“說什麼渾話,受傷這種事情哪裡是能隨意講的。好了,我冇什麼事情了,但,還是有點痛,你要在我痊癒之前替我跑腿。”
“痊癒之後不可以嗎?”
楊槿:
“”
等都處理好,便回了村子,路過西邊荒地的時候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楊槿拍了拍方思無的胳膊,方思無便扶著楊槿悄悄地靠那人走近。
那人也不知道在挖什麼東西,很入神,完全冇察覺到身後的兩人,嘴裡還唸叨著:
“等我在這裡埋下這些金子,過一會兒找人來挖,然後就說見者有份。林錦清腦子不好使,就找他,讓他開心了,就帶我一起玩。”
楊槿拍了拍那人的肩頭,那人轉過頭,見自己所做之事被人發覺,驚得跌坐在地:
“你!”
轉頭一看方思無,趕忙坐到方思無身旁抱著他的腿就開始哭:
“小叔叔,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有多苦。”
楊槿望向方思無,輕聲說:
“你還有個這麼大的侄子呢?”
方思無回說:
“還有一個這麼大的侄女兒,和他一般,可愛。哦對,他姓方名岐悠,直接喚此就可。”
方岐悠還在哭,也看不出真的假的,楊槿又看了看坑裡的金子
額
林錦清的聲音突然出來:
“方岐悠!你不應是在家抄寫書嗎?怎麼跑這兒了?你偷跑出來的?”
林錦清把方岐悠揪起來,方岐悠開始亂蹬,喊著:
“我不回去,我就不想抄書,怎麼妹妹犯了錯,倒是我受罰!”
林錦清回:
“還冤了你了!要不是你把你妹妹扔池子裡,她那本該下給你的瀉藥能全融池裡,被魚蝦吃了,泄了滿池!”
楊槿默默給方岐悠伸了個大拇指,真厲害,兩個人都是真厲害。
方思無壓下拇指,輕握住楊槿的手,說著:
“好了,都到了此處了,先住幾日也無妨,岐悠記得和家裡報個平安信,回去我看著你寫,字若是醜了,燒了重寫。”
方岐悠想哭,看見方思無嚴肅的臉憋了回去,隻說了一句:
“哦,知道了。”
楊槿也不知道這信寫了多久,就記得第二天一早,方思無來尋時,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教養孩子真是難啊!
可是:
“方思無,這都過了半個月了,而且我看你的大侄子好像要長居於此了。”
楊槿看著院子了被方岐悠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塞滿了,他住得屋子也快要塞滿了,還是有人一直在送東西。
方思無無奈,歎了口氣:
“我孃親送信過來,說等錦清大婚回去的時候把他一同押回去就行,讓他來村子吃吃苦頭也好。”
楊槿看了看這滿滿的物件:
“吃苦頭?”
方思無笑了出聲:
“按他在家時來相比,也算是吃苦頭。”
楊槿突然想到,豈不是又多了一個人來做活兒,真好。
然而,等喊方岐悠去地裡做活兒的時候,倒是站在池子旁,說什麼也不去,要抓他去,他就跳池塘讓自己得風寒。
楊槿一步一步靠近,方思無緊隨其後,方岐悠腿微微發顫,在楊槿要助他下池子的時候,方岐悠閃向一旁,跑去了林錦清的身後: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現在來村子開荒種田的人越來越多了,雖然冬天馬上就要來了,但今年冬天肯定要比上年冬天要好過些吧。
今天立冬,但地裡的油菜籽早就榨成了油,麥子也就兩畝地,早就收好,地裡也播好了冬小麥種子,等來年就能看見成片的麥田了。
先歇幾日,這一段時間忙活壞了,我要拿把椅子放在我的宅子前,看著工人們做活兒。
就是好睏~~~
一醒來,就回了屋子了。
眼神有些幽怨地看著方思無:
“我看我的宅子看得好好的,你自作主張!”
方思無倒好一杯茶,遞給楊槿:
“是我自作主張了。”
看在方思無這麼快承認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今年冬天好生奇怪,都快要過年了,也冇怎麼下過雪。不對,是冇有下過雪,去年那場大雪,倒像是最後的告彆。
今年也比上年要暖和許多,再加上冇有那個傀儡人機拖後腿,今年冬天倒是過得很快樂。
也正好,專心除草開荒,趕趕進度,隻是冬日早上和晚上太冷,定是不能如之前那般,趕著日頭好的時候做活就是。
今天林緗照來了地裡,楊槿撿到一塊大石頭,扔到路旁時,正好挨著林緗照很近,就問:
“你和林錦清馬上就要大婚了,不早些回去嗎?”
林緗照回:
“洛陽最近不太平,我孃親讓我兩提前一個月回去就可,反正所有的東西都不需要我們準備,在這兒待著反而自在。”
楊槿點點頭表示知曉:
“那,你們”
林緗照像是知道楊槿要問什麼:
“會回來的。”
“真的?”
“真的。”
楊槿上前,想抱林緗照,眼中泛起湖淚,可又覺得這般好,好讓人覺得我是一個害怕孤單的人,垂下眸子。
這時,林緗照抱住楊槿,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
“楊槿,雖然不知道你因為什麼留在村子,並願意為此地付出很多,但你可以確定,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會一起走很長一段路的朋友。”
“好。”
要不是林錦清跑過來,拉開兩人,楊槿還要講好多話給林緗照聽呢!
煩人。
天氣一冷下來,翻地就變得困難得多,楊槿拿著耒耜向下使勁兒踩了好幾腳都冇有任何動靜之後,果斷放棄。
拖著耒耜去了另外的地方,反正總有人弄得動,又不隻是這塊地需要翻,沒關係的。
方思無走過來,說:
“一個壞訊息,一個壞訊息,想先聽哪個?”
楊槿回:
“第二個壞訊息。”
“有人夜裡往我們田裡灑水。”
楊槿瞪大眼睛:
“什麼!那我們的種子不就被凍壞了!”
方思無點頭應是,楊槿接著問第一個壞訊息。
“我需要你同我回一趟洛陽過年節。”
楊槿回:
“這是什麼壞訊息。”
“錦清和林緗照今年需得回洛陽過年節,我要處理一些事情也要回去。”
“又冇我什麼事,不去。”
“楊姨母在洛陽長大,所識之人眾多,你去了一個又一個厚厚的紅封,保準讓你都抱不下。”
有點心動,可是真的這麼好嗎?
楊槿回:
“不去,我要抓給我田裡放水的壞人。”
方思無問:
“那我抓到了,你能陪我回洛陽嗎?”
楊槿想了想,點頭應好。
見此,方思無指向方岐悠:
“是他。”
楊槿:
“什麼?當真?他圖什麼?”
方思無很無奈:
“很多時候我也不太清楚岐悠的目的到底是為何,就當他是個心好的蠢蛋吧。”
楊槿擼了擼袖子,要去找方岐悠友好交涉一番,被方思無拉著,把袖子又扯了下來:
“現下如此冷,莫衝動。”
“行。”然後,楊槿大聲喊方岐悠,讓他過來。
方岐悠一隻手提著他的水壺,一隻手抱著剛撿的石頭跑了回來:
“小嬸嬸,怎麼了?”
方思無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這個小蠢蛋還真是個十足的蠢蛋,一句話冇囑咐好就搞事情。
楊槿聽後一愣:
“誰教你的!”瞥了一眼方思無,算了,先不管這個:
“你晚上澆水做什麼?”
方岐悠回:
“我睡不著,認床,又冇有什麼事情做,就來地裡澆澆水了。”
楊槿一錘砸在他頭上:
“不許這樣了,這是冬日,你夜間澆水會凍壞種子。”
方岐悠揉揉頭:
“哦,知道了。”
見楊槿講完,方思無把方岐悠踢走,問楊槿:
“現在可以陪我回洛陽過年節了嗎?”
楊槿回:
“行吧,去幾日?”
方思無回:
“半個多月,過完元宵我們就回來。”
那就去吧,反正現在除荒草、翻新地也難弄得很,歇一歇也好。
方岐悠倒是不願意了,又跑回來:
“我纔出來,我不回!”
但看到方思無之後,又不敢再說什麼,就,跑走了。
還真是會藏,找了方岐悠好幾日,都冇找到他去了哪兒,方思無看著手裡的小信條,說:
“不找了,隨他去吧。”
“行吧。”
楊槿的馬車剛好可以坐下四個人,陶茈薑她們有一輛馬車,剛好也夠四個人。
雖說中魚村離洛陽不遠,可也整整走了三天纔到,好在林緗照早早傳信回去,楊槿的住處倒也不用過多操心。
進了洛陽城,已然滿是年節氛圍,可算是趕在除夕夜到了。
下車前,方思無塞給楊槿一封信,楊槿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馬車外很多人說話的聲音,便出去了。
方思無和林錦清拜彆林緗照的母親後便上了馬車回家了。
林緗照的母親一隻手拉著林緗照,一隻手牽著楊槿,也進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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