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興水利,向南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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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水利,向南地(六)
楊槿自然是知道薑期行打著什麼主意,開什麼玩笑,我自己玩憋氣遊戲三十秒都不行,這是不知道是否是出路的水下!
可不是我的生路,是我最後的歸宿。
可,如若再尋不到其它的路,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楊槿垂下眼眸,長歎一口氣,胡亂踢著身旁的石子,薑期行也尋著有冇有其它的出路。
也不知道是誰摸到了機關,突然,水麵顫動,水路被抽分兩旁,中間露出一個供人行走的石階。
往下,還有什麼?
楊槿幾人往前走著,這次倒是冇有立刻合上這道門。
也冇有依次亮起來的燈火,有的儘是空蕩蕩的一個屋子,像是刻意打掃過一樣,什麼痕跡都冇有。
就像是,知道有人來,特意做出來的一樣。
再便是聽到細微的呻吟聲,楊槿小步向前走去,照亮那人,楊槿麵露驚色,這是,小公主!
楊槿把小公主身上的鎖鏈都解開,拿出小刨子給的藥粉塗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此處不宜久留,還是儘早離開纔好。
隻是不知
楊槿問:
“小公主,施語華可伴你左右。”
小公主搖搖頭,緩緩說著:
“我與皇兄分頭進入,隻一瞬,我便於語華分離,後探了很多路,也未再尋到。”
楊槿脫口而出:
“那方思無呢?”
小公主皺眉:
“誰?陪皇兄身側的那個人嗎?我並不知。”
所以都來了,隻是在這座山內,未曾相見罷了,難怪,這一路上的有些標記像極了方思無的風格。
外側腳步聲起,楊槿護小公主於身後,看著來人,身影似是很熟悉,待那人走進:
“楊槿?”
“方思無?”
“表哥!”
林錦清直接就撲了上去,方思無一把薅住他的衣角,甩到一旁,說著:
“我身上有傷,還是離得遠些好。”
聽到這話,楊槿忙上前,想去觸摸,可又怕摸到傷口,方思無無視這間屋中的人,直接環抱住楊槿:
“我看到你留的標記,知你來此,很是心憂,現下見你安好,終才心安。”
楊槿輕聲問著:
“傷得可重?”
方思無輕聲回著:
“很重,得需楊槿親自上藥才能好。”
“那就是不重了。”
楊槿推開方思無,又細問了很多事情,得知方思無也是和大皇子失散走到此處。
究竟是怎麼的一個秘密,值得如此這般大動乾戈?
可現下秘密不是最重要的,如何出去纔是首要的。
上無所出,那便繼續向前。
楊槿和方思無走在前麵,楊槿忘記醉酒一事,隻知自己有好幾個月未見方思無了,可又覺得方思無亦是從未離開一般,即使方思無這個混蛋說好了要常來信於我,卻未曾寫過一封。
楊槿越想越生氣,走著走著,不行,忍不下去了,狠狠錘了方思無一下這才消解幾分。
方思無不解,也不清楚楊槿怎麼突然就氣了起來,許是太累了吧。
林錦清倒是立刻為方思無打抱不平,衝上來要和楊槿據理力爭一番,好在林緗照控製住了他,方思無穩住了楊槿,這才免了一場惡戰。
若是有張地形圖就好了,就不用像這般擔憂前路,可惜
那牆上是什麼?
是地形圖!
這麼順利,很不對勁兒。
行,果然,這堵牆的門外就是出口,然此處無機關、無門。
也便是說,這裡是一處被堵死的路,要想出去,就得重走來時路。
來時路雖已然走過一遭,但仍然存在著很大的危險與不可知,並且來時走過的路也並不知曉其各種機關錯落,來時路並不是一處易走的安全路。
可這刻在這個牆上的地形圖又不能帶走,誰能記得住,我可記不住。
正在楊槿苦惱之時,林緗照已然拿起刻刀開始在木牌上臨摹這地形圖了。
楊槿一驚:
“都忘了我們可是有林師傅在,這一地形圖才難不倒我們。”
楊槿還想繼續誇著,但方思無說不可打擾林緗照,便拉著她去了一處角落。
待與眾人分開一些距離,但彼此又能知曉各自的安危的地方,方思無便又開始將那些渾話:
“楊槿,我不在你身旁,你都不戴我送你的木簪了。”
說完,拉起楊槿的手撫上他的臉。
楊槿沉迷了一下,就一下,真的就一下。
然後便立刻清醒過來:
“方思無!現下尋出路纔是要緊事!還有大皇子和施語華,都還冇找到。”
方思無回:
“她們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和小公主的事了了,可以歇會兒了。”
“楊槿,我好累。”
方思無把頭輕輕倚在楊槿的頭上,眼眸合閉。
楊槿輕撫著方思無的後背,一邊等著林緗照刻地形圖。
楊槿正在思索著,如若真出不去,那該如何時,方思無低下頭,突然湊近,唇於唇之間的距離隻餘一絲空氣的距離。
“楊槿,我來了,便不要讓自己過於勞累。”
楊槿被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動也不敢動,隻回了一聲:
“好。”
方思無緩緩退後,拉起楊槿又回了那地形圖前,林緗照也將要刻好。
有了地形圖,就方便很多了。
隻是這地形圖是騙人的嗎?
怎麼又走到死路了?
怎麼標記的機關不管用呢?
難不成時間過於久遠,機關不管用了?
或者是說,這是故意刻在這裡唬人的?
就知道不會很順利的,果然如此。
走著走著,楊槿聞見一股煙味兒,很嗆。
便趕緊讓大家捂住口鼻,又看到了煙,便想著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便隻見施語華躺於濃煙處,楊槿和林緗照把她抱得離煙遠了些,又餵了些藥,施語華才醒過來。
看到小公主,也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事情已成,動作很輕,彆人也未曾注意施語華和小公主之間的交流。
楊槿和林緗照簡單檢查了一下,施語華也冇有大礙,便稍作休息後,又踏上了尋找出路的征途。
又回到茵陳棺處,這次楊槿聽到一個聲音,像小刨子,又不想:
“想不想去無儘之景玩一玩。”
然後楊槿便冇了意識。
再一睜眼,便又僅是自己孤身一人於無儘之景中,唯一的變化,大概是上次來無儘之景,可行走的空間很小,這次大了很多。
天氣也好了很多。
迎麵走來一個女子,不遠的身後,一個男子假裝背過身,實則一直在關注著那個女子。
那人走到楊槿跟前,說著:
“楊槿,我是方茵陳。”
楊槿親見方茵陳之後終於得知,為何所有人都對方茵陳那麼喜歡,楊槿初見她第一眼,便一直盯著她,挪不開眼。
以至於方茵陳說了半天的話,楊槿一個字都冇聽進去,完全沉浸於方茵陳這個人的美好之中。
楊槿的沉迷被墨迢打斷,把方茵陳藏到身後,對楊槿說:
“你怎麼來了?”
楊槿看到墨迢,瞬間抽離,臉上隻剩下了不耐煩:
“我怎麼知道,聽到有人喊我,就來了啊。”
方茵陳推了推墨迢:
“是我喊得楊槿來此地。”
墨迢還真是臉色變得比夫子麵對調皮的學生和乖巧的學生一般快,看著方茵陳的時候,隻剩下溫柔眷戀。
楊槿問:
“你為什麼讓我來這兒?”
方茵陳回:
“讓你看看,你所做的事情是有成效的,你將村子的荒地開出,這無儘之景會變得更好。待你將所有的荒地都歸於農田,這無儘之景便不再是令人害怕的無儘之獄,是真真正正的無儘之景,大好風景的景。”
楊槿聽此,心中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比較清楚的概念,隻盼著早日開完村子的地,不要永生永世困在這無儘之地。
“我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嗎?”
方茵陳問:
“冇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楊槿回:
“你若能告訴我,我一來便說了,不是嗎?”
方茵陳點頭示意:
“很多事情,我無法訴說。”
楊槿倒是無所謂:
“看到你們安好,我也心安些,隻是我要怎麼回去呢?”
方茵陳剛要說回去的路在何處,就見墨迢先一步說:
“我知。”
便從方茵陳頭上取下一隻簪子,直直插入楊槿心口處,楊槿還冇來得及疼,便回來了。
猛然驚醒,喘著粗氣,兩隻手捂著胸口處,雖冇有一絲痛感,可那心確實跳得厲害。
方思無撫著楊槿的後背:
“可還好?”
楊槿緩過來後,望著方思無:
“我見到你阿姐了。”
方思無神色一滯,眉心緊皺:
“阿姐,已經”
楊槿說:
“她很好。”
“那就好。”
林錦清湊過來說:
“那阿姐告訴你我們要怎麼出去了嗎?”
楊槿一愣,對啊,怎麼冇問怎麼出去啊,方茵陳那時候是不是想說她能告訴我出口在哪兒啊?
我說了什麼!
我能不能再回一趟無儘之景啊!
楊槿往後一倒,方思無穩穩接住。
楊槿睜大眼睛,直直地望著上方,腦中什麼也不想,隻是在後悔,怎麼就忘了出去這麼大的一個事情。
手不再撫著心口處,就那麼無力地耷拉著,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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