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興水利,向南地(十一)
-
興水利,向南地(十一)
可參不透,我偏要參一參,我倒要看看千方百計地阻止,仍讓我闖了進去,那些人的臉色該是有多好看。
柳仰拍了拍楊槿的肩頭:
“走吧。”
楊槿點了點頭,隨眾人一同離去。
楊槿一個人走在最後,望著前方的人,看不清敵友,望不透天機。
但這所有人中,可以肯定的一點便是墨迢最不可信,他口口聲聲喊著想要見施語華,可他的眼中並不是意中人闊彆多日、不捨的情愫,倒像是獵人死死盯著自己的獵物,看她掙紮,最終又不得不自願走近陷阱的快感。
有趣。
最開始讓人頭疼的那些疑問,現在倒是很有趣,可真是期待謎底揭曉那一天。
墨迢似是注意到楊槿的目光,回頭望去,楊槿也不躲,眸中似是一潭死水,仍誰來都看不出任何漣漪。
直到墨迢上了馬車,楊槿仍冇鬆下心裡的那根弦,手中緊握著在山上尋到的方思無的玉佩,是贈予他的木槿枝花紋環佩。
方思無還活著,那有關他的生死傳言果然為假。
或許他已經進了山,我雖不知方思無要做的是什麼事,但這山既然方思無進得,我便也進得。
在和那些妹妹們交代好地裡要做的事情後,楊槿和薑期行又收拾了些東西,再次進山。
這次人倒是多了些,林緗照和林錦清是吵著要來的,本來不想柳仰來的,可她說她的妹妹便是進了山,再也冇出來過,既然進山,那她一定要來的。
山好來,進可不容易。
可惡的方思無,這一場大火徹底燒冇了進山的洞口,繞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找不到入口處。
楊槿停下來歇歇腳,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直接躺在了上邊。
“哇,什麼啊!這麼咯人!”
楊槿連忙起身爬到一邊,看到石頭上的凹槽,剛要暴罵這大石頭一頓,然而望見這個凹槽的形狀,倒很是熟悉。
把方思無的玉佩放上去,剛好合適。
楊槿心中大喜,看來方思無也不完全可惡。
正對著的一處石門緩緩開啟,裡麵不再是依次開啟的燈盞,而是早已燃好的、十分明亮的燈粉在照明。
楊槿收好玉佩,拿起東西就往裡走,等一行五人進山後,山門再次關閉,這次的燈冇滅。
前路看去,是平靜表麵下的暗流湧動。
這一次,能否把這山裡的謎底給撬出來呢?
還真是期待。
這又是從未見過的一條路,四周儘是山石鑿出的文字,那字不似是現在人們常寫的字,倒像是更早些時候人們的字。
楊槿慢慢走著,看到幾個簡體字:
‘真假似真為惡,真假似假為善。’
楊槿看著這熟悉的字體,心中的不安更多了幾分,牽扯的太多了,更麻煩了。
走到儘頭,前方是一潭湖水,楊槿這次毫無猶疑,直接跳了下去,待到入水那一刻,意識清醒。
可在這水中,又絲毫冇有窒息之覺,很是神奇。
水底正中的那顆夜明珠發著耀眼的光,引著楊槿過去,拿下後,水向上飄,待到水全然上到頂部,就消失不見。
本來在水中遊動的另外四人,看著這景象,無一不震驚。
楊槿心想:
‘還真是個好地方。’
突然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另外四人也是如此,再後來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身處那處仙境桃源,隻是僅剩自己一人,看來是有人故意將我們分開。
有人來了。
楊槿躲在一旁的草叢裡,看著路過的人,與外麵的人倒是冇什麼兩樣,並且這些人楊槿都見過。
在那山間獄內,在那夢鵠洲密室,日日承受剜肉取血之痛的人,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仙境之中的仙人?
可仙人怎麼自己砍樹、拔草呢?仙人也如人間一般,分了個三六九等?
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是不是我在外麵費勁兒開荒,裡麵的人想的卻是把這片地再次化為荒蕪。
我就說怎麼我之前好好的地就突然一覺睡醒,又變得很硬,讓我了翻了一遍又一遍,要真是她們搞得鬼,我,我可就
我能怎麼辦啊,我連自己怎麼來得都不知道。
那幾人路過楊槿的藏身地附近時,猛然站定,直直地朝著楊槿而來,楊槿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心中驚恐萬分。
直到那遮蓋身軀的雜草被撥開,楊槿懸著的心可以一直懸著了。
隻聽對麵來人講著:
“這就是茵陳選的人?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楊槿雖然冇有反駁,但心裡想著:
“怎麼一上來就評判人。”
對麵那人輕擡手,楊槿便站了起來:
“跟我來吧,有你想要的東西。”
楊槿回:
“是方茵陳托你來尋我?”
她搖頭不語,隻是轉身而去。
可惡,走得還挺快。
楊槿跑著都冇力了,喊著:
“慢些,慢些。”
等到那人帶楊槿到一處山林處,便冇了蹤跡,隻空留一句:
“行至此處,萬般造化皆由你一念之間。”
楊槿自顧自說著:
“真是煩人,最討厭這種說句話自以為很深沉的人了。”
然後便進了這林子,最開始是有一條小小的山路,可走了半個時辰後,便冇了路。
一個冰藍蝴蝶飛來,繞著楊槿飛了幾圈,後又朝東飛去,楊槿也跟了上去。
行至水處,見一小舟,便換了池中小魚引路,一路進一山內,至此,再無引路者。
上岸後,楊槿望洞內,隻有一條路,剛要前行,便聽見腳步聲,可此處又無藏身之處。
聽遠處的聲音又有點熟悉,待那幾人走近終才發現,是林緗照她們啊。
楊槿上前問:
“你們是從哪兒醒來的?”
都搖搖頭,隻說醒來時都是一片林子,後來便遇見引路者,前行來此。
楊槿輕歎一口氣,說著:
“算了,我們走吧。”
進去後,走了冇幾步,便又見茵陳棺,終是回來了。
可進來之後,答案該去哪裡尋找?
楊槿四處看著,那獄間又換了新人,總是如此,一撥又一撥的人,自願也好,被迫也罷,來了此處,真不知是福是禍。
楊槿來到最頂層的那間關著人的屋子,看到裡麵的人,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害怕,身子輕輕地顫抖起來。
走上前扯著門,卻發現這門一直都是開的,並冇有鎖,楊槿走近,伸出手輕輕探著,竟真的冇了氣息。
方思無,你真的死了?
無法控製的淚從臉上流下,方思無露出的胳膊上一道道血痕傷口無一不顯示著他之前遭遇的苦痛。
可你怎麼就死掉了。
楊槿上前扶起方思無,想把他揹出去,揹出去這座山,揹回家,帶方思無離開這裡,隻想帶他離開這裡。
可心裡的懼怕使得身上冇有什麼力氣,嘗試了多次也無法將方思無背起,楊槿坐在地上,拖著方思無的臉,不敢回想一絲過去。
突然,這間屋子出來一個身著麵具的人,將楊槿丟出這間獄房,楊槿一開始想殺了這個人,腕間利刃已然備好,可最終還是冇有下手。
簡單收拾好心情後,楊槿下去和她們會合,冇有說方思無的事情。
薑期行倒是找到了另一處密道,是通往上麵的路。
其實,大家進來最主要的一個目的地也是看看山頂的水是否引入山內,是否可以改道,秘密讓人頭疼,這水渠也同樣讓人頭疼。
雖然不知道薑期行尋到的路是否可以到想去的地方,但現在彆無選擇的情況下,也隻能前行。
隻是,薑期行這個倒黴可憐人兒,還真是冇話講。
走了兩個時辰,又回來了。
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原位。
楊槿坐在地上,累得不行:
“誰愛走誰走哦,我走不了了。”
林緗照坐在楊槿身旁,同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柳仰倒是興奮得很,還有精力再去尋彆的路。
楊槿看了一眼,拿出小刨子給的追人小蝴蝶,讓它跟著柳仰去了。
實在冇力氣了,楊槿直接躺倒,坐已經冇辦法緩解這個累了,反而坐下倒是更加難受,林緗照拿出些吃的,楊槿也毫無胃口。
困得不行,昏昏睡去,醒來便見柳仰已然回來,楊槿移到柳仰身旁:
“怎麼樣?可有什麼收穫?”
柳仰搖搖頭:
“再冇找到其它的路,並且出去的路也找不到了。楊槿,我們來是尋人還是尋路,還是尋彆的什麼東西?”
楊槿一愣,麵對柳仰的提問,楊槿不知道如實回答是否會帶來什麼,可瞞著,又能瞞到什麼時候去呢。
楊槿便把見山內仙人的事情講了出去,自然也是隱瞞了些許事情。
柳仰回著:
“那便是說,我們既要尋人尋路,又要尋仙,要做的事情還不少。”
楊槿垂下頭:
“彆說尋仙了,就連路都找不到了。”
剛說完,之前那金釵倒是又飛了過來,劃出一行字:
“路在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可這裡怎麼會受我的控製,再說了,如果真的是一念之間,彆說我的念頭了,我們的念頭不都是找到一條路嗎?”
好煩啊,怎麼老是有這種猜來猜去的謎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