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思槿 興水利,向南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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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水利,向南地(十四)
其實每次進山,看似都是有目的的為了什麼而來,可每次都是糊塗著就出去了。
想要找到的東西,似乎一直冇有找到過。
本來是為了尋到某些問題的答案,可似乎每次都會離謎底愈發遠,也總是會見到更多迷惑人的東西,讓人開始懷疑之前所見到的事情。
可不管如何,這次總要得到一個答案,即使這個答案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
楊槿等幾個人圍坐成一個小圈,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劃著:
其一,尋路。
這倒像是一個三歲稚童都知道的事情,冇有路怎麼往前走呢?總不能盼著每一處不可前行之路都像這裡,哪怕底下是無儘深淵,埋葬著數不清的人骨,但隻要你往前走,便有一方土地存在於你腳下。
可尋路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事情,冇有地形圖,也不知道機關是什麼,自然也就不知道尋到的路通往哪裡,前路是生是死,全靠造化。
就算有小刨子給的引路蝶,可蝴蝶是有數的,這山內似乎走不儘一般,如此危險,也不敢斷然全部放出。
其二,尋仙之路。
手中所拿的經書雖然寫明成仙的法子,可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人世間供奉的仙竟然是踩著萬千黎民的血肉而飛昇的,讓人怎得接受。
我自是不信這邪仙,也不信仙界能容得下這些人。
進山後所見到的一切與書內所寫太過巧合,進來之後也是異常的順利,讓人不得不起疑心。
但既然有人願意讓我們看見這些,那在還冇找到更清楚的路之前,暫且信她一信,也不是不可。
其三嘛,山頂水源如何去。
本來初次進山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它,山外水渠的修建若是冇了這座山,倒是會輕鬆省事很多。可偏偏這山頂又存著讓人著迷的福水,聽說可使飲者長五年壽命呢。
雖說因著此山的緣故,水渠的修建耽擱了很長時間,可楓落大師的測算從不出錯,既然這是福水,那定是要見上一見。
還真是好奇可利萬民、可益風水的福潭到底長什麼樣子。
最後,我定要全然確定方思無,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兩次傳來方思無的死訊,可,可我不信他會這樣死去,他說他會回來的,他說他隻是去處理事情。
等方思無回來定要好好盤問一番,什麼事情要這般嚇人。
楊槿看著地上所列的事項,盯著地上的方思無三個字,說著:
“現下諸事都已然明瞭,此次之行仍是危機重重,大家還是萬分小心。如若,如若看到什麼心驚之事,定要穩住心神,定要,穩住心神。”
大家心中牽掛的東西太多,變更容易累,因此便先在此處歇息一番,等休整過後再出發。
畢竟剛經曆過一場生死之逃,就算心中空空無牽掛,這身子和胸中沉悶也足以壓垮一個人,強行前往,纔是害人。
林錦清和林緗照找了一個角落說著什麼,似乎是互相寬慰,額,應該主要還是寬慰林錦清吧。
柳仰靠坐在她阿妹的冰棺旁出神,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過往,苦澀與欣喜竟然能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
楊槿和薑期行倒是心寬得很,直接就近平躺,一點不想動。
一覺醒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山內不可觀日月,自是不知何時春。
突然一束光閃了楊槿一下,楊槿登時閉眼緩了一下,再挪到其它地方去,隻見那山頂處當真有幾處小小的孔洞。
因光照過於刺眼,楊槿一直緩緩向後挪著,想著找一個最好的位置看看清楚,因此也未曾留意身後的薑期行。
此時的薑期行也在望著東麵某處出神,都不曾注意到對方的存在,相撞之時,不知是誰踩中了一處機關,身下突現一塊巨石。
石頭帶著楊槿和薑期行向上牽動著,因事發突然,楊槿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和下麵的三人喊著:
“我們分頭行動。”
然後從包中拿出一個錦囊扔下去,隨後喊著:
“如遇危險,打開它可擋一劫。”
隨後,便緊緊趴在石頭上,不敢動。
隻是,這與山頂愈發近的距離,讓楊槿心中一緊:
‘難不成我要死在這兒了?不要啊,壓成肉餅冇人認得出來我啊!’
然而,在最後一刻,山頂處突然開出一小口,極小的一個小口,堪堪容納兩人。
楊槿和薑期行緊貼一處纔剛好過去,薑期行還因此蹭破了些皮,浸染在了衣衫上。
但現下已然無法再去將心思放在此處,眼前又是另一番仙境,山頂霧氣縈繞,但卻無一花草樹木作陪,唯有無儘霧氣擋人視線。
等等!
楊槿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屏息靜氣好長時間,楊槿終於發現了。
“是水!”
楊槿和薑期行相望一眼,同時說出,可那山頂福水竟然如此簡單就找到了?
楊槿和薑期行隨著水聲尋去,慢慢摸索著前行,行至一塊大石處,望見一深潭,大石頭上刻著三個大字:
‘卻念潭’。
楊槿走近還看到旁邊還有些許小字:
‘前塵之事不可忘,卻念之水憶萬年。’
楊槿看著這石頭輕聲嘀咕著:
“這不是上學的時候最想要的記憶麪包嘛。”
薑期行似乎是冇聽清,亦或者說冇聽懂:
“什麼包?”
楊槿想起薑期行不知道,也懶得去說些什麼,就隨口說著跟這水差不多。
楊槿蹲下身子,剛想舀一點水看看是不是真的這般靈驗,手還冇碰到水麵呢,就被薑期行攔下來:
“不可莽撞。”
楊槿細想一下,確實有理,畢竟誰都可以在一塊無主的石頭上刻字,不可儘信這些。誰知道是不是那個人故意寫上去捉弄人呢。
楊槿站起身,衝著薑期行說:
“那我們去找些彆的東西吧。”
說完楊槿就往前走,薑期行跟在後麵,也是一臉不解:
“找什麼?這兒有什麼東西好找的?怎麼跟林錦清也是的,奇怪得很。”
楊槿雖然冇聽清薑期行在嘀咕什麼,但猜測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現下楊槿也不想管,自顧自走著。
行至一個木屋前,此處木屋隻有一間可住人的屋子,冇有院子,冇有籬笆圍擋,甚至連門也隻是虛掩著。
但說來也怪得很,一路走來,除了著大霧縈繞四周,礙人視線,在無一處花草樹木。
在這荒蕪之地建一個木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有閒心。
楊槿和薑期行走近去看,木屋前的台階上落了厚厚一層土,想來建造這個屋子的人許久冇有小住一番了。
楊槿和薑期行打開門,屋門塵土飛揚,但陳列擺設十分齊整,不像是要將這裡捨棄的樣子。
如若是計劃好的不想在此處居住,那定然會早早地就把傢俱給搬走,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這裡。
或許以為隻是一次普通的外出,但冇想到長久未能歸,也或許是遭逢意外,匆匆逃離,來不及收拾這些日常之物。
可具體真的是如何的場景,我們也不得知曉。
楊槿在屋內隨意轉著,看到了一個書架,書架上有一盞與其它任何物件看起來都要顯得格外突兀的一個燈。
那燈長明不滅,風吹雨打仍如此。
楊槿幾次三番試圖吹滅它,可都冇有成功。
楊槿便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盞長明燈定然有大用,雖現下並不知它能做什麼,但帶上它總是冇錯。
兩人在屋內又探查了一番,再也冇有發現其他的東西,於是便拿著那盞長明燈出去了。
楊槿舉著這盞燈,盯著它,對薑期行說: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我賭它一定有大用。”
薑期行回:
“我也賭它定有大用。”
“哎呀!”楊槿瞪了薑期行一眼,薑期行馬上改說:
“我賭它不會!”
楊槿瞥了薑期行一眼:
“行,看我們誰是贏家,要是輸了的話,出去在菏樓請吃飯哦。”
薑期行:
“哦。”反正這飯也是我請定了,不如早點想想到時候點些什麼愛吃的菜。
楊槿一直盯著薑期行,也不說話,出神的薑期行都注意到了楊槿的異常,好不自在:
“楊槿,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楊槿走近,盯著薑期行長歎一口氣:
“哎,和林錦清在一處久了,怎麼都變得不怎麼聰明瞭。”
薑期行一愣,想到過無數種回答,但仍冇想到楊槿會這般講,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楊槿打斷他,讓他跟上接著往前走。
楊槿提著長明燈走在前麵,濃厚的大霧看得讓人心煩,恨不得它像棉花,拿水一潑,倒是能直接撲散一大片。
嗯?
真是神奇,雖然此時的霧氣比剛來的時候還要濃,但長明燈在先,所過之處的霧氣竟然散了些許,看來還真是拿到了好東西呢。
“看吧,我就說長明燈定有大用,薑期行,出去之後一定要記得去菏樓定好位置哦。”楊槿很驕傲地回頭看著薑期行說話。
薑期行語氣幽怨地應好,隨後快走幾步,和楊槿並肩而行,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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