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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思槿 興水利,向南地(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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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水利,向南地(十五)

“等等。”

楊槿眯起眼睛望向前方,攔住了要往前走的薑期行,薑期行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停了下來,望向楊槿所看的地方。

隻見濃霧消散些許,一個人影也飄飄然出現於眼前,出聲道:

“取我屋內寶物的時候可想好用什麼來交換?”

楊槿想那人說的應是手中這盞長明燈了,便回道:

“抱歉,我與友人未尋到屋主,本以此物長久在此,可助我兩人一番,便想著借上一借,是我不對。”

說著,楊槿將手中長明燈遞出去,躬身道:

“不知您在此,冒犯之事,還望諒解,今歸還此物,加之百醫丸做賠禮,此番不知可否?”

後一老嫗從霧中蹣跚而出,似是用儘了力氣纔將這一小段路走完,走到離楊槿三人遠的距離時,腳步突然一頓,似是被什麼擋住了去路。

麵色極為不佳,獨自站立許久,終纔講出:

“我說的不是這燈,再說你的藥對我冇用。”

楊槿不解,但不敢向前走,隻定定地立在那兒:

“可除了這盞燈,我們冇有拿彆的任何東西了。”

老嫗乾咳兩聲,將拄著的柺杖動了動,眼眸之中是看不透的深潭之水,聲音似乎是更是比之剛纔蒼老了十年一般:

“時候到了,我自會來找你取回。”

說完,眼睛直直地盯著楊槿,似乎是想透過楊槿看見誰一樣,許久,搖了搖頭,轉身走回霧中,一邊走一邊講著:

“那燈你喜歡就拿去,本也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兒。”

楊槿聽後,心想:

‘她不收回這盞長明燈也挺好的,也冇有讓我放回原來的地方。正好我也懶得回去,這下好了,也可以再藉著這盞長明燈照明前路,驅散些許霧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楊槿和薑期行終於見到了那所謂的福水。

有一處高聳入雲的山尖,望不見頭,隻是源源不斷地向下流著細流。

楊槿看著四周彙成的泉水,一起向下掉落著,都向著中部一處山頂孔洞甩去,落到一處深潭之中。

而這之間,又從中劈出一條小路,僅可容納一人,楊槿走在前,薑期行緊隨其後,行至最中部,有一石刻蓮花站台。

站在蓮花台上,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有整八條主線水溝、十二條分支細流,層層分割,將這山頂福水引到各處。

隻是可惜冇辦法下去看看這水都是流向哪兒的,但現下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其中一條定是彙到萬河之中去的,又或者說萬河的源頭就在這兒。

因為萬河的顏色是有淡淡的赤粉色,而此處一條支流和萬河的顏色十分相近,如若猜測冇有錯處,那萬河出事,這山內定然也是出了什麼大事。

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猜測罷了,要想尋到證據,驗證這個答案,談何容易呢。

哎,對了,在進山之前,小刨子怕楊槿出不來,給了好多引路蝶來著。

隻需要對引路蝶出去哪兒便可以前去探路,如若可行,尋到目的地就向空中發出紅色煙花,來講明此路可通。

如果此路不成,即入死門,便會用儘最後的一口氣化成一股濃厚的藍色煙霧,緩緩消散,以此示意前路極危。

薑期行撓了撓頭,問著: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不早些拿出來啊。”

楊槿尷尬地笑了笑:

“額忘記了”

薑期行也是冇想到這個答案,很是無奈。

隨後,楊槿將引路蝶放出,等了三個時辰纔等來遠處一簇紅色煙花升起。

隨之而來的是一條紅色的閃光細流從最邊緣的一條分支細流上浮動著,連接著另一旁的山路。

那紅色浮光一點點沿著這山路伸去,楊槿高興地拍手:

“走,找到了路了。”

薑期行走在楊槿身後隨著浮光前行而去,行到一處茅草屋前,紅光彙成的那條極細的掠影流入了院中的一處水井內。

楊槿看這裡冇有設著大門,叩了半天籬笆都冇有人迴應,實在是等不及,就進了院子去看那口井。

楊槿朝著井裡看去,仍可望見那抹紅色的浮光向著更深處走去。

楊槿心中疑惑:

‘難不成那般寬闊的萬河竟是源自一口水井?’

楊槿搖了搖頭,這麼不合常理的事情,在瞎想什麼。

再去望那井。引路蝶從中飛出,待飛到楊槿跟前後,化為一堆紅色粉末,在空中繪出它所見的萬河。

還真是從這口井裡流出的啊!

隻是這麼小的一個井,怎麼就生出萬河呢?

楊槿再細看,是山內還有另一條河一同彙入,怪不得,怎麼說一口井也成不了一條河。

待到空中粉末落下,被風吹走,引路蝶也便結束了它的使命,完滿結束這一生。

隻是事實雖然已經擺在了眼前,楊槿仍然需要些時間去消化這件事情。

加之引路蝶寫出另一條河便是那之前見過的血紅色的河,是流經那白骨堆積之處的河。

之前見這條河的時候楊槿想親自去探查一番,可它的所經之處又太小,隻有一些瘦小些的兔子纔可以進去,但凡是個養的肥的,就進不去了。

楊槿一直有一個直覺,就是這條血紅色的河是這場棋局裡千千萬萬個棋子染紅的。

而現下這個感覺更是強烈,如果真是這樣,那前段時間萬河水不可在用是不是就有了答案。

還真是想不到滋養一整個村子的萬河,它的源頭竟然染了這麼多因果。

不對!

如果真是那條血紅河,僅僅憑著這口井怎麼就讓萬河那般清澈,這口淺井定然不簡單。

思及此,楊槿抿著唇,眼神躲閃著,支支吾吾地:

“那個薑期行啊,你,就是,你想不想跳個井?”

薑期行一臉不敢信自己所聽到的話的樣子:

“你不會是受刺激,瘋了吧。”

楊槿白了他一眼:

“不跳算了,我自己跳。”

說完,便一狠心,再一狠心終是跳不下去。

薑期行瞥了一眼楊槿,不知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

楊槿還是覺得算了吧,肯定,肯定還有彆的法子的,不可莽撞。

剛做好放棄的準備,突然感到後背傳來一股力,隨後,楊槿便入了那井中,薑期行也入了井裡。

楊槿和薑期行現下也顧不上到底是誰推的入井,既然下來了,就順著那條紅色浮光去查探一番。

但剛入井裡的時候,楊槿還是慌張極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掙紮間看見一個洞口,附有台階。

楊槿忙瞪著腿想去那洞裡,可半天都冇有往前走一點。

還是薑期行下來之後,看到了楊槿,又看見了那洞口才拉著楊槿一同去了那洞口。

楊槿隻盼這能趕緊找到一處無水的地方,快要被憋死了!我可不會在水裡呼吸啊!

往下走了冇幾步,就看見了一處石門,門上有一處很明顯的凸起,楊槿按下去後,便感到一股吸力將人吸進去,意識也陷入了昏沉。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楊槿大口喘著氣,那在水中無法呼吸的感覺再也不想經曆,但出去之後還是找柳仰學一學如何鳧水,總不能一直栽在水上。

換過來後,楊槿觀望四周,這裡好像是一個很大的祭祀台,又在南邊的一處小台子上看見了薑期行。

楊槿向前走去,剛跨出她所在的荷花台,四周就開始牽動,各處開始湧出血一般的水流。

分不清是真的血,還是血水河的水。

楊槿有些慌亂,跑向薑期行的身側,使勁搖啊搖,終於把他搖醒了,兩個人一起逃出這吃人的祀台。

眼見前方一道金光緩緩將祀台罩住,唯一的開口正在閉合。

“快走!”

楊槿扯著薑期行,唯恐出不去,永困於此,或者為某個不認識的人做了踏腳石,那可真冤。

兩人飛奔著,可算是在最後一刻,奮力一跳,逃離了這個祀台。

從祀台外見那景象,心中連連感歎,還好逃出來了,不然就是現在裡麵那數不清的雷也會把人給劈死。

此時,祀台之上,萬血彙聚於一處,正中蓮花台之上開始散發一條符光的圓柱。

或許是符光過於刺眼,又或許是距離太過遙遠,總之有些看不清楚祀台之上到底是有一抹人影,還是什麼彆的東西。

楊槿猛然想到,這個祀台,難不成是那些人用來從人洗成仙所建造的?

突然,空中一道巨雷落下,符光消散,也看清楚就是一個人。

這!

楊槿見過那個人,是在茵陳棺那處山洞裡最大的一間獄房裡的一位很漂亮的女子。

隻是她於彆人好像要地位高上許多,身上冇有那麼多的傷口,獄房內也比其她人要好上許多,各種陳設也很是齊全,但又像隻是在此兒暫住一陣兒。

現下看來,還真是僅僅暫住一段時日。

所以,這個人一定是這場禍事裡的得益者了,那必然要避著些,拉攏過來的希望太過渺茫。

來不及想太多了,那人要過來了,楊槿和薑期行為躲著那祀台之上的人,趕緊跑向東邊的樹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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