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攻下審核員了嗎? 5 ? 16-18
5????
16-18
◎纔出圖書館,手機忽然一震◎
16
纔出圖書館,
手機忽然一震。
“等我。”
兩個字把我釘在了原地,竟比數九嚴冬還要冷上幾分。
譚清微喘著追來,像是生怕錯過。
他連電梯都沒來得及等,
一路從五樓跑下。嗬出的白氣撲在我喉間,
瞬間驅散了周遭的冷意。
我接住他遞來的手,
並肩走在校園裡。路旁,法國梧桐早已落儘了葉子,剩下枯燥的枝乾張馳著劃向天空。可陽光依舊在冬日穿透了疏影,鬆柏朦朧蒼翠,就像身邊這個人,總有讓你心動的理由。
我無法再騙自己。
他眼尾的光好似流星飛逝,
很快被垂下的長睫蓋住,
藏進暗紅的眼眶之下。
他大大方方地向我道謝,反倒顯得我剛才那點不可見光的小心思過於拘謹而生分。
我實在很難揮開越界的念頭,
隻得刻意找些同學間的話題。哪怕是不過腦子地問了一句期末複習得如何——這問題討嫌,他也依舊認真地答了。
恍惚間,
我熟悉的譚清回來了。
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耳垂。之前的銀骷髏不見了,
那片肌膚如今細膩白淨。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卻忍不住想象這個位置本該屬於怎樣的風景。
他適合銀色,但不適合張揚的款式。改天請ichelle幫忙參考,
為他訂做一對獨一無二的耳飾。
隻可惜,
他的耳洞不是為我而穿。
不過沒什麼。
他那麼乖,
我一定能勸他每邊多戴一個……讓我親手,
為他穿一個……
“久澤哥?”
“嗯。”我從混亂的思緒中抽離,
看見譚清拎上了路啟明點名要的手槍雞腿。
“你不吃點東西嗎?”他問我。
我想起先前編的藉口:“你先把這個帶回去,
放涼就不好吃了。我去買彆的。”
“久澤哥,
你對路哥可真好,
明明校內就有,他偏要挑校外的你也同意。”
“啟明今天是病號而且孤家寡人的……姑且忍他一天。”我無奈笑笑,譚清也跟著笑起來。
我推他肩膀:“快去。一會去東門,給你帶你最喜歡的那家腸粉。早點去二樓休息室等著,兩個長不大的小吃貨。”
送走譚清,我掃了輛單車騎得飛快,卻見煎餅店老闆今天沒出攤,於是買了三份腸粉加兩盒菜湯,實在拎不下了才往回趕。
譚清和路啟明果然在二樓等著。
路啟明覓食的老狗似的來回張望,最後耷拉下腦袋:“我的煎餅果子呢?”
“去晚了,沒了。”
“豆漿呢?”
“忘了。腸粉也不錯,嘗嘗?”
就這麼一會兒,譚清已經安靜地吃完兩條腸粉,他上揚的唇角沾著一點醬汁,可見味道確實合他心意。
路啟明翻了翻菜湯,嫌棄地飛來個白眼。我讓他注意點,這兒學妹多。
於是早就啃完手槍腿的路啟明,隻能端著冰美式在一旁裝深沉。
直到我把另一份腸粉也推到譚清麵前。路啟明神色憂鬱地捏著手機皺眉,像在思索高數難題,而我的螢幕開始瘋狂震動:
「寧久澤你不地道!你重色輕友!你兔子吃窩邊草!」
那我可真是罪惡滔天啊。
我關了手機問譚清:“喝的夠嗎,要不我再去買點”
譚清在偷笑,我看見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
17
勵誌貫徹憂鬱王子路線的路啟明和我們分開後獨自坐在遠處看書,卻也因禍得福,身邊不知不覺圍了幾個看書學習的姑娘。
午後,我有課先行離開,下課了又回到圖書館。譚清第四節是電影選修,就在旁邊樓,也是剛剛結束不久。
他輕聲問我,是不是我們年級的課剩得不多了。
大三下學期確實沒什麼課了,隻是因為我跨專業考研還要去聽經管的課。聽我解釋完,他像是鬆了口氣,神色舒展了許多,又試探著問:“寒假你幾時回去?”
“不回去。”
已經好幾年不回去了。
回家過寒暑假,也隻會臟了二老的眼。
譚清更小心了:“是因為課業太忙了嗎?”
我察覺剛剛的語氣太過生硬,緩下聲音解釋:“不是,隻是和家裡關係不太好。”
“久澤哥,你想不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譚清頓了頓,像是終於鼓起勇氣,“我老家過年很有年味的!路哥已經答應來了,你能來嗎?”
我就說這話題怎麼起得這般突兀,原來是路啟明把我賣了。
好小子,我記住了。
我問譚清:“不會太麻煩嗎?這麼多人?”
“奶奶喜歡熱鬨,家裡平時太冷清了,隻有小叔和嬸嬸在,養了兩隻大黃,一窩雞。”他似乎怕我為難,又急忙補充,“如果你有彆的安排就算了,以後也還有機會的……”
“我沒說不去,”不自覺地,我的聲音也放柔了,“我很高興你能邀請我。”
究竟是怎樣秀美的河川,能生出這般靈動乾淨的人,我好像去看看。
我們回宿舍的時候忘了叫路啟明,他獨自回來後,逮住我倆就是一頓陰陽怪氣的告狀——並用燒烤堵住了我們反駁的嘴。
路啟明說他遇到愛情了。
“哪能這麼快啊?”譚清叼著魷魚串像隻偷腥的貓兒。
我也挑了一根魷魚嘗了嘗。
“老幺,這你可就不懂了吧?”路啟明“唰”地展開夏天買了沒用幾次的紙扇,上麵“玉樹臨風”四個金字極其騷包,扇得暖氣四處亂竄。
“想當初我做學生會主席,權力讓我們之間產生了距離……但是現在,我脫下了這身官袍,她終於見識到我牛逼的學習成績,自然捨不得放走我這麼一塊大肥肉。”
我不清楚“她”是誰,但是路啟明這般興奮,人設得崩。吃人嘴短,我得幫幫他:
“你晚上吃的什麼?”
“肥腸蓋飯、蹺腳牛肉、回鍋肉、羊肉泡饃,問這個乾嘛?”
“香嗎?”
路啟明咂咂嘴:“四食堂最絕的幾樣,你們不是都知道麼?”
“啟明啊,”我走過去,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那塊去年就已經九九歸一的肚子,“再這麼吃下去,你這兒可就真成肥五花了。”
“啊?我胖了?”路啟明臉色一僵。
我笑:“夏天的熱浪一曬,那可是要滋啦冒油啊!”
路啟明不信,轉頭望向嚴莨,結果嚴莨和譚清都在唯恐天下不亂繃著臉點頭。
“我的老天呐!寧大少——您的私教卡借我用用!”路啟明滑跪得飛快,一把抓過我遞過去的卡。
“市區那家很遠啊,你不回宿舍了?”
“不回了!”路啟明攥緊卡片一臉悲壯,“我要閉關修煉兩天!”
那私教確實靠譜,但是現在苦練意義不大,畢竟像他這樣能吃的過年少不了要胖個十幾斤。
可我存了私心,沒潑他冷水。
之後的一個月他練得太狠,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走路都飄,“憂鬱王子人設”暫時是立住了。
而學妹送給他的甜品,全部便宜了譚清。
計劃通。
18
期末周轉眼即至,考試剛結束,我們就開始商量去譚清老家玩的行程。之前為他定製的耳釘算來這兩天也該寄到了,一切都沿著隱秘的期待推進。
但我忘了一件事。
訂完機票,父親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在那頭唉聲歎氣,像是蒼老了幾十歲。
“天涼了,咱寧家破產了?”
“……?”父親突然說梗,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譚清就坐在我旁邊,察覺到我神色不對,用口型無聲地問:怎麼了?
還能怎麼……
我比了個“噓”屏住呼吸,等待父親的怒火。
“你死哪兒去我懶得管你!但必須給老子升頭等艙!彆因為這破事兒導致集團股價大跌!”
“老寧你會不會說人話?”
譚清顯然聽見了,瞪著眼睛貼得更近。路啟明也湊過來。
一頓雞飛狗跳的聲響過後,聽筒那邊換成了母親焦急的語調:“乖崽過年又不回家呀?出去散散心也好……你爸的意思是你用不著擠經濟艙,四個多小時呢,坐著累。”
我張了張嘴,還沒出聲。
“同行的同學要是多,你就幫他們都升成商務艙,這樣不會傷同學的麵子,而且就算被狗仔拍到,也掀不起風浪。但你一個人在外麵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往人少的地方跑,到了地方給媽媽打個電話,多拍點照片發我們看看……”
“你管他在外麵乾什麼!”
“寧德禮!不會說話就給我把嘴閉上!”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陣模糊的爭執聲。
我趕忙打斷他們:“媽,彆操心,我一定多拍照片給您發過去。”
母親仍不放心地絮絮叮囑:“那邊濕冷容易下雨,你彆顧著耍帥,多帶幾件厚衣服,記得穿秋褲,住的地方要是條件不好就……”
我沒等她說完,按了結束通話。
“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把票改了。”譚清走回座位拿起手機,一旁的路啟明看著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商務艙和經濟艙之間,其實隻隔了三千塊錢,遠不及我悄悄為他訂製的那副耳釘的十分之一。
卻彷彿隔著一道山。
我甚至說不出升艙的錢應該由我來出。
“呼……搞定!”譚清放下手機,回身時臉上已重新漾開笑意,“你們都弄好了沒?八天後就出發啦,行李可以提前收拾起來!哎呀,不就是少吃兩頓火鍋嘛,彆愁眉苦臉的了!”
見我木訥原地接不上話,路啟明狗腿地附和道:“天天吃火鍋早吃上火了,不吃了不吃了,我等著去吃你奶做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