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攻下審核員了嗎? 6 ? 19-20
6????
19-20
◎隻能存活於小說裡,用來騙人的情話◎
19
路啟明這話聽得我臉疼,
他減肥期間彆說糖水了,但凡是標簽上帶“糖”字的東西都戒了,勢必要在夏天到來前瘦成一道閃電。
估計譚清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嘴角明顯抽了一下。
被這麼一打岔,
我忽然靈光一閃。之前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送耳釘,
眼下不正是天賜的良機嗎?
我硬是把話憋到了綱到成文,耗費了一週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約定出發的那天。
飛機落地後,我們在小麵包車裡顛簸了兩個小時。一到路口,路啟明就連滾帶爬地衝下車,恨不得把腸子都嘔出來。
接著是一段相對平坦的小道。
“還好提前看了天氣,沒穿羽絨服來!”這一帶少有行人,我試著找些話題讓氣氛輕鬆一些。
“這邊冬天最冷也就十度上下,所以經常有北方遊客來這邊過冬。肖餘家就開了間民宿,他媽媽做菜手藝非常棒,”譚清笑著接話,“偏川菜、重油爆香,路哥肯定喜歡。”
路啟明貓著腰,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一副“本人已死,有事燒紙”的淒慘樣。
我看他臉色竟比譚清還要白了兩分,順手接過他脫下的外套問:“還行不行啊啟明?”
“肚子疼……歇會兒吧。”他指著不遠處的石墩,說話時,屁股已經往那邊挪過去。
“再堅持一下,天快黑了,路上容易有蛇。”譚清勸阻道。
“有蛇?”我和路啟明同時一頓。
“彆擔心,大多是一指寬的小青蛇,沒有毒的,也不襲擊人。”越靠近家的方向,譚清的神色越是明亮鮮活,彷彿浸入了溫潤的水色裡,說話間帶著輕快的笑意。
有蛇這件事,瞬間催生出路啟明的求生欲。原本因為暈車虛弱得連箱子都讓我拎的人,此刻竟跑得比誰都快,頓時把我們落得很遠。
“慢點,彆跑岔了!”譚清笑得捂肚子。
“這兒離最近的鎮子有多遠?明天有空去給奶奶買禮物嗎?”我順勢問他。
“啊,不用不用,”譚清好不容易止住笑,眼角還彎著,“寨子裡就有小超市,給奶奶割點新鮮肉就好啦~你不會以為我們這兒與世隔絕,什麼都買不到吧?”
“但是有蛇……”我看他笑得開心,假裝為難。
他也好騙:“其實我是騙路哥的!進寨的主路定期都會撒藥,哪來的蛇?而且這季節蛇早就冬眠啦!不過你看,他現在是不是特彆精神?哈哈哈哈!”
“是啊,晚上估計能多吃兩碗奶奶做的飯了。”
“對對對!”
正說著,已經跑沒影的路啟明又氣喘籲籲地折返回來,遠遠地朝我們大喊:“祖宗們能不能快點!天要黑了!真想給蛇當晚餐啊?”
看來還是有點兄弟情分,但不多。
“哎呀,那是什麼?”
我朝路邊的草叢瞥了一眼。
“……”
“路哥?路哥?”
……所以說,在“可能有蛇”麵前,兄弟情分都是假的。
等我們拖著箱子慢悠悠晃進寨子,路啟明早已自力更生,不僅找對了路,還順利摸到了譚清奶奶家。
“好啊!你們合起夥來騙我!這個季節根本就沒蛇!”老人家笑嗬嗬地兩句話就交了底,路啟明吃飯時鼓著腮幫子生悶氣。
“我沒騙你呀,”譚清拿筷子點了點路啟明剛送進嘴裡的那盤烤得焦黃、形似鰻魚的菜,“這個好吃吧?你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嗎?”
路啟明動作一頓,緩緩放下碗筷,幾度深呼吸後艱難開口:“……你還是彆說話了。”
然而這點小插曲顯然沒有影響他的胃口,沒過多久他又吃得風生水起,特彆是對那一大盆油亮鹹香的爆炒肥腸發起了猛烈進攻,以一人之力包攬了整盤。
“這孩子真能吃!有福氣!”老人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她麵容黝黑淳樸,完全看不出與清秀靈動的譚清有哪裡相像。
這一點,我在之後的幾天裡察覺到了更多。
譬如,譚清的小叔滿頭白發,譚清和小叔、嬸嬸之間的相處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生分;再比如,他和奶奶的關係過於親近,而奶奶的年紀,卻遠比我推算中大了太多。
我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肖餘。
然而肖餘一直沒有回家。
“說是陪小女友過年,不回來啦。”肖母忙得腳不沾地。他家的民宿生意算不上火爆,但外來食客絡繹不絕——
比如像路啟明這樣的。
在我向肖母打聽時,路啟明的筷子搗得飛快,這樣下去,怕是等不到過年就得胖個十斤。
我聲稱是肖餘的同學,吃完後主動幫她端盤子,尋到了說話的機會。
“得忙到兩點呢,小孩子吃好了就回去歇著。”肖母手裡活計不停。
但我必須問清譚清的事。今天他陪奶奶去做檢查,正好不在。
趁去後廚接菜盤的間隙,我終於等到了機會:“阿姨,譚清他爸媽今年會回來過年嗎?”
“清清嗎?”肖母動作頓了一下,看看左右,聲音壓低了才說,“他沒有爸媽。”
我怔在原地,花了些時間從她零星的敘述中拚湊出真相。
“是走失的娃,被李婆婆撿著了,特彆寶貝,比親兒子還親,我們都瞞著他,說父母車禍死了。”
我聽著,心裡一陣發緊。
“他從小到大都是年級第一,數學尤其的好,拿過省裡的獎狀,還幫我家小魚輔導了兩年功課。我一直讓小魚多跟他走動走動,可這孩子……”肖母話未說完,就被食客的招呼聲打斷。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匆匆出去結賬。
我還想再問譚清家裡的經濟狀況,可直到譚清帶奶奶回來,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你們吃滿漢全席呐吃這麼久?”譚清套著奶奶鉤織的毛衣搖過來,背後還織著一隻曬太陽的小母雞,看著特彆逗。
聽說那隻母雞叫大豆,前陣子老死了。
我剛想問奶奶的檢查情況,路啟明打著響嗝起身:“我們晚上還能來這兒吃嗎?”
“吃吃吃,你要吃你自己來,”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懂不懂什麼叫客隨主便啊!
譚清笑:“看來奶奶做的菜還是偏甜了點。”
我現在見不得他笑,好想把他按在懷裡抱一抱,隻盯著院子裡的獅子狗問:“奶奶沒事吧?”
“樂姨,我們先回去啦!”譚清朝屋裡走出來的肖母揮了揮手,這纔回頭應我:“應該沒事,醫生說年紀大了難免頭暈眼花,隻開了幾貼中藥調理,讓我三天後再去拿報告。”
“三天?”
“唉,小地方比不得大城市。”譚清拍拍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