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桌作妖了嗎? 第九十一章 回憶
回憶
總之,今晚上這頓飯吃的還算和諧。除了淮夏不停作死地被江畔收拾了一頓,其餘的事情進展都比較有愛。
“吃飽了?”江畔支著下巴看桌對麵兒把湯都喝的乾乾淨淨的淮夏,手指搭在自己那碗上敲了敲。
“嗯!”淮夏點點頭,但還是很不客氣地盯著他手邊那碗,舔舔嘴角一臉乖巧。
“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能吃。”江畔輕笑著看向他,把自己手邊沒動過的半碗推過去。
淮夏沒顧著說話,隻接著埋頭下去吃餛飩了。江畔坐在對麵看著他吃,一手指關節節奏地敲擊在桌麵。隻是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因為之前吃藥不顧忌而傷身了嗎?”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本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兒卻又變了一種意思。
“嗯……”淮夏吞嚥的動作慢了慢,“有點兒吧,劇烈運動時會有點心悸和氣喘,鍛煉鍛煉應該能緩回來。”
江畔的指尖扣著桌麵泛了白。
這個話題在此刻問出來確實有些沉重,但因為顧小海上午告訴他的情況,他實在無法把這事兒簡單的壓在心裡。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江畔還是沒再說話了。他沉默地把毛球抱上膝蓋,等待著淮夏把飯吃完。
淮夏是多麼心思敏感的人,自從江畔把那句不痛不癢的話問出來之後,與之相關的東西全部大片的在腦中鋪開來。
阿正被下藥,羽毛球俱樂部聯賽,再次拿起球拍兒上了場,再往前推。他對自己實力的刻意隱瞞,對羽毛球話題的刻意迴避,抑鬱症,和淮希。
這些相關聯的回憶和爆發的節點聯合在一起,有心人可能會去多一些猜測。畢竟在羽球圈子裡,淮姓,這麼少見的姓氏也沒幾個人有了。
而江畔這樣高情商和細心的人……
淮夏沉默的舀起了一個餛飩,放在嘴邊吹了半天卻遲遲沒有吃進去。
他知道江畔想問什麼,但他現在仍然心存芥蒂。因為他向來習慣了對懷疑和詆毀抱以冷漠,此時也不想再回顧四個月前廣a羽毛球俱樂部聯賽上的事情。
懶得再向誰解釋什麼,或者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缺乏勇氣,畢竟從小到大,沒誰真正給過他信任。
同時他也並不想和江畔討論這件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醜陋的事情,索性就這樣了吧。
沉默唄,像江畔這樣的人,大概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的。本來他在江畔麵前也就向來藏不住什麼,那就再把這些交給他好了。
兩人算是心思各異的吃完了這頓飯,麵上卻通透的都沒有點破,一如往常的一起去廚房裡收拾殘局。
……淮夏這一晚有點亢奮的睡不著。
重新回歸羽球訓練,還是和江畔一起訓練,這樣的明天讓他心裡跟揣了隻小兔子似的不停躁動。大腦裡似乎一刻不停的在分泌多巴胺,心跳的頻率似乎都沒有慢下來的時候,臉上總是燒的不行,在床上怎麼翻來滾去地找姿勢都睡不著。
不過看來江畔和他差不多。
將近淩晨1:00的時候,淮夏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愣了愣。像突然被誰點了xue似的僵硬住,然後刷的一下爬起來撲到床頭櫃前。
向來沒有誰給他發訊息的,或者說他的微信好友隻有那麼一個人。
就是江畔啊。
——有點想你。
這是江畔發來的短訊息。
淮夏摁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的胸膛,暗歎自己一聲自己太沒沒出息。談戀愛都這麼久了,居然還會因為這樣一句情話臉紅。
沉默了一會兒,他的手指在螢幕上戳了幾下,又停住了,然後把那幾個黑體字“我也想你”給刪掉,最後換成了一個字兒:哥。
對話方塊暫時平寂了一會兒,淮夏的呼吸卻沒有隨之平穩下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喊江畔為哥喊的這麼頻繁了。但這個字眼,在淮夏卻還包含著一些彆的意味。
不可言明的引誘,還有一點若認真探究下去,就會讓心中猛的一痛和壓抑的東西。
江畔把資訊回過來了。
——打個電話嗎?
淮夏看著那條訊息,很快地把電話撥了過去。
冰冷的滴聲響起時,這個黑夜裡似乎有一點凝結的冷霜凍在了嗓子裡,陰寒順著喉管上下,倒把頭腦裡的火熱驅散了一點。
不得不說,黑暗真的是一個很情緒化的很脆弱的東西。
對麵隻響了一聲便被接聽了,江畔的聲音帶著一點低啞的蠱惑傳來,落在淮夏的耳朵裡激起他一陣戰栗。
“也睡不著嗎?”
淮夏抱著抱枕翻了個身兒,長腿夾著被子蹭了蹭:“嗯,想到明天要訓練就睡不著,已經好久沒有再訓練過了。”
江畔輕笑了兩聲:“還有呢?”
“哥你要聽什麼啊?”淮夏故意裝作迷茫的樣子。
“嘖,你想讓我怎麼提醒你,還是像昨天下午一樣?”
“唔……”淮夏默默地閉上嘴,臉上又是燒了一通,接著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還有想要你,想明天早上早點見到你。想要被你抱一下,想要吃你做的飯。”
黑夜裡,在微弱的電流聲裡,江畔低啞的笑聲帶著極其勾人的誘惑:“挺好,我們小孩兒最近乖的喜歡人。”
淮夏軟綿綿的哼了兩聲,夾著被子又翻了個麵兒。聽著江畔的聲音,思緒卻又不知不覺飛得很遠。
小孩兒,江畔是總喜歡這麼喊他的。然而此時此刻,這樣的稱呼卻帶著流水般的回憶在腦中緩緩流過。
很久以前,或者說七年前,江畔就是這麼喊他的啊。
那時候的江畔……
淮夏回憶著又忍不住笑了一聲:“哥,你現在變了好多啊。”
“怎麼變了?”江畔輕笑,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帶著回憶的餘韻。
“嗯…變得和善了很多,雖然下手的時候也沒手軟吧,但還是…”淮夏把自己埋到枕頭裡,手指卷著被麵的布料。
“比七年前溫柔多了,總不至於見我就揍我。”他笑道。
電流聲微弱的響著,夜風從窗子裡透進溫柔地略過臉頰。寂靜裡,兩人隻能從手中的機器裡聽到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