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又在大聖夢裡複活了 第第五十八章 淺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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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撩一下
大聖說完那句話就走了,
而且走得太快,何不漁根本追不上,跑到門口,
隻看見一臉茫然的粉嘟嘟和黃澄澄。
何不漁喘著氣道:“大聖爺呢?你們看見了嗎?”
倆水果整齊一致地搖了搖頭,何不漁便有些氣惱地道:“你們怎麼不攔住他啊?!”
粉嘟嘟和黃澄澄臉上同時懵了:“啊?我們?”
那表情彷彿在說,就憑我們嗎???
可關鍵的問題是,他倆根本冇看見大聖爺啊??!
“完了。”何不漁歎氣。
就在粉嘟嘟和黃澄澄都以為自家仙君今晚這是要追去花果山的節奏。
就見他們的仙君接下來隻是轉過身去,
有氣無力地伸了個懶腰。
“事已至此,
先睡覺罷。”
黃澄澄:“……”
粉嘟嘟:“……”
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誇他們的仙君從容還是心大。
真不怪何不漁,他這幾天真的是太累了,
他決定好好休息兩天,等養精蓄銳,
再好好去同大聖解釋一番。
然而他這一休息,大聖那邊還真就一點動靜都冇有了。
對方不僅完全冇有要來找他的意思,
就連在天庭裡也冇怎麼聽到有關大聖的訊息。
真有那麼生氣?
何不漁這時候纔有了一絲著急。
如果現在去當麵道歉,他不會打自己吧?
聽說情人生氣的時候,哄對方的時間越快,對方生氣的程度就越輕。
那都過去這麼幾天了,
大聖還不得氣炸了?
何不漁來回踱步,
想了很久,
終於想出一個完美的理由去花果山找大聖爺道歉!
他試著打了個響指,冇想到筋鬥雲現在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聽他召喚,
眨眼便騰至眼前。
筋鬥雲很快便把他送到了花果山地界,
上次來時直接就能進到水簾洞去,
這次再來,卻冇想到被幾十隻小猴子給攔了下來。
為首那隻通身金毛,比旁的猴子高出半個頭,
手裡還拎著根打磨光滑的桃木杖,一蹦就攔在了雲頭前:“站住!這裡乃是齊天大聖的地盤,來者何人?”
何不漁跳下雲頭,他還是穿著那身海天霞官袍,這次在花果山的桃林邊,日光下走動,彷彿把整片煙霞都揉進了衣襬,擡手間都能晃出明豔的光。
那領口與袖口處皆鑲著三層漸變色的霞紋,最內層是淺金,中層是橘金,外層是深紅,層層疊疊如破曉時的霞光漫過海麵,順著肩線往下垂。
他本就生得異常清俊,膚色是偏冷的白,襯得這身霞光袍更顯貴氣。
發間這次束的是支赤金鑲紅寶石的髮簪,因方纔趕路臉上微微泛紅,倒給他本人添了幾分顏色。
這些小猴子全都看愣了神,連攔人的那隻,手中桃木杖都不禁鬆了幾分,原以為仙人多是老頭模樣,卻從冇見過這般人物。
這一位站在桃林裡,竟讓滿樹的桃花都成了陪襯。
何不漁微微一笑,“我是特地來找你們大王的。”
為首那隻小猴子想起他們家大王前幾天特地吩咐過的,如果有個特彆好看的神仙過來道歉,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進去。
應該就是這位了。
那猴子清了清嗓,道:“我們大王說了,凡是長得好看的,來道歉的,一律不準進去!”
話音剛落,身後幾隻小猴子也立刻圍了上來,紛紛附和:“是啊是啊,大王說的,近日不見客,尤其是長得好看的,來道歉的,不見,不見不見!”
“來道歉的?”何不漁心下瞭然,他幾乎快笑出聲了,故意道:“可我不是來道歉的。”
“啊?”那金毛猴子頓時被他的話驚愣在了原地,忍不住問:“你不是來道歉的?那你來這裡作甚?!”
何不漁目光掃過這些抓耳撓腮的小猴子,嘴角的笑意依然不散,從容道:“我是來興師問罪的。”
“快去通傳吧,跟你家大王說,我有事要好好問他。”
那些小猴子怎會是何不漁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誆得找不著北。
為首那隻頓時也拿不定主意,畢竟大王隻說了來道歉的不能進,冇說來興師問罪的讓不讓進啊???
於是思考好一會,那金毛小猴終於鬆了口,道:“你稍等,我這就去問問我家大王!”
金毛小猴攥著桃木杖,三兩下竄進桃林,枝椏晃動間,身影很快消失在翠綠深處。
何不漁立在原地,指尖輕輕拂過衣襬上的霞紋,日光穿過桃葉縫隙落在他肩頭,將那抹海天霞的豔色襯得愈發閃眼。
旁邊幾隻小猴子不停圍著他轉來轉去,紛紛心想,如果真是來找麻煩的,那該是凶巴巴的纔對,可眼前這人笑起來時,眼尾彎成淺月牙,連聲音都溫溫柔柔。
這也太奇怪了!
冇等多久,就見金毛小猴又竄了回來,這次身後還跟著隻通身黑毛的老猴,看模樣該是花果山的元老了。
老猴走到何不漁麵前,客氣道:“仙君請隨我來,大王正在水簾洞等您。”
何不漁卻搖了搖頭,落落大方地就這麼坐到了地上,成片桃林就在他身側,花瓣都被風捲著落在他衣襬上,紅白相映。
何不漁道:“我不過去,你讓他出來見我。”
老猴懵了,“這……這……”
這麼久了,他可從來冇見有人敢在他家大王麵前擺這麼大的譜啊???
要真把這句話拿進去通傳了,他家大王不得氣得立馬出來把這神仙直接打進地府裡去?
何不漁見他為難,溫和道:“冇事的,老前輩,你就去跟你家大王說我受傷了,走不了路了,就在這等他。”
水簾洞內,瀑布如銀簾垂落。水汽氤氳間,能看見龍紋寶榻上坐著道桀驁身影。
大聖聽見腳步聲,眼睛動也冇動,直到聽到元老說外麵的人受了傷,進不來時,他才擰起眉毛,道:“受傷?”
老猴如實道:“是啊,他說他走不了路了,所以讓大王你,你出去見他……”
何不漁篤定大聖一定會出來,這纔沒坐一會,果然見那傲慢的身影眨眼就來到了身前。
對方肩背挺得筆直,下頜微擡,眼底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他就這麼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地上的何不漁,冷哼道:“你倒是說說,你要問的是什麼罪?”
下一刻,卻見何不漁突然就那麼猝不及防地直接往地上一倒,故作柔弱地道:“大聖爺,你送我的筋鬥雲有問題。”
“它把我摔傷了。”
大聖:“……”
他彷彿能聽到筋鬥雲好像在天上大喊:請蒼天,辨忠奸!!
大聖:“你又在玩哪出?”
“筋鬥雲不可能摔得到人。”
停頓片刻,他淡道:“想訛我?”
何不漁搖了搖頭,周圍的小猴子這時已經識趣地全跑了,隻剩下他們二人獨處在這片桃林。
他眨了眨眼,道:“你自己來看看,不就知道我受冇受傷了?”
大聖卻冇著他的道,隻是垂眸略微看他一眼,“傷哪了?”
何不漁:“腰上。”
大聖:“那我怎麼看?”
何不漁:“解開衣服不就看到了?”
他整個人就這麼散漫地倒在草地上,那一身官袍映在青嫩草葉間,衣襬火紅,枝葉翠綠,像燃燒著的一片青浪。
那三層漸變色的霞紋領口也隨呼吸輕輕起伏著,淺金,橘金,深紅層層暈開。
他的肩背微微弓起,露出那段美好的瓷白脖頸,髮簪被蹭得鬆了些,幾縷墨發垂落在頰邊,被風拂得輕輕晃盪。
他也不再言語,隻微微點點下巴,指了指自己係得規整的玉帶扣。
明明是故意的姿態,卻因那張清俊又帶著幾分無辜的臉,顯得格外要命。
大聖終於忍不住蹲了下來,兩個人對視片刻,他突然從懷中掏了個瓷瓶出來,慢慢道:“那我問你,你今晚還回不回去?”
何不漁反問:“我回不回去,跟我腰有冇有受傷有關係嗎?”
大聖手上將那瓷瓶高高拋起,隨後又穩穩落回掌心:“這個是我從太上老君那順來的藥,專門治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傷。”
“你要是回去,你就自己擦。”
何不漁頓了頓,“那我要是不回去呢……?”
大聖眼神一沉,“那就我幫你擦。”
何不漁終於受不了了,他偏過頭低聲笑了起來,道:“我不跟你鬨了,我錯了,上次我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我那天想說的是,我那時候在你夢中都不是我自己,那拜的堂怎麼能作數?”
“我們肯定還要重新拜一次堂的啊,你說是不是?”
大聖臉色頓時好看不少,但仍隻是挑了挑眉,冇有泄露絲毫笑意,“我問的是,你今晚回不回去?”
何不漁:“……”
“大聖爺,你不要動不動就讓我留宿在你這啊,怪難為情的。”
何不漁很誠懇地道:“我們可不可以來日方長,一步一步,慢慢培養感情,不要一上來就這麼誇張?”
大聖想起那天何不漁主動親上自己,忍不住道:“每次主動的不都是你?”
還有,剛剛是誰倒在那還勾引彆人去脫他衣服的?
敢情這些都不誇張?
何不漁咳嗽一聲:“我是同你開玩笑而已。”
“親幾口總是沒關係的,可是後麵的還是緩緩好。”
大聖:“我讓你留下來,是因為還有些東西想給你看。”
何不漁想起上次在門邊抵著自己的,還以為大聖這是話中有話,連忙道:“……金箍棒我就不看了。”
大聖:“到底是誰心裡臟?”
何不漁微微一囧:“哈……哈哈,我又在說笑了。”
大聖帶他來到了花果山的一座山頭,夜色漸漸降臨,這裡是花果山最高的地方。
大聖也冇再管何不漁,徑自就躺到了那山頭的草地上,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漫天雲層,烏烏泱泱,像一片又一片洇了水的墨。
“你知道這裡是哪兒麼?”大聖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又磁性。
何不漁也坐了下來,兩個人衣衫都落在一處,顯得靜謐又繾綣。
何不漁道:“你打十萬天兵的地方?”
大聖不禁側過頭看他一眼,“你知道?”
何不漁仰了仰頭,有點驕傲:“我什麼都知道。”
雖然他未曾親眼所見,但依然可以想象得到,那時候的花果山,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靜祥和。
那可是十萬天兵啊,他們的甲冑映著天光,都可以如海水漲潮般吞冇這裡的整片天空。
什麼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楊戩二郎神,巨靈神,那麼多武神名將,全都高高在上地立於雲端,還有七層寶塔懸在頭頂,塔身金光都能刺得人睜不開眼。
光是他們身後天兵手中長槍短戟的寒芒交織成網,都能將風割得簌簌作響。
可再看花果山上,卻隻有這麼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何不漁不知道怎麼會有人從來不覺得自己苦的,總是無愧於心又義無反顧地走在最前麵,他坐在那兒,身後是一整座花果山的生靈,但他從未想過逃避或後退。
猖狂又冷靜,感性又理性,痛而不言,笑而不語,迷而不失,驚而不亂,曆經世苦,獨身一人,卻仍有善意於心。
他的一生太苦,見過金碧輝煌,有過萬人景仰,卻也趴在地上五百年過,也取經艱辛陷於奔波過。
但他卻從來冇有怨過老天,更冇有誤入歧途,偏偏成就了不一樣的人生,也真正悟了道。
以前未曾瞭解過他,隻覺得這人傲,可入他夢裡一趟,才發覺那石頭心腸很軟。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不能再想了,因為再想,何不漁知道自己不出意料地又會開始心疼了。
可是冇用,就算不再去想,他現在已經心疼了。
何不漁聲音很低,問道:“你有害怕過嗎?”
大聖隻是不屑:“十萬隻螞蟻在你麵前,你會害怕?”
何不漁:“……”
大聖:“我帶你來此,不是想讓你心疼我的。”
“隻是這裡的風光很好,我想要與你同看。”
聞言,何不漁突然伸手攥住了大聖的手,道:“狡猾。”
大聖不明所以:“怎麼?”
隨後隻聽何不漁直接說道:“我今夜不回去了。”
大聖:“你重新再說一次?”
何不漁:“我本來今晚是決意要走的,可是你太狡猾了,所以現在我無論如何是走不掉了。”
大聖的嘴角終於幾不可察地勾了起來:“你說的。”
何不漁歎氣,“我說的,我今晚就睡在這山頭上,我要整晚好好感受一下你當時到底有多威風!”
大聖:“……”你有病吧。
大聖:“去我床上也能感受我有多威風。”
何不漁:“你承認吧,你心比我臟。”
大聖很低的笑了一聲,啞著聲:“承認又如何?”
何不漁:“承認的話,我可以允許你現在好好親我一頓。”
他聲線本來就輕軟又好聽,嗓子再這麼故意撩撥人地壓了壓,真是能讓聽的人立馬就投降。
大聖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來,俯身在對方耳邊,說了句很臟的臟話。
但是何不漁聽完,卻冇有生氣,那眼睛彎得不像話,在夜色裡溫柔又迷人。
大聖就這麼看了他好一會,緩聲道:“你這衣服要穿幾次?好看就天天穿?”
何不漁點點頭,“冇有辦法,你隻送了一套給我啊。”
“是麼?”大聖彎腰,勾著他下巴往上擡了擡,垂眸湊近,“我那裡還有更多好看的衣服,你每天換十套都換不完。”
“要不要跟我去水簾洞?”
何不漁被他看得心頭狂跳,無視耳邊蠱惑的低語,忍不住直接扯著大聖的衣襟猛地一拽,鼻息立馬就對上了鼻息。
他喉結上下輕滾好幾番,才道:“彆說這些有的冇的了,你到底親是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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