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空間:農門醫女攜寶闖古代 第21章 緊急避險
院外的馬蹄聲和呼喝聲如同驟雨般迫近,打破了午後的沉悶。來福狂吠起來,聲音裡充滿了警示和威脅。
柴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車夫臉色劇變,猛地站起,手已按上了腰間的短刃,眼神銳利如鷹,瞬間進入了護衛狀態。他側耳傾聽片刻,低聲道:「公子,是那些人!聽動靜,不下十騎!」
蕭九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冷厲,他強撐著想要起身,卻被傷口牽扯,悶哼一聲,額角冷汗涔涔。
「彆動!」蘇清鳶低喝一聲,語氣急促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你們現在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她的腦子飛快轉動。這些人顯然是衝著蕭九來的,而且來勢洶洶,絕非善類。一旦被發現,不僅蕭九兩人性命難保,她們這家子恐怕也要被滅口!
必須把他們藏起來!立刻!
目光迅速掃過簡陋的柴房。堆放的乾草和雜物根本藏不住人。地窖?家裡沒有地窖。床底?空間太小。
怎麼辦?
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柴房角落那個巨大的、用來醃製鹹菜的空陶缸上!那缸子足有半人高,口雖不大,但容納一個蜷縮的人應該勉強可以!
「你,進去!」她指著那個空陶缸,對車夫命令道,語速極快,「快!」
車夫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手腳並用,極其敏捷地縮排了缸內。幸好他身材精悍,蜷縮起來剛好能被缸口遮住。
「公子,得罪了!」蘇清鳶又看向蕭九,不容分說地扶起他——觸手一片冰涼潮濕,顯是失血過多所致——將他半扶半拖到柴堆旁,迅速將旁邊的乾草胡亂而又巧妙地覆蓋在他身上,隻留出一點縫隙供他呼吸。
剛做完這一切,院門外就傳來了粗暴的砸門聲和吼叫:「開門!快開門!官府拿人!」
林氏和明玥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明宇卻咬著牙,拿起門後的柴刀,就要衝出去。
「明宇!回來!」蘇清鳶低喝,一把將他拉回身後,「看好娘和妹妹,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衫和頭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然後快步走向院門。
「來了來了!誰啊?砸這麼響?」她故意拔高聲音,帶著一絲被驚擾的不滿,同時示意來福安靜。
拔開門栓,院門猛地被推開,五六個穿著統一勁裝、手持兵刃的彪悍男子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刀疤臉,目光凶戾地掃視著院子。
「各位爺,這是……」蘇清鳶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和疑惑,身體微微發抖,像極了被嚇到的普通農女。
刀疤臉上下打量著她,粗聲粗氣地問:「有沒有看到兩個受傷的男人經過?一個穿著黑衣,受了重傷!」
蘇清鳶心中一驚,這些人目標明確,果然是衝著蕭九來的!她臉上卻努力維持著害怕的表情,連連搖頭:「沒……沒看見……各位爺,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哪有什麼外人來……」
刀疤臉顯然不信,狐疑的目光掃過緊閉的屋門和西邊的柴房:「搜!」
他身後的手下立刻如狼似虎地就要衝向正屋和柴房。
「不能搜!」蘇清鳶猛地張開雙臂,擋在正屋門前,聲音帶著哭腔,表演得淋漓儘致,「我娘病重在床,受不得驚嚇!求求各位爺行行好!家裡就我們孤兒寡母,真的沒藏人!」
她這番情急護母的表現,倒讓那幾個漢子動作頓了一下。這年頭,欺負病弱婦孺,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刀疤臉皺了皺眉,似乎也覺得這破落農家不像能藏人的地方,但他還是指了指柴房:「那裡麵是什麼?」
「那是柴房,堆雜物的。」蘇清鳶心跳如鼓,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開啟看看!」刀疤臉不容置疑。
蘇清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裡全是冷汗。她慢吞吞地走過去,手指顫抖地摸向柴房的門閂,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萬一暴露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裡屋突然傳來林氏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以及明玥被嚇到的哭聲,演得恰到好處又情真意切。
刀疤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顯然被這哭鬨聲弄得有些煩躁。
柴房的門被開啟,裡麵堆著乾草和雜物,看起來並無異常。一個漢子走進去,用刀隨意地捅了捅乾草堆。
蘇清鳶的呼吸幾乎停止,目光死死盯著那堆蓋著蕭九的乾草。
幸運的是,那漢子隻是胡亂捅了幾下,並未仔細翻查。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個巨大的鹹菜缸上,走過去,用刀背敲了敲缸壁,發出沉悶的聲響。
缸內的車夫屏住了呼吸。
「頭兒,裡麵是空的,醃鹹菜的,一股味兒。」那漢子捏著鼻子嘟囔了一句,顯然沒了興趣。
刀疤臉掃視了一圈,確實沒發現什麼異常,又不耐煩地聽了聽屋裡持續的哭鬨聲,終於揮了揮手:「行了!量他們也沒膽子藏在這兒!去彆處搜!」
一群人呼啦啦地來,又呼啦啦地走了,馬蹄聲漸漸遠去。
直到馬蹄聲徹底消失,蘇清鳶才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她靠在門框上,大口喘著氣,後背已被冷汗濕透。
太險了!
她定了定神,趕緊關上院門,插好門栓,然後快步走向柴房。
扒開乾草,蕭九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呼吸微弱,顯然剛才強行屏息加劇了他的傷勢。缸內的車夫也爬了出來,臉色凝重,對著蘇清鳶鄭重抱拳:「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
「先彆謝了,他的情況不好。」蘇清鳶蹙眉,檢查了一下蕭九的傷口,果然又滲出血來,「必須重新包紮,還得補充水分和營養。」
她讓車夫將蕭九扶回乾草鋪上,自己再次取來清水、傷藥和紗布,仔細地為他重新清理包紮傷口。這一次,她在換藥時,指尖悄悄蘸了些許靈泉水,混入傷藥中,希望能幫他更快恢複。
她又去廚房,熬了碗濃濃的米粥,裡麵悄悄兌了點靈泉水和細鹽,讓車夫喂蕭九吃下。
一碗熱粥下肚,又或許是靈泉水起了作用,蕭九的臉色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他靠在草堆上,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忙碌的蘇清鳶身上。
這個農家少女,麵對突如其來的凶險,表現出的冷靜、機智和果斷,遠超他的想象。還有她那熟練的包紮手法,以及那效果奇佳的「祖傳傷藥」和這碗恢複元氣的粥……處處都透著不尋常。
她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村女。
「姑娘,」他開口,聲音依舊虛弱,卻清晰了許多,「今日之恩,蕭九銘記在心。還未請教恩人姓名?」
蘇清鳶正在收拾東西,聞言動作頓了頓。知道名字,意味著更深的牽扯。但她救了人,對方問名字,於情於理都不好再隱瞞。
「蘇清鳶。」她淡淡答道,並未多說。
「蘇清鳶……」蕭九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彷彿要將其刻在心裡,「好名字。清水出芙蓉,鳶飛戾天。人如其名。」
蘇清鳶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評價。清水出芙蓉,是說她清麗?鳶飛戾天……這可不是形容女子的好詞,意指野心勃勃。他是在試探什麼?
她垂下眼簾,掩飾住眼中的思緒,語氣平淡:「公子過獎了。鄉野村民,當不起如此讚譽。公子感覺好些了就好。」
蕭九看著她疏離的態度,不再多言,隻是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車夫出去查探了一番,確認那些追兵已經遠去。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得儘快離開。」車夫低聲道。
蕭九點了點頭,掙紮著想要起身。
蘇清鳶沒有挽留。她知道這兩人留下是禍非福。她拿來一些乾淨的傷藥和布條,又包了幾個乾糧,遞給車夫:「路上小心。」
車夫接過,再次鄭重道謝。
蕭九在車夫的攙扶下站起身,走到院門口,他停下腳步,回身看向站在暮色中的蘇清鳶。
夜色初降,朦朧的光線勾勒出少女纖細卻挺拔的身影,一雙眸子清亮如星,沉靜地回望著他。
蕭九從懷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觸手溫潤、雕刻著雲紋的羊脂白玉佩,質地極佳。「蘇姑娘,」他將玉佩遞過,「此物聊表謝意。日後姑娘若遇難處,可持此玉佩到青州城的『雲來客棧』,或許能得一二助力。」
蘇清鳶看著那枚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佩,沒有立刻去接:「舉手之勞,不敢受此重禮。」
「並非重禮,隻是一份心意,或許……也是一份機緣。」蕭九語氣堅定,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蘇清鳶沉吟片刻,終究接過了玉佩。或許將來真有用處。「多謝公子。一路保重。」
蕭九微微頷首,最後看了她一眼,在車夫的攙扶下,坐上馬車,很快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院子裡恢複了寧靜,彷彿剛才的驚險從未發生過。隻有手中那枚溫潤的玉佩,提醒著蘇清鳶,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摩挲著玉佩上的雲紋,心中波瀾微起。
這個叫蕭九的男人,究竟是誰?那些追殺他的人,又是什麼來曆?
她隱隱有種預感,這次意外的相遇,或許將會把她捲入更大的漩渦之中。
但眼下,她無暇多想。當務之急,是徹底消除那兩人留下的痕跡,並確保自家安全。
她轉身回屋,開始仔細清理柴房,心中那根弦,再次繃緊。
暗流,從未停止湧動。而這一次,似乎更加洶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