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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雪裁春 第十七章 不想見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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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見沈大人

此時陳放靠近,見孟辭一臉走運的表情,不禁雙手環胸,上下打量起她,嘖嘖稱奇:“你還真是樂觀,八十杖不一定傷你根本,三十杖可能把你打死。”

孟辭看著陳放粲然一笑,“這回的行刑權交給了玄鷹衛,陳大哥還能把我往死裡打?”

陳放看她一臉得逞的模樣,不由兩眼一翻,嗓音壓低幾分道:“若不是沈淮序在陛下跟前吹耳旁風,最少打你五十杖。”

孟辭撇撇嘴,果然還是托了沈淮序的福。

“替我轉告沈大人,謝謝他。”

說完,她淡然走出牢房,識趣地趴在玄鷹衛搬來放在院中的長凳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受傷的左手垂下,咬住右手衣袖準備迎接杖刑。

那傳旨的劉公公坐在廊下悠哉地喝起茶來,等看完行刑過程,他就要回去交差。

陳放給行刑的人使了個眼神,他們當即擡起刑杖,一人一下,有節奏地往下狠打。

一杖下,皮開;二杖下,肉綻;三杖下,骨損。

孟辭便疼得緊咬銀牙、眼中浸淚,額間汩汩冒汗。僅三杖,喉中的血黏連著嗚咽聲不斷外滾。

打這麼狠對嗎?孟辭本以為她和陳放算是“自己人”,加之沈淮序的打點,定會饒她一回,可眼下是把她往死裡打?

她真是高興早了。

陳放目光一沉,出聲製止:“住手!”

這是往實處打,根本不符合陳放先前的命令。

廊下的劉公公見狀頗為不悅地把茶碗撂給一旁的人,“陳大人這是乾什麼?”

陳放徑自走到孟辭麵前蹲下,拽出她咬住的袖子後指著青衣上綻出的紅團,解釋道:“孟禦史咬到舌頭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傷及性命。”

隨即拿了自己的帕子,輕拍孟辭的臉頰示意她張嘴。

孟辭被打得兩眼發黑,隻能順著陳放的肢體指示咬住帕子。

陳放安撫孟辭時擡眼望向握著刑杖的人,冷冽的眼神可將今日豔陽凍結。

行刑者既然害怕又心虛,喉結一滾,目光一淩,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看戲”的劉公公輕哼一聲,冷眼旁觀。

陳放起身後示意繼續,行刑的人當即更換用力方式。隨著孟辭嗚咽聲漸消,三十杖結束。劉公公略顯不滿卻又彆無他法地慢悠悠起身與陳放作彆。

劉公公走後,陳…

此時陳放靠近,見孟辭一臉走運的表情,不禁雙手環胸,上下打量起她,嘖嘖稱奇:“你還真是樂觀,八十杖不一定傷你根本,三十杖可能把你打死。”

孟辭看著陳放粲然一笑,“這回的行刑權交給了玄鷹衛,陳大哥還能把我往死裡打?”

陳放看她一臉得逞的模樣,不由兩眼一翻,嗓音壓低幾分道:“若不是沈淮序在陛下跟前吹耳旁風,最少打你五十杖。”

孟辭撇撇嘴,果然還是托了沈淮序的福。

“替我轉告沈大人,謝謝他。”

說完,她淡然走出牢房,識趣地趴在玄鷹衛搬來放在院中的長凳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受傷的左手垂下,咬住右手衣袖準備迎接杖刑。

那傳旨的劉公公坐在廊下悠哉地喝起茶來,等看完行刑過程,他就要回去交差。

陳放給行刑的人使了個眼神,他們當即擡起刑杖,一人一下,有節奏地往下狠打。

一杖下,皮開;二杖下,肉綻;三杖下,骨損。

孟辭便疼得緊咬銀牙、眼中浸淚,額間汩汩冒汗。僅三杖,喉中的血黏連著嗚咽聲不斷外滾。

打這麼狠對嗎?孟辭本以為她和陳放算是“自己人”,加之沈淮序的打點,定會饒她一回,可眼下是把她往死裡打?

她真是高興早了。

陳放目光一沉,出聲製止:“住手!”

這是往實處打,根本不符合陳放先前的命令。

廊下的劉公公見狀頗為不悅地把茶碗撂給一旁的人,“陳大人這是乾什麼?”

陳放徑自走到孟辭麵前蹲下,拽出她咬住的袖子後指著青衣上綻出的紅團,解釋道:“孟禦史咬到舌頭了,再這樣下去恐怕傷及性命。”

隨即拿了自己的帕子,輕拍孟辭的臉頰示意她張嘴。

孟辭被打得兩眼發黑,隻能順著陳放的肢體指示咬住帕子。

陳放安撫孟辭時擡眼望向握著刑杖的人,冷冽的眼神可將今日豔陽凍結。

行刑者既然害怕又心虛,喉結一滾,目光一淩,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看戲”的劉公公輕哼一聲,冷眼旁觀。

陳放起身後示意繼續,行刑的人當即更換用力方式。隨著孟辭嗚咽聲漸消,三十杖結束。劉公公略顯不滿卻又彆無他法地慢悠悠起身與陳放作彆。

劉公公走後,陳放冷眼掃過行刑的兩人,沉聲道:“趁腦袋還長在脖子上,好好想想自己承的是誰的恩,一人領三十棍,滾下去。”

不用多想,他知道二人是聽了劉公公的話。至於那狐假虎威的劉公公,八成是聽了不久前纔出宮的楚王的吩咐。

二人抖抖瑟瑟地認了錯,其餘的人亦不敢擡頭多看一眼。

“若再犯,可不單單是受皮肉之苦那麼簡單。”

“是!”

眾人各自做事去,陳放看向雙手垂地、如一團被絞爛的綢似的孟辭。

起初幾杖打得太狠,後續的就算收著力打也冇了太大作用。

陳放重重一歎,一麵為孟辭的傷憂心,一麵又怕辦事不力沈淮序戳他脊梁。

他拿出孟辭緊咬著那塊被染紅的帕子,拉著她的右臂把她背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出衙署。

“你好惡毒”孟辭喃喃道,順手輕掐陳放肩膀。

背上的人還有意識,陳放鬆了口氣,失笑道:“若不是我,你連這話都說不出。”

剛出門,但見一馬車緩緩停穩。陳放看馬車外形便知是沈淮序。

沈淮序下車時,恰好對上了陳放心虛的目光。

再往後看,但見孟辭一半臉埋在陳放肩後,雙眼虛睜,似朝沈淮序這邊看來,碰上他的目光後,又闔上了眼皮,把臉整張埋住。

一個月內,沈淮序就見識到了孟辭的數次狼狽,她看見他朦朧的身影時,深覺難堪。

孟辭的“躲避”在沈淮序看來卻是責怪。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揹她上車。”沈淮序淡淡道。

陳放趕緊照做。車上的位子做的寬,孟辭身形相對較“窄”,剛好能趴在位子上,不讓傷口有被觸碰的風險。

跳下馬車後,陳放對沈淮序道:“多虧你伶牙俐齒,但凡再多十杖,她都受不了。對了,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心中既憂又愧,又知道今日楚王和劉公公說過話,實在放心不下。

但沈淮序不會明說,隻道:“怕你把她打死。”

陳放兩眼一翻,甚是無語,“都錯怪我。趕緊走吧,給她找個好大夫,讓她在家好好養傷,也算換種方式自保了。”

沈淮序應是後上了馬車,坐在孟辭右前方的拐角處。

孟辭的頭埋在臂彎裡,手指微微一動,尚有意識,但不願看沈淮序。

沈淮序的視線從孟辭浸了汗水的鬢角轉向自己的雙膝,輕聲道:“我送你回家,已經吩咐大夫提前過去候著了。”

“多謝。”孟辭的聲音埋在衣袖中,有些發悶。

“不必。”沈淮序冇什麼情緒,沉默片刻後,竟鬼使神差地解釋道:“劉尚書突然病重,尚在昏迷,無法再提供自己的罪證。正因如此,陛下纔會不悅,定要罰你,以儆效尤。”

孟辭心中驚詫,一夜之間好好的人突然病重,有刻意為之躲避責備的嫌疑,但她實在疼得無法深思,隻“嗯”了一聲。

再者,不降她的職已是幸事,她不敢再奢求太多。

雖然罪證被搶正中孟辭下懷,但因被打得滿身是傷,她暗暗發誓定要好好收拾害她的人——如果那人不是有權有勢的人物。

馬車還未停穩,沉魚發著顫的一聲“公子”隨風灌進車內。

方纔有個自稱是沈淮序護衛的人帶著一位大夫敲開孟辭的家門,說要等著孟禦史回家給她治傷。

彼時沉魚覺得莫名其妙,來者簡直像在詛咒自家公子。但看見沈府的馬車後,沉魚明白了來者所言不假,心下萬分焦急,不知公子到底受了什麼傷。

馬車停穩後,孟辭強撐著道:“讓她揹我就好。”

沈淮序剛伸出的手頓在孟辭身前,旋即掀簾而出,吩咐沉魚揹人。

沉魚上車看見孟辭臉色慘白,模樣狼狽,頓時瞳孔驟縮、心頭絞痛,卻隻能咬牙含淚,半跪在她身側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觸碰,生怕再弄疼了她。

踟躕片刻,沉魚如待珍寶地把孟辭挪到背上,艱難地下了馬車。

沈淮序和大夫隨沉魚進院。

孟辭已經昏了過去,“攀”不住沉魚,跨上石階時整個人往後倒。

沈淮序眼疾手快,上前一撐一推,把孟辭定在沉魚背上。

把孟辭放在床上後,沉魚找了剪子準備剪孟辭衣裳,驟然想起什麼,看了沈淮序和準備治傷的大夫一眼,趕緊把二人請出了房。

沉魚把門緊閉後不等沈淮序問,撲通跪地,悲淒道:“求大人為我家公子請懸壺居的季大夫。”

“老夫治外傷頗有心得,再去請彆人,孟禦史的身子耽擱不起。”董大夫覺得沉魚看不上他的醫術,捋了捋鬍鬚,略顯不服。

沉魚不理,直接給沈淮序磕了個頭,“不瞞大人,我家公子有先天不足之症,之前一直都是季大夫為她醫治。公子好麵,若今日奴婢擅自做主,公子醒來會怨奴婢的。”

沈淮序和董大夫對視一眼,明白了這“不足之症”多半是男人那方麵的病。

“老夫是個講醫德的人。”董大夫無奈道。

沉魚不可能退讓,又磕了下去,額頭貼著地,擲地有聲:“求大人成全。”

沈淮序微微皺眉,“知道了。”

隨後吩咐孫銳趕緊去懸壺居請人。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孫銳便從懸壺居請來了一位女大夫。

她麵色平靜,在孟辭屋外見到沈淮序和董大夫後隻微微頷首,由沉魚引進屋去。

那董大夫暗暗歎息,心想一個年輕大夫怎比得上他有資曆,於是打算留下,若季大夫有不順手的地方,他可以勉為其難地幫襯一把。

沉魚怕沈淮序站太久不舒服,便把他和董大夫請到正廳稍歇。

董大夫心下生奇,孟禦史受傷,沈大人能把她送回家,還找了大夫,實在重視,眼下竟還等著季大夫診治,想必關係非同一般,難不成是遠房親戚?

董大夫一邊等,一邊悄悄觀察沈淮序的表情,卻實在看不出去他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八卦的心思也隨之漸消。

半個時辰後,沉魚帶著季大夫來到正廳。

季凝思望向身著緋袍的沈淮序,知他是官,也不行禮,隻淡淡道:“性命無憂,但內外皆損。她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大人若能管,就允她告假吧。告辭。”

語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董大人心下咋舌,這小大夫還是缺少錘鍊,實在有脾氣。

沈淮序不在意,看向沉魚,問:“你家公子如何?”

沉魚道:“季大夫來的時候醒過來了,眼下又睡著了。大人有話對公子說?”

沈淮序搖頭,“讓她安心養傷,有事可以直接到沈府找我。”

“是。”

送走沈淮序和董大夫後,沉魚長舒了口氣,還好冇人追問為何孟辭有隱疾卻還要找一個女大夫。還好冇讓董大夫醫治,否則就露餡了。

至於季大夫,三年前孟辭摔傷,沉魚專門在城裡尋了位女大夫,好在季大夫雖發現孟辭女扮男裝,卻因性子冷淡,從未過問。

沉魚給孟辭煮了碗粥,端到房間時,孟辭正以右手為枕,墊著下巴有氣無力地“哎呦”叫著。

沉魚坐到床邊,吹了吹碗裡的粥,問:“公子分明醒著,為何要說自己睡著了?你不想見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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