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執行官談戀愛 第31章 chapter31 “渡也沒有那樣的…
chapter31
“渡也沒有那樣的……
孟夏的病是胎裡帶來的。
覃無年長他十歲,
整個青春期幾乎都有孟夏的身影,也常常被認為是孟夏的哥哥,覃無隻能不厭其煩地解釋說:不是。
他對孟夏談不上存在感情,
可以說是純粹的利益關係,這之間的橋梁就是孟均容。
孟家二位老來得子,
卻先天不足,
請了高人來治,
說隻能依靠至純至淨的靈力養著身體,最後選了一圈,
竟隻有年紀尚小的覃無合適。
於是他就這樣從懵懂時開始,幫孟夏養身體養了十多年,
以回報孟均容的恩情。
十七歲之後孟夏就已經很少發病了,這次卻罕見嚴重,一直到覃無從病房中出來,孟均容少見地沒有率先離開。
孟均容和孟夫人二人因吵過架,
此刻誰都沒說話,臉色僵硬。
覃無輕輕關上病房門,
開口道:“可以了。”
他一身黑,
臉色有些白,
卻是麵無表情,眼底沒什麼情緒,身上些許血腥味令他整個人都有些煞氣。
孟夫人如夢初醒,
起身時踉蹌了一下,
沒有擡頭看覃無,匆匆說了聲“辛苦”便快步進入病房內,看到孟夏恢複紅潤的臉頰才默默掉出眼淚。
覃無走到距離孟均容不僅不遠的椅子上坐下緩了緩,從外衣口袋中摸出一顆草莓味的硬糖,
拆了包裝送入口中。
大概是江宜臻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自己身上的。
孟均容靠在椅背上,默默片刻,道:“處理深淵還順利嗎?”
他知道最近覃無在出任務。
覃無隻用了不到三天就解決了深淵,接到訊息就趕來醫院,從裡到外都透著疲憊。麵對孟均容的問話,他不大想回應,隻懨懨地“嗯”了聲。
不順利就死在深淵,沒什麼好問的。
被評價為說話沒營養的孟均容毫不知情,歎息道:“最近深淵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你還要抓捕江宜臻,的確分身乏術。”
覃無將糖塊“哢”地嚼碎,想聽聽自己上司又有什麼安排。
他這次出任務很突然,好在處理得很快,不到三天就解決了出現在本市的深淵。
雖說近半個月抓捕江宜臻的任務一直沒有任何進展,但孟均容也沒有催,給覃無一種可急可不急的感覺。
“目前我隻擔心江宜臻與邪神黨有關……但無關也不能任由他逍遙法外。”孟均容平靜道,“這件事是幾年前局長、我,還有華昭共同商定,原本不打算告知任何人,畢竟涉及的事情太多,稍有不慎恐怕釀成大錯。”
這個時間醫院還不到營業時間,走廊內空蕩蕩的。
孟均容的助理已經到另一頭迴避,覃無擡手設了個結界。
孟均容欣慰地看著覃無,莞爾:“所以我信任你。”
覃無不應聲,隻靜靜聽他說。
“我也是偶然得知,深淵千年前由我們的前人封印,如今作祟,恐怕是前人的封印快要支撐不住。”孟均容微微皺眉,“神劍,就是封印它的關鍵。
你應當見過它,它的確有能夠淨化魔氣的力量,所以我們給它命名為破魔。我不管它是什麼人的化身,或者是有什麼彆的來頭,三界如今危機重重,深淵頻繁出現,那把神劍必須被帶回來。”
孟均容的凝重令覃無不禁產生懷疑:一把劍,當真有那麼大的威力?
他聽江宜臻說過渡也沒有淨化魔氣的作用,而且江宜臻顯然對深淵很熟悉,為什麼從未提過這件事,並且還要把渡也送給自己當作普通的劍使用……
“副局,前人是誰?”覃無問。
“不知道。我隻聽說,此人是許家供奉的神明……神話傳說而已,也不必當真了,他們自己都不相信這個。”孟均容渾不在意地笑了聲。
覃無想了會兒這個“許家”是誰家。
如今人界的許家有兩家,一個是老派的許家,家主是許為真,有個孫子在春平大學讀書;另一個是近幾十年新崛起的許家,由老許家分出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加入監管局,為監管局做事。
聽孟均容的口吻,應當是老派許家。
覃無將自己的想法壓下,道:“我知道了。”
孟均容鬆了鬆眉,淡淡說:“覃無,我原來是不相信有命數這一說的。”
覃無偏過頭看向他。
醫院走廊燈光如晝,孟均容的麵容已經不年輕了,眼尾皺紋很明顯,鬢邊也生出許多白發,但絲毫不減其威嚴。
孟均容沉默良久,卻不再接著那句話繼續說了,而是道:“你去吧。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出色完成,不要再拖了,這不像你。”
“……”
覃無嘴裡最後一點糖也化開。他起身將結界收回,慢慢道:“副局,沒有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孟均容笑了一下:“回去好好休整吧。”
覃無稍點頭,轉身離開。
孟均容坐了會兒,起身走進孟夏的病房。他的妻子憐愛地注視著病床上瘦弱的兒子,眼眶通紅,倒顯得他這個父親過於冷漠了。
孟夫人注意到他,瞥了他一眼,輕聲道:“有時候我不知道,到底夏夏是你兒子,還是覃無是你親兒子。”
“你驗過dna了還說這種話做什麼。”孟均容淡淡道。
孟夫人輕輕冷笑了一下。
孟均容帶覃無回家時,那孩子才四五歲,在醫院搶救了近十天才撿回一條命。覃無被養在孟均容身邊,他視覃無如己出,怎能叫她不起疑心?
二人之間自然是沒有任何親子關係,可孟均容對覃無的悉心照料仍然叫孟夫人心裡生了刺,叫她每每想起自己兒子的病,就越發討厭覃無。
更是厭惡丈夫的偏愛。
孟均容在窗戶邊站定,他的影子剛好可以擋住一點孟夏臉上的太陽光。
慢慢地,他笑了笑。
如果命中註定覃無就要為他所用,那麼一切都合該是助力。
·
覃無是打車回家的。
他實在累,做付錢回家洗澡換衣服這些事都有點像在夢遊,隻記得睡前把小狐貍團吧團吧抱懷裡了。
或許是上司的一番話過於沉重,覃無罕見地將這些帶到了夢裡。
夢中的他像是和江宜臻不熟,他為了三界安穩和江宜臻大打出手。江宜臻在他夢中是高傲矜貴的模樣,和所有人一樣說他是孟均容的走狗。他為了搶奪渡也,還和江宜臻吵架爭論這把劍到底叫什麼名字。
後麵亂七八糟地夢了一堆,覃無隻記得遮天蔽日的白色絨毛。他儘可能地往上看去,對上一雙巨大的碧色雙眼,數條雪白的尾巴緩慢晃動著,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覃無就在這樣的狀態下緩緩睜開眼。
與往常不同的是,他胸前、手臂都散落著順滑的黑發。
他微微擡手,那些發絲便輕輕滑落。
原本被覃無團吧到懷裡的小狐貍不見了,變成了黑發白膚的江宜臻趴在他身上睡著。觸感截然不同,但都很溫暖柔軟。
此時天是黑的,外麵隻隱隱透進來一些月光。
覃無摸了摸江宜臻的頭發,對方睡得很淺,注意到他醒了,便慢慢擡起頭來,含糊地叫他的名字,又重新趴回去。
覃無這時的情緒已經從夢中抽離,那些畫麵慢慢自心中淡化。他輕輕用拇指蹭了一下江宜臻的側臉,聲音低啞:“這幾天出門了嗎?”
“金絲雀怎麼能出門。”江宜臻懶懶道。
“……”覃無笑了一下,“又看什麼電視劇學的。”
“不是嗎?”江宜臻問。
“當然不是,你是小狐貍。”
“哦,我重新說吧。小狐貍怎麼能出門?”
覃無擡手,將他整個兒往上拎了一下,讓他離自己更近了一些。
江宜臻沒有拒絕,順從著往上挪了挪。
“可以出門。”覃無說。
江宜臻笑起來。
覃無看了眼時間,下午二十點二十九。
“你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樣。”江宜臻像是在自言自語。
覃無:“哪裡不一樣?”
江宜臻問道:“這次的深淵很難處理?你回來時氣息好虛弱。”
覃無微頓,還是不太想他擔心,就沒有正麵回答,隻說:“沒有大礙。”
小時候他修為還很一般,幾乎要送出去所有的靈力,養回來也要很久,持續低狀態是常有的事,現在已經不需要那樣了。
隻是這次孟夏病得太嚴重,他又剛從深淵裡出來,就虛弱了一些,沒想到被江宜臻看了出來。
江宜臻不知是信沒信,“哦”了聲。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江宜臻有些昏昏欲睡。
“臻臻,你知道邪神黨多少?”覃無忽然問。
江宜臻微微清醒,遲疑了一下,說:“一些。“
當初去妖界時,覃無簡單說了一下邪神組織猖獗,並未深說,他所知道的一些都是許為真和許舒白告知……畢竟他們自稱滅神派先鋒。
但他和許家的事情他還沒有告訴覃無,所以隻好模糊回答。
覃無:“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也是監管局聲稱丟失的劍。“
江宜臻聽完笑了聲:“他們不會都信了傳言吧?“
覃無“嗯“了聲。
“渡也沒有那樣的能力。“江宜臻沒有一點猶豫。
覃無沒有說話。
江宜臻撥弄著覃無的睡衣衣領,有些走神。
他想,如果覃無知道他在說謊,會不會對他如此自私的想法感到失望?